“不过,”苏迎春话头一转:“我们还年轻,想的事情没有阿娘深远。”
“我以前在老苏家,听过大堂哥反反复复背书,有一句话特别印象深刻:‘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起初我不懂,后来我渐渐长大了,领悟到这句话的意思。我相信阿娘都是为我们好,她为我们选择的人生路,必然是最好的路。”
苏又夏撑着下巴,泄气的道:“这么说来,我一定要嫁人啰。”
苏凝秋罕见的重重叹气:“二姐,你就死的这条心吧,阿娘绝对不会让你不嫁人的。村里那么多姑娘,没有一个不成亲。十里八乡,也没听过哪家姑娘一直呆家里不成亲。依我看,你就是没事找事,存心惹阿娘生气。”
“我没事找事?”苏又夏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很是受伤。
万万没想到,她的小跟班三妹,竟然这么说她!
“就是啊!姑娘嫁人生子,天经地义。只有二姐你的想法,离经叛道。”
苏凝秋批判完后,倒是对婚姻充满憧憬:“因为我们大家都会老去,以后大家都会有自己的小家。自己组建一个幸福的家,有自己的孩子,像卿宝一样可爱,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排斥有的姑娘嫁的男子很差劲,有好吃懒做的,有虐打妻儿的。或许,这才是二姐真正不安的地方。可如果阿娘把关好,咱们自己眼光也好,就能过上好日子。所以我觉得,二姐不必排斥嫁人。反”
苏又夏为三妹的想法感到困惑:“村里的老人说,姑娘家都是草籽命,落到肥沃的地方长的好,落到贫瘠的地方就命苦。你不觉得,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男子,很悲哀吗?”
苏凝秋托着下巴,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可是一个人生活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吗?如果那个男子,会护着自己的娘子呢?”
苏迎春笑了:“三妹的想法独特,倒是能缓解我的一些焦虑。你比我和你二姐都小,能想到这一点,实属难得。”
大姐和二姐的不同想法和遭遇,让苏凝秋有了新的想法。
正所谓女怕嫁错郎,那要是她早早挑中一名男孩,亲手培养成未来郎君呢?
苏暖冬学着三姐托腮想了想,不过她很快放弃。
对她来说,嫁人的事情太过遥远,于是停止思索这个问题。
她想着下午领卿宝去隔壁屋,继续看没看完的连环画。
就在苏暖冬对连环画念念不忘之际,小卿宝突然下地,来到二姐跟前。
小卿宝虔诚地握住二姐的手,语重深长的说道:“嫁给唐大的。”
顿时,苏又夏脑海中有一万草泥马碾压而过。
这是她今日遭受的第三个暴击。
“卿宝,你在想什么呢?你还这么小,啥都不懂。唐大哥他是我的义兄,是大哥好不好?怎能与未来郎君混为一谈?这当中的意味完全不一样。”
苏又夏拉着卿宝的小手手,义正言辞的解释与强调。
不过小卿宝并没有听她的,而是挣脱自己的小手,一转身跑回房间:“窝要睡觉觉了。”
唐大哥,卿宝尽力了。二姐榆木脑袋,比大姐更难开窍,你自求多福吧。
苏暖冬因为听不懂姐姐们的婚姻大事,也跟着小卿宝回房间:“我和卿宝一起睡午觉。”
徒留三位姐姐们一起商讨婚姻大事的利与弊。
“唐大哥确实挺好的,如果他成为我的二姐夫,好像也挺不错,二姐你可以考虑看看。”
苏凝秋说罢,收拾几个碗,赶紧溜去厨房,免得二姐忍不住暴力捏她的瘦胳膊。
“三妹说的好像有道理。不过唐秀才的家境,不是咱们能高攀得上,二妹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苏迎春比较清醒。
苏又夏翻了个大白眼:“你当我傻呀,唐大哥,那是我大哥!想什么呢?”
“总之呢,我看阿娘的决心,你想不嫁人,那是不可能的。你还不如给自己挑一个好夫君,仔细想想,你想要嫁给什么样的男子?”
苏迎春言尽于此,收拾起桌面的空碗筷。
“唉。”
苏又夏啥都不用干,也没心思去干,只顾着唉声叹气。
连后院里收拾工匠们的碗筷,都是苏凝秋和苏迎春去解决。
小卿宝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后,居然太阳快落山了。
也许娘亲所料是正确的,她确实是累了,只是自己贪玩,没能察觉。
睡醒后,她如愿的被四姐领去隔壁屋。
圆滚滚和胖墩墩跟在她们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追。
两只小熊猫近来走路有了章法,不再是四蹄乱飞,墩墩墩地跑起来,煞是可爱。
姐妹俩手牵着手,由着它们跟着,反正不是很远。
来到隔壁屋门外,如同前面的每一次那样,门无风自动。
她们不会再被吓到,因为已经了解到,为什么这个门后面没有人,也能自动打开,自动关闭。
这一切都是梁俊大哥哥,用他无与伦比的内力在操纵。
“谢大的的\/谢大哥哥。”姐妹俩仰头望着屋顶,异口同声道谢。
梁俊破天荒的挥了一下手,换作以往,简直不敢想象。
以往梁俊都是摆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压根不想鸟人。
今时今日不一般了,他可是这两小只的未来准大姐夫,大姐夫对妻子的妹妹弟弟们要照顾有加。
“小的的!”
书房里的拓跋修连忙丢下书本,转出书桌。
下一秒,一个头顶冲天辫的奶团子,蹬着小土豆腿,哒哒哒地冲进来。
小卿宝精准地跑着他的大腿,仰着日渐圆肥的脸蛋儿,可爱无敌喊道:“小的的。”
“卿宝,谢谢你帮忙找到洞冥草。”
得知治愈有了很大的希望,拓跋修今日笑得格外温柔。
洞冥草极难寻到,以他的身份地位,亦苦寻多年而不得,这就显得小卿宝的功劳特别大。
“不谢,应该哒。”小卿宝学会了客气,关心问:“喝药药了吗?”
拓跋修摇头:“还没,昌伯抓了几只老鼠,给疯神医试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