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黑透了,就像整个世界被裹进黑色的盒子里,除了屋里这一点星光,再也看不到其他一点点亮。
裴麟抱着陈玉如,理智告诉他该停了。
这个女人总是犯懵,每次被他亲几下就晕了头,根本不懂抵抗。
可是他舍不得喊停,舍不得这一刻她柔软的眼神和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那种满足感。
裴麟就这么犹豫一会儿,陈玉如已经踮脚在他颈部亲了一下,她就像宣誓一般虔诚地说:“裴麟,我会对你好的。”
她温热的气息扑在他敏感的皮肤上,绵密又温柔地包裹着他,她甚至壮着胆子在他凸起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
这一下真是要了命,裴麟瞬间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被炸裂了。
他掐紧她的腰身,一把将她提起来扔在床上,随后他欺身压下去,疯了一般跟她缠吻在一起。
这一次比以往每一次都疯狂而放肆,裴麟一贯占主导地位,陈玉如都是被动接受,他喊停就停。
这一次他不想停,不打算放过她了。
这世上有很多人曾从他的生命里匆匆走过,但没有几个人愿意为他驻足。除了徐小白,没有谁真正停留下来听听他心里想什么。
可徐小白跟他是同一类人,他们只能靠近取暖,不能凑在一起。
现在陈玉如来了,这个女人就像一束光,他要将她拢在掌心里,再也不放开。
裴麟扒陈玉如的衣服,动作轻柔又坚决,她稀里糊涂就被剥光了。
两人肌肤相贴,彼此亲密相拥的感觉让裴麟突然想落泪。
他吻她,软弱地低声恳求道:“玉如,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陈玉如被他的气息扰得晕头转向,又被他吻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两手穿插在他不算柔软的发丝里,紧紧抱着他的脑袋,一下一下抚着他。
裴麟将陈玉如抱起来走向浴室,他把灯关了,摸黑踩着急促的步子走进去。
黑暗让人放松,也掩盖了他不想面对的一些现实,比如两人是不是足够相爱,是不是确认了彼此的心意。
他只想拥有她,现在。
就算将来她会后悔,他也顾不得了。
黑暗的浴室里,裴麟摸索到开关,打开莲蓬头的热水。
温暖的水流倾泻而下,将两人包裹其中。
他们缠着对方,看似强势的裴麟却是卑微需索的一方。他要爱,要很多很多爱。
而陈玉如就像是柔韧的蒲草,给他安心的力量,她轻拍着他的脑袋安抚道:“你别难过,我在呢。”
夜色愈发深浓,只有浴室里的水流声声不绝。
那些水珠滚落在瓷砖地板上,被砸得四分五裂,溅起碎珠无数。就像这人世间的圆满,再美好,多少也带着一些裂痕。
第二天裴麟才发现手机没电量不足关机了,他充上电打开手机,就被大刘的连环催促轰炸。
大刘在手机那头嗷嗷叫:裴裴你说话不算数啊!说好帮你晚上值班,你今早竟然旷工,还关机,陈局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我凌晨两点才回家,现在又要来给你代班,这么搞我都要精尽人亡了!你到底在哪个旮旯里偷懒?赶紧给我滚回来!”
裴麟听得想笑,陈局这老头还挺狡猾。估计是陈局突然发现代班的大刘也挺好使,逮不着他就抓大刘继续代班了。
大概当领导的人都这样,无所谓哪个下属做得多,反正有人把活给干了就行。
就在这时,陈玉如被大刘的大嗓门吵得有些醒转的迹象。她翻了个身,棉被从她身上滑开一些,露出不着寸缕的肩头。
肩线圆润,皮肤亮白,上面还落着暗红的吻痕,刺激得裴麟瞬间眼神变暗。
他当机立断对手机那头的大刘道:“你都到办公楼了,就继续呆着,我这会儿走不开。”
大刘气坏了:“你他妈是去挖煤了吗还走不开?是不是人?啊?有你这样坑兄弟的吗?”
裴麟果断摁断通话,世界终于清静了。
他将手机扔回床头柜上,两手抱住陈玉如,重新将她搂进怀里。
昨夜酣畅淋漓的欢好,两人都累了。这会儿他没打算做什么,更不想去值班,只想抱着她摆烂。
陈玉如没有醒,她太累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在裴麟的怀里睡。
裴麟有些苦恼,昨夜的兴致来得突然,什么都没有准备。
按陈玉如那个反应慢半拍的脑子,大概是一时半会想不到后续麻烦的。买紧急药给她吃会伤身,不吃就有可能中招。
他是无所谓,中招就娶她,但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就不好说了。
窗外稀薄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室内,隔壁那条街隐约传来小摊贩叫卖的喊声。
裴麟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陈玉如柔软的短发,玩弄她乌亮的发丝,脑子又开始放空。
如果陈玉如有了孩子,她那个认死理的性子,大概从此就会愿意死心塌地跟了他,他再也不用担心攥不住这一束光。
只是裴麟想到自责了二十年的自己,想到幼年颠沛流离的徐小白,想得心口发疼。
不是以爱之名而诞生的孩子,一辈子都得背着大人施加的枷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们愿不愿意出生?仅仅因为男女之间的一场欢愉,就蛮横地将他们带来这个世上。
他还要让另一个生命重蹈覆辙吗?
此刻,他心里有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在喊:裴麟,你做个人吧。
一念至此,裴麟爬起来穿衣服洗漱,又用棉被将陈玉如裹紧,才晃悠悠下楼去。
出门前,他还顺手牵走大吉出去遛一圈,让它也放松放松。
今天是元宵,这是春节假期的最后狂欢,这个点出来买菜的人还挺多。
裴麟走去附近的餐馆打包小炒,又去药店买了药,才带着大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