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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和林静都还在地狱里受罚,邢东琻抽空去看了看他们,最终没有去跟他们说梁川集团最终的结局,因为梁川集团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前尘往事了。

天渐渐凉了,邢东琻因为梁川集团的事情消瘦了很多,包括沈道珺他们也是跟着消瘦了不少,没办法,邢东琻心情不好的时候烧的饭也不好吃,他们没有什么胃口。好在他走出来后,渐渐水准恢复了正常。

秋高气爽,王政每逢周末就拉着邢东琻去钓鱼,贺左溪和沈道珺也会跟着去遛狗,遛猫。

农历九月的一个周末,他们又一起来到那个未开发的湿地。这个地方成了王政最喜欢的位置没有之一,每次来都鱼获满满,大鱼多,人少,像他这样喜欢炫耀鱼获的人都改了性子。生怕人家知道自己在哪里钓的鱼,毕竟有些钓鱼佬的眼睛是显微镜变的。一旦有个老太太棉裤腰属性的钓鱼佬把位置泄露出去那这个位置就不保了,到时候人满为患,恐怕连钓鱼的位置都没有。

沈道珺也非常喜欢这个未开发湿地,很安静,车很少,人也很少。有大片的草地和幽静的小路可以撒开沈九九和沈一一跑一跑,有时候沈仙仙也会跟着沈九九和沈一一追逐打闹一番。

沈道珺看着所谓的湿地陷入了沉思。

贺左溪见沈仙仙玩累了要抱抱的要求都被沈道珺无视了,他抱起沈仙仙问沈道珺:“怎么了沈哥?你在想啥呢?”

沈道珺:“就是想起以前这个地方发生的事。”

贺左溪:“什么事?”

沈道珺:“许久了,带你去看看吧。”

沈道珺带着贺左溪去了一个水湾,用手一挥一个很遥远的故事画面展开。

蓝天碧水,岸边的桃花正开,微风徐徐,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在空旷的原野里回荡。附近垂钓的老翁又钓起一条大鱼,乐呵呵的把鱼取下来,放进已经快装满的鱼篓里。有一只小鲶鱼,调皮的露出水面,又飞快的下潜,撕下一块腐肉,大块朵颐。其他的大鱼小鱼小虾也忙的不亦乐乎。水底一片浑浊,无有清朗。

“哎~船来咯!”老郑头嘹亮的声音在河面飘来,需要到河西去的人们知道船要到岸了,可以登船了,纷纷跑到岸边等待。

老郑头是祖祖辈辈在乂江上做摆渡营生的,姓郑名留,他从年幼时就开始跟着祖父,父亲摆渡,如今已是年逾不惑,须发花白,平常待人亲和,大家都唤他老郑头。他没有接班人,只有一个儿子,他靠着微薄的收入,供养儿子读书,如今儿子在外省给人做师爷,虽说没有考取功名,也不算是枉费他的栽培了。

“上船咯!小娃娃,来爷爷抱。”老郑头将船开到岸边,招呼着人上船,抱起一个跟着奶奶的小娃娃就上船。小娃娃见老郑头音容亲切,也不怕生了,张开双臂就扑到老郑头怀里。

“大爷多久能到下洼?”一个不怎么坐船的小伙子怯生生地问道。下洼是西面的渡口名称,老郑头就住在东面的渡口,上洼渡。

“娃儿,大约一个时辰。今天风浪有点大。平常就半个时辰就到了。”老郑头看人都上船了就开始摇橹。

“开船喽!摇起船橹,荡起那浪,嘿呦!嘿呦!乂江的水呀,长又远呦!嘿呦!嘿呦!摇起那船橹,摆起渡呦!... ...”老郑头一边摇橹,一边唱歌,粗壮的胳膊,黝黑的皮肤,他抱到船上的小娃娃也跟着哼唱起来。船上的人各怀心事,或期待,或迷茫的望着辽阔的江面,和对岸若隐若现的村庄发呆。

乂江水不算湍急,也不算很深,从未发过洪水荼毒百姓,也从未干涸见底,两岸的百姓过的非常安逸。因此常有外地客商或者是投亲靠友的外地人到此,虽说此地谈不上富庶也勉强算得是一方福地。

“前面马上到岸了,大家都准备下咯!”唱着摇着老郑头的渡船就到了对岸,他招呼着船上的乘客,加紧了摇橹的速度。

船上的人纷纷下了船,天色渐晚,下洼渡这边没有人等候,等了很久,没有人来,老郑头准备返程,忽闻岸上有人呼喊“船家!等一等!”老郑头望着岸边,只见一年轻瘦弱书生背着一个面料考究的包袱,踉踉跄跄跑向渡船。老郑头眼神一亮,笑盈盈的对着书生喊:“年轻人,慢点跑,我等你。”年轻的书生上气不接下气的爬上船,一不小心,摔倒了,竟从那包袱里面掉出来一个金锭子。书生慌忙地将金锭子装好,掸了掸衣衫,给了老郑头一块碎银子。老郑头笑眯眯地接过银子忙说:“这位后生,这个钱我小本生意,可找不开呀。”“无妨,老伯,天色不早了,咱们尽快赶路吧。”书生摆摆手,一副很阔气的样子。

“好,好,好!这就走,这就走。”老郑头望了一下四周,看了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又偷瞄了几眼书生背的小包袱,咬了咬后槽牙,挽起袖子就开始返航。

返程顺风,不多时就到了,不过老郑头没有往渡口靠,而是将船靠在一处茂密的竹林边。老郑头对书生说:“小后生,到岸了,你且往前看”书生没有说话,只是淡定的坐在船舷,定定地望着老郑头。老郑头心头一惊,怕不是这小书生心生怀疑,老郑头迅速从裹腿里摸出一把尖刀,猛地朝着书生刺去。书生轻飘飘的躲开了,老郑头第一次扑空又朝着书生快速的刺了几刀,书生又毫不费力的躲开了。

“接着来呀!”书生厉声喝道,一点没有刚上船时的那般孱弱之态。

“你想干什么?你是什么人!”老郑头被书生的阵势吓到了,看样子书生是有备而来,可是以往自己劫杀的人都是外地或者独身一人乘船的,这个书生怎么会......

书生冷冷的说道:“哼!我今天来是替天行道的,你在乂江上面摆渡为生数十载,所劫掠杀害之人无数,这片水域底下有多少被你坠石沉江的骸骨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罢书生将手中的折扇对着老郑头的颈部轻轻一挥,老郑头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里汩汩的冒出来。他直直的栽倒在船头,不停地抽搐着。书生从腰间拿出一壶酒,悉数撒到江中,为江中老郑头杀害的无辜亡魂超度。忽然间江面泛起点点荧光渐渐聚集到船头,书生用折扇将这些荧光都接到扇面上,在绿幽幽的荧光映衬下书生周身都披上了颜色,乂江水氤氲冒着白色水汽,相衬之下颇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