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可能多的拖延时间,派两波人,一波人逢山堵路遇水毁桥,让路不好走,大大延长时间。
另一波人带领太后到处乱逛,把陛下南渡的路线重走一遍,一路上逢庙便拜,就说是给陛下祈福。”
“嗯……”
虽然对于不能杀太后刘禅还是有点发自心底的小失望,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忠贤啊…”
“奴才在。”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能力,当个太监真是委屈你了。”
高忠贤嘴角止不住上扬,“陛下谬赞了,不过是为陛下排忧解难而已。”
“朕还没说完呢。”
刘禅摇了摇头,一双眸子看不清喜怒,“不过还好你当了太监,不然哪轮得到秦桧蛊惑朕心呢。”
“陛下过奖……”
高忠贤下意识的就要谦虚,不对!
陛下为什么要把我和秦桧相比?
难道……
高忠贤看了一眼表情冷淡的刘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跪在地上等着陛下的下一步动作。
“朕夸你呢,没听出来?”
“听…听出来了,奴才当不起陛下如此夸奖!
奴才一定忠心耿耿,坚定支持陛下北伐,一定以武侯为榜样,一定努力伺候陛下。”
高忠贤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他只能一遍遍的陈述着自己的忠心。
要是相父知道千年以后多了一个你这样的太监崇拜者,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大概率没什么表情。
“行了,去办吧,让黄休小心些,做事一定要隐蔽。”
“奴才遵旨。”
高忠贤如蒙大赦,如逃命似的走出皇帝的寝宫,只剩下了刘禅一个人重新躺在床上。
“淡定,淡定啊。”
刘禅缓了缓自己的胸口,怎么太后还没到就方寸大乱呢,一定要稳住,不能自乱阵脚。
……………
汴京城郊外。
岳飞带着辛文郁又来到了那座庭院前。
从来辛文郁是不愿来的,毕竟自己还要去山东准备配合大破金兀术。
但是谁让张宪大军已经先行一步了呢,自己一个人速度快些,所以还没走,汴京除了岳飞也只剩下自己知道太后在这了。
“元帅,直接让人把太后送走就行呗,我们来干什么,她又不会给我们送行。”
“太后不会给我们送行,可是我们要来辞行啊,怎么,你害怕?”
岳飞站在门口,等着妇人的通报,笑道。
“怕,我可太怕了。”
出人意料,辛文郁竟然没有否认,“我宁可与金人拼杀也不愿再来,早知道我就该在您宣布命令后立马出发,而不是在这等张宪一起。
现在好了,张宪没跟我打招呼先行一步了,我还得过来磕头。”
看得出来,辛文郁很有怨言。
这次,岳飞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着太后的接见。
半盏茶的时间后,大门打开,上次的中年妇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进吧,太后在屋里等着你们。”
还是那个中年妇人,只是称呼从娘娘变成了太后。
“有劳了。”
岳飞抱拳而入,后面跟着不情不愿的辛文郁。
踏马的,迟早有一天我要把这个房子给烧了。
“太后,岳飞和他手下的将军来了。”
和上次不同,这次是中年妇人在门口叫了一声。
“让他们进来吧。”
得到允许后,妇人才把门推开,带着岳飞和辛文郁走进房间。
无聊,这不是还让我们进来了吗,喊什么喊?
和上次一样,辛文郁在心里疯狂吐槽。
“臣,岳飞拜见太后娘娘。”
似乎感受到了身边传来的怨气,岳飞往左前侧挪了半步,挡在他身前后才跪了下来。
“末将辛文郁,见过太后。”
“两位请起吧。”
韦太后没有和上次一样让二人长跪不起,而是往虚空中指了指,“两位将军坐吧。”
呦,太后转性子了?
辛文郁心中有些惊讶,然后和岳飞谢恩之后一前一后坐在了椅子上。
“不知岳元帅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韦太后问的明明是岳飞,盯着的却是辛文郁,看的后者心里直发毛。
既然太后问了,岳飞也不隐瞒,直接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目的。
“启禀太后,北伐在即,汴京也不安全了,臣想把太后送回临安,特来告知。”
“临安?”
太后摇了摇头,“不了,哀家不想去,汴京就挺好的。”
“太后不必担忧,金兀术已经战败回北方了,沿途并无金兵,您的安全完全不用担心。”
“真的?”
太后发出惊喜的声音,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暗淡,“不了吧,哀家觉得汴京就挺好的,陛下总归是要还于旧都的,哀家就在这等他。”
啊?
太后态度的突然转变别说辛文郁了,就叫我岳飞也没搞明白,怎么会变这样?
之前不还说一定要和陛下在一起吗,怎么今天又突然变了主意,不是人病了吧。
“可是,臣已经将太后的消息上报给了陛下,恐怕要不了多久,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太后即将回归临安。”
岳飞有些为难,虽然我用兵如神,料敌于先,可是我真的想不到太后会突然改变主意啊。
以陛下的孝顺来说,这个时候肯定是满朝文武都知道了太后即将回临安的事,说不准陛下都已经准备好迎接队伍和准备放假了。
“是吗?”
听到岳飞的话,太后也没有生气,而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可能老天爷对我这就是报应,哪怕还没回到临安,可是瞒不过老天爷的。”
什么跟什么啊?
辛文郁听的瘆得慌,他碰了碰桌角,小声看向岳飞“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岳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太后明明没有接触外人啊,怎么成了这样?
“太后,敢问发生了什么,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臣一定会禀告陛下,暂缓太后回临安。”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韦太后擦了擦眼泪,看向辛文郁,“其实,哀家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啊。”
“什么!”
辛文郁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后一直盯着我,原来是看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