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栀叹气,看来陈昊宇也不知道什么。
其实,她对顾少卿,的确是信任的,也相信顾少卿和沈烟疏应该没什么。
可她对那件事情还有诸多疑惑。
比如说,沈烟疏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为什么顾少卿自己都无法自证清白。
顾家会花那么大力气压下这个事儿,又好像是有点关系的……
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中间又都发生了什么?
“喂,凉栀姐,你不会怀疑顾歌跟那个沈烟疏有什么吧……可千万别啊,顾歌若真的喜欢那沈烟疏,怎么可能五年来都没什么动静,他肯定喜欢的是你,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带个女孩去我家,就是你了。”
凉栀笑了下。
凉栀这边正在和陈昊宇聊着天,那边陈弈和顾少卿已经在回陈家的路上了。
陈弈很懵逼,说:“这大晚上的,你要合同做什么?你都不跟我说一声吗?”
顾少卿神情淡淡:“没什么,就是好奇,看看。”
陈弈:“……”
轻咳一声:“你丢下自己媳妇儿在医院,跟我大晚上的回陈家去看一份合同,就是好奇……你觉得我会信?”
顾少卿没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袋子给他。
而小袋子里面,有一张叠放的纸片。
陈弈接过,更加懵逼:“这是什么?”
“字条。”
陈弈:“……”
“我知道是字条,我问你这是什么字条。”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弈:“……”
看看就知道,当他是神仙?
然后,陈弈打开了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你不配!
陈弈:“……”
轻咳一声:“喂……我说你这是啥意思?故意消遣我呢?我不配?不配问这是什么字条?你什么意思?”
顾少卿凝眉,说道:“这字条不是我写的。”
“那是谁写的……哎,等等,这是毛笔写的啊,写的还真是好看,的确不是你的字体。”
顾少卿白了他一眼。
陈弈拿着字条端详片刻,跟着道:“你……你要看律师委托合同,就是为了看唐渊的签名对吗?你怀疑,唐渊就是北寒渊?”
顾少卿没说话。
陈弈:“可是……人的名字也是可以随便换的吗?也没听说过北寒渊是个律师啊。”
“凉栀的名字,不就换了吗?”
“凉栀跟这事儿又没啥关系,你扯她做什么?我是跟你……”
“你怎么知道没啥关系?”
陈弈:“……”
顿时有点不明白了:“喂喂喂……我怎么觉得你说话我都听不懂了?凉栀跟北寒渊有啥关系……哎,不对,是凉栀改名跟北寒渊有啥关系?”
顾少卿淡淡看他一眼,说:“也许真的没啥关系,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人,可以有两个名字,没什么奇怪的……另外,你又怎么知道北寒渊不能是个律师的?”
“可是……”
陈弈虽然觉得顾少卿的怀疑完全站不住脚没什么根据,可又偏偏说不出什么有力反驳的话。
可是仅仅是名字里有个“渊”字,在这种时候出现出现……甚至还是被他们家花重金请回来的……
都会让这人怀疑了。
可想而知,顾少卿得敏感成什么样?
想想也是,这个男人对于小学妹的一切,不是一直都很敏感吗?
尤其现在还出现一个不大好对付的霍凉川。
陈弈道:“罢了罢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你要看就看,不过签合同时我在,用钢笔签的,钢笔字和毛笔字还是有许多区别,真的不一定能看出什么……还有啊,你说要整整霍凉川的事儿,我已经安排了……”
顾少卿一边专注开车,一边眯眼斜了他一眼,淡淡的问:“什么时候?”
陈弈嘿嘿一笑,吐出两个字:“今晚。”
……
这是霍凉川第一次来到弈站。
灯红酒绿的场合,他去过不少次,多数是为应酬,他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场合。
哪怕,他其实并不喜欢。
多年以前,他就是在这样的场合,一边喝酒喝到吐,一边将一把刀子,插进了一个人的大腿。
他在吧台要了一杯酒,然后上了二楼,寻到一个包厢门口,按响了门铃。
里面的人很快打开了门,门内的人,是黎汐。
黎汐看到她,怔了下,跟着道:“对不起……霍大哥,约你到这种地方,可是大晚上的,其他地方,更不方便。”
霍凉川没说话,直接进门,在沙发上坐下了。
黎汐显得有点拘谨,她在霍凉川对面坐下了,然后道:“其实,我早就想找你聊聊,虽然我知道我没有资格……”
“是你哥让你来的?还是她?”
那个“她”指的是谁,黎汐知道。
黎汐垂着头,说:“霍大哥,我以前,见过你几次,虽然没跟你说过几句话,但你应该可以看出来,我是真的很喜欢阿浓……真的很喜欢他。”
霍凉川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酒,淡淡道:“如果不是因此,我根本不会来见你。”
因为这个世上,真心对待阿浓的人并不多,至少在霍凉川看来,不多。
但这个叫黎汐的女孩,他得承认,是他目前所见过的,对阿浓最好的女孩。
当初为了追阿浓,也的确废了不少心思,阿浓身体不好,在学校期间也多亏了她的照顾。
这点情谊,他是记着的,所以他今天来了。
黎汐抿着唇,然后道:“霍大哥,我想见见阿浓,可以吗?”
“不可以。”
刚开了口,就被无情的拒绝,黎汐很难过。
霍凉川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很简单的原因,你给不了阿浓想要的……虽然你很喜欢他,也能够很好的照顾她,但可惜,他不要你。”
“我知道,他不要我。要凉栀,可是……可是凉栀都已经跟少卿哥在一起了,他们都订婚了,阿浓跟凉栀根本不可能了啊……既然如此,为什么我就……”
“不可以……”霍凉川再次淡淡的打断她。
他看着黎汐,声音很轻,却分明透着冷意。
他说:“不可以……不是那个人就不行,只那个人才可以……这个道理,你早就知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