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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宋文略召集警员开了一个短会,讨论关于近期发现的两桩皮箱骸骨案子。

因着遗骸已经完全白骨化,没有任何附着的肌肉组织留下,所以想针对骸骨而推测死亡原因等几乎不可能。

目前第二具骸骨的颅面复原结果已经出来,在跟系统里的数据比对时,意外对上伏龙市一个失踪二十年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名叫周燕子,失踪时七岁。因为营养不良,她看起来比同龄孩子小。

二十年前,周燕子随同父母从外地来到伏龙市谋生,没过多久,她的父亲因为在工地工作出了意外而身亡。

周燕子的母亲体弱多病,她一边强撑身体操持丈夫的后事,一边靠做串珠手工活养活两母女。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小年纪的周燕子也利用放学时间捡废瓶子、纸壳卖钱来贴补家用。那年夏天她背着硕大的冰棍箱子走街串巷卖冰棍,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事后周燕子的母亲报案过,但这孩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似的,怎么都找不着人。

当时办案民警以为她被拐卖了,曾经花费大力气寻人,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周燕子的母亲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身体垮了,没两年也病逝了。

虽然没有家属继续跟踪案子后续,但当年经手案子的小民警一直没有忘记这事,如今他已经是辖区派出所的所长。他时不时翻出陈案积案,想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这次从蓝珠市警务系统里发布出来的颅面复原图像一出来,他就觉得这是失踪多年的周燕子,太像了!

他主动联系了蓝珠市二支队,提供了周燕子案件的相关信息。

宋文略发函请求周燕子籍贯所在地的警务系统支援,获取到周燕子父母双方还健在的亲属的dNA信息,发现骸骨和这些族谱亲属的dNA信息有一定位列相同点,终于确认了骸骨就是周燕子的。

伏龙市和蓝珠市相距一百多公里,伏龙市的滨江流段在蓝珠市流段的上游,宋文略推测凶手杀害周燕子后,没有直接在伏龙市抛尸。

而是将周燕子带到蓝珠市,再装入皮箱扔进滨江里,不然装了石块和捆绑重物的皮箱一旦下沉,很难再顺流漂往蓝珠市。

大多刑事案件都是熟人作案,当年周燕子一家三口是从老家来到伏龙市。他们一家三口在伏龙市落脚时间不过半年,在当地并没有多少熟人。

当时伏龙市警方已经把跟周燕子一家日常接触的人查了个遍,没有任何收获。

凶手作案有阶段性特点,宋文略觉得凶手对这两具骸骨的处理方式几乎一致,两个女童极有可能是在差不多的时段遇害,遇害地点可能都在伏龙市。

但是第一具骸骨至今还没找到对应人员,针对这桩案子,徐小白说了自己的看法:第一具骸骨极有可能也是外地来伏龙市的务工人员的孩子,行踪不定,导致遇害后追踪困难。

女童的父母感情不好,她可能跟父母其中一方生活,也可能跟祖父母辈生活。

凶手在当年施害时的年龄大20-45之间,如果年龄过小,不足以实施这种缜密的谋杀,事后还能完美逃脱警方的追捕。

凶手喜欢红色,或者说他的内心在那段时间处于一种浪潮汹涌的状态,推测他当时遭受连番打击,产生了严重的负面情绪。

因为警员们已经查过这款老式皮箱,当时上市的产品总共有六个颜色,卖得最好的两款是黑色和棕色。但凶手两次都选择了大红色皮箱来装尸体,艳丽、热烈、张扬。

偏偏这张扬是用来盛装两条小生命的,给人一种绝望到极致的感觉。

当时凶手心里有一个确切的女童仇恨形象,或者他曾经遭受过女童直接或者间接带来的伤害。

还有一种可能是,他在当时的生活中是他人眼中的失败者,或者长期遭受语言和身体暴力,心里积累戾气,便拿比他她弱小的对象发泄。

这桩案子横跨两市,案发时距现在二十年,有效线索又少,实在不好下手。

周五晚上,江南茶室。

徐永铭跟一个男人面对面坐在藤编茶桌前,面前的茶壶升腾起袅袅水汽。

茶室内装修得古朴雅致,流苏蒲团,四角锦绣凳上立着一个乳白的瓷盆,盆里有几株红梅在吐露香气,墙角音响里流泻出轻灵的古风纯音乐。

男人身形高大,鬓角有些霜白,五官平淡无奇。

他的年纪比徐永铭小几岁,看起来却比徐永铭还显老。

他穿着作料考究的西装,腕上的手表闪着光,牌子价值不菲,浑身透着成功男人的儒雅韵味。

男人率先站起来给徐永铭倒茶,徐永铭虚虚拦了一把,道:“赵先生,有话就直说吧。”

赵通笑道:“徐先生是痛快人,我也就不兜圈子。我爱人曾雯,就是你女儿徐小白的亲妈。当年她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跟孩子分离,这些年她一直备受折磨,总说对不起孩子。现在家庭条件好了,她就想着弥补那些年对孩子缺失的责任。”

徐永铭笑了笑:“弥补什么责任?她现在是能给小白母爱,还是优渥的抚养条件?你觉得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些还有必要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们徐家给不起?”

“而且小白过了年就二十七了,这二十七年里,你爱人如果真心想找她,哪怕求助警方,难道会找不到?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找到了?”

赵通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苦笑,道:“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确实迟了。只是人的心境是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的,过去我爱人千错万错她都认,她只希望能给她一个机会弥补遗憾。”

徐永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细细品味那股回甘的余味。

赵通看他没有一口把话说死,心里升腾起些许希望,道:“徐先生,我们也了解过这些年你们一家人对小白照顾得非常好,把她教导得很好。我们会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不是要抢走孩子,而是表达我们对你一家人的感激之情。”

徐永铭嗤笑一声,没有接话。

赵通按捺不住,心急道:“徐先生,你看能不能安排个时间,带小白出来见一见?有什么心结大家都解开,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徐永铭慢条斯理转动着茶杯,叹道:“赵先生,你还是不愿意说实话吗?当初你爱人为什么抛弃小白,你们到现在连一个说法都没有。你们要表达歉意,就老老实实把当年的事跟小白交代清楚。”

“我们虽然是小白的父母,但不会强制干涉她的决定。她要不要认你们是她的事,但是如果你们找上来是居心不良,我们绝对不允许。”

赵通脸色有些难看,他这些年在商场也算成功,被人吹着捧着。没想到徐永铭半点面子都不给他,软硬不吃。

“还有,恕我冒昧问一句,你不是小白的亲爸吧?小白跟曾雯还有两分像,跟你完全不像。”

赵通有些尴尬地摇头:“不是,我跟我爱人是在小白出生之后才认识的。”

徐永铭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那你对你老婆的事挺上心,竟然为了帮她认回私生女不辞劳苦奔走。还是说,其实是赵先生你,对我们小白挺上心?”

赵通脸色微变,垂下眼帘端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