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和司马懿想的一模一样,凭借着于谦高尚的品格,以及景泰皇帝赠送的宝剑与蟒袍,哪怕没有圣旨,京城驻军中依然有许多将领选择听于谦的。
一方面是他们相信于谦的品格,另一方面,这么多年过去了,景泰帝比正统皇帝如何他们也门清。
万一朱祁镇这家伙再来个土木堡,他们可还没活够呢。
当然,除了这两点之外,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朱祁镇复辟之后,下令裁撤由于谦亲自设立的十团营,只留原三大营。
这就让很多原十团营兵将心怀不满,你才上位多少天啊,北京城都是我们守下来的,凭啥你一句话说撤就撤了!
种种原因之下,司马懿轻而易举的就在身边汇集起了近万大军,并打着匡扶先帝,迎立朱祁钰的旗号浩浩荡荡的杀向了皇宫。
至于三大营的其他人,则是当做没看见,毕竟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在北京保卫战中见过于谦是如何骁勇,如何高风亮节的。
又是亲眼见过八年前朱祁镇是怎么在土木堡把大明精锐一朝丧尽的,去吧去吧,于少保又不是造反,随便他。
虽然有几个野心家想要阻止司马懿,但是他们手下的士兵不干,再加上也不是司马懿的对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等到司马懿带着万余人马来到皇宫门口的时候,阻挡他的只有石亨紧急召集的三万人,双方都没有火器,只是冷兵器交手。
然后,司马懿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打败了看起来兵强马壮的石亨。
开玩笑,不知道我司马宣王向来侵略如火?
老子八天奔袭千二百里破孟达,声东击西偷渡辽水围公孙渊于襄平,你以为你是谁,诸葛亮吗?
就算是诸葛亮,他也没把我打死不是?
如果脑子里没有于谦的记忆,不通军阵,不识变化的话,我还可能输,可关键是有啊,难道我还能输给你不成?
轻而易举斩杀了石亨之后,司马懿开始一个个的清算。
徐有贞,杀!
曹吉祥?
一个宦官,还姓曹?
这个一定得细细的切成臊子,我亲自操刀。
…………
杀着杀着,司马懿已经提着滴血的刀来到了朱祁镇的身边。
“卿要弑君吗?”
“陛下错了,明日是洪武帝的诞辰,请前往郊外扫墓。”
“可…可明天不是啊。”
“臣说是就是!”
司马懿冷冷一笑,虽然有点多此一举了,但是生活嘛,总算要有些仪式感的。
大概在皇宫待了好一会,司马懿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口号,于是赶紧派人去找病重垂危的朱祁钰。
等找到的时候,朱祁钰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看着这个第二次把自己扶上皇位的股肱之臣,朱祁钰激动的泪流满面。
第二天,苟延残喘的朱祁钰上朝之后,只宣布了于谦是唯一一个顾命大臣,下一任皇帝由他选择后便咽气了。
“让谁当皇帝呢?”
司马懿可不会心慈手软,在朱祁钰驾崩后的第二天便送了朱祁镇上路。
现在的他,正在为谁当下一任皇帝发愁。
虽然自己大权在握,但不得不说,经过洪武与永乐两代朝臣和君王的共同努力,大明的皇帝可能会不靠谱,但绝不会便宜了外人。
就算司马懿智谋无双,想短时间找到其中的漏洞,复制自己家族在魏国时的操作也有些困难。
最后,在几位内阁大臣的一再催促下,司马懿还是立了时年刚刚十岁的朱见深即位。
虽然说十岁也不小了,但是高平陵之时曹芳都十七岁了,不是照样没什么作为?
司马懿有自信,能把朱见深牢牢掌控手中,至于再建立一个大晋的事,司马懿却觉得可能性不大了。
事情和司马懿想的一模一样,最起码前七年没什么变故,朱见深很聪明,对司马懿也很尊重。
这七年的时间里,大明国势蒸蒸日上,群臣,百姓虽然嘴上不提那个禁忌,但是心里都觉得于少保逼宫逼的好。
在这七年里,司马懿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因为他知道于谦的儿子没有野心,比不过司马师和司马昭,所以报了仇后也就心甘情愿的当了个忠臣。
直到七年后,也就是朱见深十七岁的时候,司马懿亲眼目睹了大他十七岁的宠妃当众殴打另一个怀有身孕的妃子。
司马懿不在意岁数,他那个年代岁数不算什么,姻亲嘛,世家间维系关系的常见手段。
可是一个女人如此善妒怎么行,尤其是你打的人可是怀有龙种的妃子,一个贵妃就敢如此跋扈,真让你当了皇后还能了得?
是的,就在昨天,朱见深偷偷去找司马懿,询问能否将自己的宠妃万贵妃立为皇后,司马懿没有直接同意,而是说等自己想想。
还没想明白呢,司马懿就碰到了这个事情。
他也没有多想,直接让人把万贵妃拖了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没人敢打他就自己打。
司马懿可不是别人,如果说别人可能因为万贵妃的身份偷偷放水的话,司马懿那可就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万贵妃身上。
五十大板打完,司马懿气喘吁吁,毕竟已经上了年岁,至于万贵妃,则早已气绝身亡。
本来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但司马懿万万没想到这是自己与朱见深分歧的开端。
从那之后,无论司马懿做什么朱见深都是行行行,对对对,别和朕说,最离谱的一次竟然整整一个月没有上朝。
“以后再也不会有皇帝像你这样不靠谱了!”
司马懿愤愤的说道。
由于皇帝不佩服,于谦的儿子又没啥野心,司马懿自己年纪又大了,做什么都没劲,干脆辞官归隐,不问政事。
就在司马懿辞官后的第二天,朱见深上朝了,励精图治的模样仿佛变了个人,成化犁田,平定建州女真叛乱,妥妥一明君模样。
唯有对于谦不置一词,哪怕后来于谦老死于家乡,朱见深自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个谥号都没上。
直到他的儿子朱佑樘即位,这位新登基的皇帝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追封于谦为王,谥号文正,配享太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