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我给你们看看。”
苏暖冬说着,就伸出手,摸摸母羊的脸,又摸摸小羊的脑袋。
果然母羊只是低头吃草,小羊倒是小小的咩了一声。
二妞一瞧,也不管她哥,跟着苏暖冬,小手伸过去,摸上小羊羔身上毛茸茸的羊毛。
小羊羔果真温顺,手掌下的羊毛软软的,舒服极了。
二妞赶紧招呼她哥:“哥,你快来摸摸看,软乎软乎的呢。”
来旺也只是个孩子,看着她们摸得热乎乎的,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
果然,他们说的一点都没错。手掌心下的触感是前所未有的柔软,比他们冬天穿的崭新棉袄还要暖和。
她们对着两只羊上下其手,母山羊真的没有生气,小羊羔也没有躲避。他们玩得愈发尽兴。
后来,他们不知不觉的走进草棚里,一个个蹲在地上,盯着小羊羔仰头吃奶。
他们在地上蹲成一排,小羊羔站在母羊肚子下,微微仰着头,小嘴一吸一吸地喝着母乳。
一群小伙伴在小小声的私语。
二妞:“原来小羊羔是这样喝奶的。”
来旺:“废话,你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喝奶的,我看见阿娘这样喂你。”
苏暖冬:“嗯,来旺哥说的对,卿宝去年也是这样喝奶的。”
小卿宝:“……”
小卿宝心中愤愤不平:人跟羊怎么能一样呢?
不过为了装成一个符合年龄的小孩童,为了融入小伙伴的集体,卿宝大佬决定不跟他们计较。
小朋友们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来旺觉得大家都一起排排蹲了,又一起看小羊羔喝羊奶,那么他们之间的情谊,理所应当上升了一个台阶。
于是,他小声地问苏暖冬:“你二姐犯了什么错,需要罚跪?”
苏暖冬略微沉思一会儿,答道:“阿娘知道二姐差点打死人,所以就让她跪半个时辰。”
来旺原本蹲得好好的,听到这句话,脚下一个趔趄没蹲稳,最后来了一个屁股墩。
“差,差,差点把人打死,你二姐也太……厉害了吧!”
差点打死人,只跪半个时辰,惩罚太轻了吧!
来旺本来想说她二姐太不讲道理,却顾忌苏又夏那个母夜叉在后头,情急之下改为厉害。
苏暖冬点点头,“阿娘就是觉得二姐太厉害,太无法无天,生怕二姐继续错下去,会给家里人招来麻烦。于是乎,阿娘要罚二姐跪半天。但是后来,阿娘想到二姐是为了替大姐出气才闯祸,就改为跪半个时辰。”
来旺悄咪咪地吞咽一口唾沫,这事得赶紧告诉狗蛋哥。苏又夏那个母夜叉,他们还是惹不起。
怕就怕母夜叉一个不留神,把他们揍没命。
他们挂掉不要紧,但是挂掉后让家里人伤心,就是大大的不孝。
“又夏。”
这时,许娘子来到后院。
苏又夏立刻抬头,眼神殷切地看着阿娘,希望阿娘能够提前“赦免”她。
在自己家里人面前,跪天跪地倒没什么。可是在外来人二妞和来旺面前,那是大大的丢了她的脸面。
特别是来旺,谁都知道来旺是狗蛋的一号跟班。来旺回头铁定会把她被罚跪的糗事,告诉狗蛋那个混球。
之后,狗蛋和他手底下那一群混混,肯定会在背地里嘲笑她,编排她的不是。
“阿……娘……”
这一声拖长的尾音叫得惨兮兮的,再配合她一张可怜兮兮的俏脸,让人想不起平时调皮捣蛋的苏又夏。
仿佛轻轻松松将李东华扔进河的那个人,不是她。
“来旺带来三只田鼠,你拿去河里淹死,然后像你平时拔鸡毛一样,用滚烫的水过一遍田鼠。拔掉鼠毛后,再开膛切腹,用火烤。”
许娘子一边说,苏又夏一边点头。
甭管能不能听懂,先答应再说,答应了就有提前站起来的希望。
“你起来吧,办不好这件事,回头还得跪够。”许娘子依旧板着脸吩咐。
“好好,阿娘,我这就去办,保管办的妥妥贴贴,让大家吃上一顿好吃的田鼠肉!”
苏又夏一骨碌爬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尘土。
她以前见过阿爹怎么做的,也见过村里的人怎么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虽然会费点时间,但挺简单的。
苏又夏刚想走进屋内,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径直走到草棚这边来。
来旺瞧见了,心中猛地一个咯噔。
完犊子!又夏姐不会是要来个间接报复吧?她打不着狗蛋哥,不会想拿他这个头号跟班出气吧?
“来旺。”苏又夏皮笑肉不笑地喊他的名字。
来旺的小心肝轻颤,身板立刻站得笔直:“又夏姐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苏又夏笑眯眯的问道:“你看见我罚跪了?”
来旺眼珠子滴溜一转,立马“英明”摇头,“不不不,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今儿就是来送田鼠,顺便来瞧瞧你们家的两只野山羊。关于又夏姐,我什么都没看到。”
笑话!哪天被母夜叉揍得剩下半条命,他就对不起爹娘了,还得花大量的治病费用。
他只能对不住狗蛋哥。
苏又夏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狗蛋手下的头号跟班,脑子挺灵活的呀。”
来旺还能怎么着,摸着光额头,嘿嘿傻笑。
苏又夏得到满意的答案,转身出去,准备淹死田鼠。
“四姐,淹鼠鼠?”小卿宝拉着苏暖冬问。
苏暖冬摇头,“四姐也不知道怎么淹田鼠,要不咱们跟去看看?
“你们居然没看过怎么煮田鼠?”
来旺感到不可思议,村里的人买不起猪肉,吃不起鸡鹅鸭,只有下河或到田里抓田鼠和牛蛙,才能偶尔打打牙祭。
田鼠小,身上没几两肉,可那也是肉啊!
他们一群野小孩整日没正经事,就去田里抓田鼠。可以说,吃田鼠吃出经验来了。
“许婶婶说的做法,是村里人常用的煮法。又夏姐烤完田鼠之后,可以用黑豆煲汤,还有另外一种,就是焖着吃。不管哪种做法,都十分美味。”
来旺说着,舌头舔舔干干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