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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白听着手机那头的裴麟像神经病一样大叫,心里终于平衡了一些。

裴麟突然挂断,给徐小白打视频电话过来:“你昨晚在哪睡?”

“我在客房,你在宋队房间里。”

裴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僵硬来形容了:“徐小白,你怎么能这样?你应该让我跟你睡一房啊!怎么能随便把我交给其他男人?”

“我提了要跟你一起,宋队不允许,不信你去问他。”

“不允许?他凭什么不允许?不是......宋队应该是想带你回他房里睡啊,为什么要带我?他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难道他对你好只是为了接近我?”

倒在床上的徐小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画风突变,她一时竟然接受无能。

她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裴麟干刑警真的屈才了,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起码得混个作家当啊!

裴麟还在哇哇叫,徐小白不怀好意地怂恿道:“就是咯!你看他又是给你洗澡又是要你陪睡,不符合常理是吧?我看这事有点玄!要不你亲自去跟宋队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拿裴麟开涮后,徐小白的心情好多了,果然人类的悲欢是可以互通的,前提是把自己的悲伤转嫁到别人身上。

她又心满意足地补眠了几个小时,听到她妈敲门让她下去吃饭,才感觉有了点力气。

徐小白吃饱饭,突然又想吃雪糕,可因为天气冷了,她妈把冰箱里的雪糕库存都清理掉了。

她骑上保姆买菜的小电驴去山间社区的小超市买雪糕,刚到门口那条路的尽头,拐角处突然冲出一个人。

虽然徐小白已经反应极快地急刹车,但那人还是被她的冲势吓得跌坐在地。

天色全黑了,这里的路灯又被婆娑的树影遮了个七七八八,徐小白也不知道自己撞着人没有,赶紧跳下车去扶。

那人哎哟了一声,熟悉的声音让徐小白的手僵在那里:“阿姨,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徐小白的前男友刘景同的母亲。

徐小白的头皮有些发麻,怎么就这么巧遇上她?

就算没有撞着,依刘母那个性子,恐怕今天也无法善了。

刘母有些尴尬,她站起来拍拍手道:“徐小白,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守在这好几天了。”

徐小白:“......找我干嘛?”

刘母咳了一声,脸色有些不自然。

她守在这里才几天,已经有几次撞见一个男人对徐小白车接车送,这让她心里升腾起一股危机感。

刘景同这次是真的恼她了,他离开这么久都没有跟她联系过,刘父也坚决搬出去租房单过,不愿意跟她接触。

亲戚朋友们帮着劝都没用,刘父这次是铁了心要跟着儿子一起叛逆一把。

刘母气恼过后又有些惊慌,如果老公儿子真的一辈子躲着她怎么办?

婚礼过后,她跟何珊一家已经闹到仇人的地步,何珊也不知道犯了事被警方收押。

这次婚礼闹得这么难堪,逃婚的刘景同一时半会很难再找对象,刘母又想到了徐小白。

徐小白不是跟刘景同两情相悦吗?如果徐小白能出面劝刘景同,他会听的吧?

刘母对徐小白说:“之前你不是非要跟我们景同在一起吗?本来这事我是坚决不同意的,但是景同这孩子你也知道,就是一根筋、死心眼。他认定了你,谁劝都不听,因为这事他还离家出走,不跟我们联系。”

“我寻思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父母的哪能犟得过子女?徐小白,只要你能劝景同回来,你们的事我就不阻拦了。你们毕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其他男人对你的感情哪里比得上景同对你的半分?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别为了芝麻丢了西瓜,这么多年感情,要是放弃就太可惜了。”

徐小白听着刘母的话,神情有些恍惚。

提起旧人和往事,她觉得恍如隔世,想起刘景同的面容都觉得模糊。

那些年一起长大的种种,无论是刘景同还是裴麟,还是大院里其他孩子,对徐小白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时光记忆。

但她跟刘景同在一起那半年,争执多于甜蜜,冷战多于开心,她回忆时总会下意识避开这一段。

刘景同送请帖的决绝更是让她难过。他总说是她不够爱,不够投入,可他所谓的爱就是必须对他言听计从,他让换工作就得换,他让顺从他妈就必须顺从,他让尽快结婚就必须结,不然就是不爱他。

这哪里是爱?是感情和道德的双重绑架!

事实上,她才是被刘景同背叛、抛下的那一个。她也是人,也会难过。

他说娶何珊就娶,说分手就分,说离开就离开,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现在还提这些做什么呢?

刘母看徐小白这怔怔的表情,以为她对刘景同还余情未了,不由得心里暗喜。

刘母跟何珊一家闹掰后,跟何家撕扯得一身晦气。为了那场婚礼,两家都是既花钱又丢脸,都没落着好。

尤其是被何珊当众扇了一巴掌,刘母耿耿于怀。

这阵子刘母跟以前大院里的老邻居们聊天,那些人说起以前的趣事,都不约而同提到徐小白和裴麟。

他们说当初那么多孩子中,就数这两只猴最皮,但也最热心肠。尤其是徐小白,每次见着老头老太们过马路就跑过去搀扶,经常搀反了方向,害得老头老太又要花费大力气挪回马路对面去。

大院里下大雨积水时,徐小白带着她的童子军挖小水渠疏通排水;院里有一个孩子摔伤了腿不能去上学,不能出门玩,徐小白就每天放学去她家给她讲故事、陪她玩;哪家有需要帮忙的,只要招呼一声,徐小白都不会推辞......

刘母又想起徐小白的好来,徐小白这人虽然牙尖嘴利,睚眦必报,但她不会主动挑事。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谁要是犯她,她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非要讨回去。

现在徐永铭追生儿子的事已经被证实是谣言,按徐永铭那个宠闺女的性子,往后他嫁女儿时不会亏待了徐小白。

刘母便觉得如果刘景同一定要娶徐小白,也不是不行。先把徐小白娶进门,再慢慢调教,总好过她自己因为这事跟儿子离心。

刘母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条,啪一下拍在徐小白的掌心里,道:“景同的联系方式在这里了,该怎么做你知道吧?我等你的好消息啊。”

这是她去打印丈夫的通讯记录账单,发现联系最频繁的号码,她已经借用别人的手机试着联系过,确实是刘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