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开始了，开始了。”洛明枫坐在指挥中心，有些头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什么开始了？”位于核心位置的李将军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我们张大队长的士气提升演讲啊。”洛明枫无奈地盯着立体投影中的景象。
无人机编队已经率先赶到现场，并投回实时影像。后续的部队正在快速赶来，但他们并不直接参与战斗，而是形成一道严密的封锁圈，确保不会有亡灵逃离。
经过最近的事件，基地这边已经明白了，亡灵就跟蟑螂似的，但凡放跑一只，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可能就是一窝。
至于消灭亡灵的主力……所有人正盯着半空中的张一鸣呢。
“将军，我建议你赶紧下道命令，让基地里所有金刚相的炼气师全部集合。”洛明枫叹了口气，“很快应该就用得上。”
李将军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先让基地里所有金刚相的战士赶去前线集合。
经过长时间的查阅资料，对于炼气师，李将军已经有了不少了解。特别是，可能再过不久，自己也会成为一名炼气师。
金刚相，是一种源于佛法的属相，不仅象征修行者那坚不可摧的力量，更是代表着精神层面上的坚定不移和不屈不挠。金刚，追求真理的坚定决心……以及对烦恼的摧毁能力与心性的净化能力。
所以，洛明枫让金刚相的战士集合，是因为前线战士们等会儿会遭受某种精神污染吗？
……
“看看你们！看看你们手中的枪！看看你们身上的血！”张一鸣漂浮在空中，大声呼喊着，形态痴若癫狂，声音极富感染力，宛若某落榜美术生，“你们为什么要害怕？！”
“你们战斗还不超过十分钟，就已经歼灭了数十倍于己的敌人！并且无一人死亡……最多就一些可以被治愈的伤。”
“你们的子弹可以轻易贯穿它们的头颅，你们的刺刀可以轻松插进它们的胸膛，你们的炮火可以瞬间将它们全部湮灭！”
语气越来越重，语调越来越急，张一鸣的声音竟让现场的战士们忘记自己所处战争的漩涡中心。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害怕？！”
老班长很想反驳一句，但又无话可说。方才，现场除了自己，昏迷的副班长，还有上刺刀的年轻小伙以外，都出现过因恐慌而产生的战术失误，虽然没什么大的影响，但却暗示了他们并不稳定的内心。
甚至就连自己，内心也在隐隐害怕着……害怕着不能把这些战士全部安全带回去，害怕着妻儿收到自己阵亡的消息，害怕着去面对战友们的亲人。
“但是，你们要清楚一件事——你们的敌人比你们更加害怕，更加恐惧！”
张一鸣眼睛里的血色更深，露出残忍的笑容，身上散发的深红之光如雾般扩散开来，逐渐笼罩住战场的一切。
现场的亡灵在这股磅礴的压力下，纷纷下跪。明明低阶亡灵并不存在情感，可它们如风中残烛般摇晃的灵魂之火，皆暗示了……它们在恐惧！
至于隐藏在暗地里的那双眼睛，它绝望地发现，自己竟然腿软得连站立都做不到，更别说赶紧逃跑了。
“看看吧，你们的敌人在颤抖，它们在呐喊，它们在无助地哀嚎，它们在恳求你们饶过它们的性命！”
与亡灵的状态截然相反，老班长他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着自己，令他们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些怪物，这些不可一世，凶残无比的怪物在下跪，它们……并非不会畏惧。
“可我们应该饶恕它们吗？”
没等战士们回答，张一鸣立刻喊道，“它们一路前行至此，杀光了沿途的一切活物，屠戮了沿途不知道多少个村寨！”
“想想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些难民，他们在哭泣，他们在彷徨，他们在憎恨！因为这些怪物夺去了他们的亲人，破坏了他们的家园，将人命视如草芥，如畜生般对待虐杀！”
“这些恶行，正是这群怪物的本性！想想你们的亲人，想想你们的朋友！在见证了诸如恶果之后，你们……还会让这群嗜血的怪物留在世上吗？”
“不，不……”年轻战士眼角也沾染上一抹血色，他咬牙切齿着，喉咙处的血管仿佛有生命般蠕动，“不！”
“杀了它们！全部都杀了！”
“杀！”
“杀！”
一个又一个战士站起来，举着已经上好刺刀的枪怒吼着，眼角也都逐渐染上血色，就连先前已经昏迷的副班长都清醒过来，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老班长感觉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鼓动着自己，去消灭一切亡灵，最残忍血腥的方式，用最恐怖黑暗的手段！
“啊啊啊！”老班长在挣扎，他捂着脑袋，拼命想要让那个声音离开自己的身体。
“战场之上，绝对不能情绪化，那会影响你的判断，从而可能害了你和身边的战友。”自己以前班长的话语回荡在耳边，让他挣扎着，不让从心底诞生的本能吞没自己的理智。
似乎是看出了还有一个人想要抗拒自己的演讲，张一鸣的声音突然轻柔起来，“当然，这些怪物在生前，也是活生生的人与生灵。”
“但他们被名为亡灵的病毒感染，灵魂囚禁在这副破烂的躯壳中，不得挣脱，不得逃离，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的躯壳被操纵，无法解脱。”
“解……解脱？”老班长的目光怔住了，似乎内心的某根线被提起，“帮助……解脱！”
张一鸣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一挥手，远处，一只体型庞大的巨怪突然身首分离，似乎是某柄无形的铡刀将其利落斩断，而后又被无形的力量托举来到张一鸣手中。
看着这张还写满恐惧的大脸，张一鸣把它丢在地上，落到战士们脚边。
“看吧，它们没什么可怕的。”
“而且，它也得到了解脱。”
“现在，拿起你们的武器，去帮助这些可怜的灵魂自由吧。”
“杀！”年轻战士拿着枪，直接翻下矮山，跨越近五米的高度落到尸堆上，一下砸翻不少骷髅兵。
他直接将刺刀扎进眼前一名骷髅法师的眼眶中，硬生生将那破碎的灵魂之火搅得稀碎。
老班长等人也大喊着杀出，身上翻滚的血气给予了他们力量，在短时间内展现出超越普通人的破坏力。
这一刻，亡灵们竟像普通人那般转身想要逃离，却发现血红色的雾气已经形成屏障，隔绝了它们一切逃生的可能。
一只行尸转身逃跑时慢了些，竟直接被从后面追上来的战士，硬生生用手把脑袋给扯了下来！
副班长怒吼一声，竟一跃数米，落到一头巨大的腐兽头颅上，双手持着军刀，猛然插下。用力之强，竟连小臂都没入了它的脑袋中。
那头腐兽痛苦着挣扎，但副班长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牢牢扎根在它头上，直到它死亡。
近千亡灵，竟然被他们九个人围杀！就好像近千头温顺的绵羊群中，突然来了九只霸王龙！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当老班长看着跪在他面前不断求饶的中阶骷髅法师时，依旧目光冰冷地扣动扳机，手枪冒出的火光结束了这名骷髅法师罪恶的一生。
……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早已目瞪口呆了。
李将军皱着眉头问道，“他一直都这样吗？”
洛明枫无奈地笑笑，“这不过是他小小的恶趣味罢了，平时的张一鸣……真的只是一个高冷酷的帅哥。”
“他每次动用属相之气，就好像切换了第二人格一样……如果他真的想要蛊惑人心，完全不用演讲，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