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
直觉告诉他,束阳有事隐瞒。
束阳却轻咬嘴唇,面露难色,一言不发地低下头。
她不想破坏刚刚的美好。
钟震岩第一次为她放烟花,第一次说爱她。
然而,下周她却要...
但是,这么重要的事,自己确实不能瞒着他。
见束阳的为难之色,钟震岩刚才的好心情,逐渐消散。
“你不说,我也不会逼你。”男人声音冷了几分。
然而,在他看到束阳的红鼻头后,心下一软,“海边冷,我还是先带你回去吧。”
他牵起束阳的手,朝篝火走去,“你在这暖和一会儿,我叫人把车开来。”
在男人打完电话回来后,束阳终于下定决心,“震岩,我有话要说。”
钟震岩看向她,神情越发严肃。
束阳咬咬牙,双手轻握,迎上男人锐利的目光,“其实,这事是你之前就知道的,只不过,现在时间定下来了。”
钟震岩眸光沉了沉。他之前就知道?
能让她如此难以启齿,想来这事应该会让自己不高兴。
若是以前,她是断然不会在乎自己的心情。
而现在,他们身份变了,是男女朋友,那这事儿...
钟震岩拧眉,心中已有了猜测。
束阳将她在医院遇到严飞杰,以及之后的事,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钟震岩脸色越来越差,心里像被无数只小虫抓挠,难受无比。
束阳的说话声也已停止,在等待他的回应。
钟震岩哂笑。
自己的女朋友要跟别人“结婚”,还能让他说什么?
即便是假的,那与穿着婚纱的她站在一起的,也将是别的男人,而不是他!
他轻笑摇头,再看向束阳时,眼神已无光。
束阳愣住。
而此时钟震岩的车,也刚好被开回路边。
他二话不说,直接撇下束阳,走到路边,坐进车内。
下一刻,他就在发动机的一阵阵疯狂轰鸣声中,飙车而去。
司机看到这波操作,也愣住了。
他立刻走到束阳身旁,毕恭毕敬,“束小姐,我这去把另一辆车开来送您,您稍微片刻。”
说完,便快步离开。
束阳被独自留在原地。
就见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在冬日的海边,瑟缩而立。
束阳自嘲地笑笑。
自己又被丢下了,虽然不是第一次。
那狗男人果然自始至终都是这样自私,丝毫没有改变。
亏她刚刚还感动来着!
她回眸,望向海边烟火残留的痕迹,心如刀割。
也没有等待司机,束阳便一个人踏上海边公路,步行离去。
这处海,离魔城市区不算远,她可以用打车软件叫车,但是她不想。或许这寒冷的海风,可以让自己头脑更清醒吧。
珍爱生命,远离恋爱脑。
束阳沿着海岸线,独自走了好久,内心失望无比。
脸和身体,似乎都被寒风吹到麻木,毫无知觉。
感觉不到冷,更感觉不到累。
不知又走了多久,束阳腿肚子开始打颤。
她累了,她不想走了,也走不动了。
人在身体出问题时,心也更脆弱。
束阳鼻尖酸涩,感觉要撑不住了。
狗男人、臭男人。
信男人的鬼话,还不如相信母猪能上树!
束阳觉得委屈,她直接蹲在原地,抱住膝盖,将自己蜷缩成团,无声地抽泣起来。
风在耳边呼啸,吹得她双耳刺痛。
可束阳始终没有抬起脸,她觉得抱成团更有安全感。
心灵脆弱,五感也敏感许多。
束阳听到一片风声中,突然出现几声发动机的声响。
大半夜,还有车在海边开啊。
难道跟自己一样,是失意之人,来海边散心的?
声音越来越近,好像下一秒就要呼啸而过。
可预想中的一切没有发生。
那声音像是按下暂停键,在自己身后消失。
紧接着,那车门开闭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中尤为清脆。
难道是看到她了?还要下车慰问她?
不不不!师傅你快走,我丢不起这人!
束阳将头埋得更深了。
她使劲摩挲双耳,主动制造噪音,以屏蔽周围的一切声响。
果然,除了“按摩”耳朵的声音,她真的没再听到其他。
束阳停止动作,竖起耳朵聆听,四周一片寂静。
难道是被自己的举动吓到,跑了?
束阳正要庆幸,没想下一秒,却被人像提小鸡仔一样提起。
紧接着,她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这位客人,您叫的网约车,到了。”
束阳甚至都没来得及反抗,就被男人一把抱紧。
他快步走到车前,将束阳扔进副驾。
在帮束阳系安全带时,男人无意间触碰到她冰冷的手,眉心骤然紧蹙。
他手上动作加快,将束阳安排妥当后,特意锁好车门。
又立即走回驾驶座,将空调温度打到最高,油门踩到底,顺着海边公路呼啸而去。
医院。
万凯铭独自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想起白天的事,闹心无比。
钟震岩走后有人来看他,他还小期待了一下。
没想到来人竟是小纯,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
按照束阳发给他的消息,她好像把自己的情况,特意说得挺严重。
即使是不相识的人,都要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了。
而那女人竟然无动于衷?还派了个跟班来看他?
明明知道他...
艹!万凯铭咬牙,重重捶了下床板。
动静很大,哪怕门外都能听到。
哪知动作刚一落下。
“啪嗒!”门外传来一阵清晰的响声。
好似东西落地的声音。
万凯铭警觉,瞬间从床上跳起,瞬移到房门前,倏地打开。
门外无人。
但万凯铭眼神极好,立即捕捉到拐角处的一抹靓影。
而此时的门前墙角处,多了一篮子水果。
万凯铭将它提起,嗅到了掺杂其间的熟悉的芬芳。
他嘴角疯狂上扬。
出租房。
整个浴室被氤氲的水汽包裹,热气腾腾。
男人的衬衫已被淋蓬头打湿。
他腹部的肌肉线条,像是一副完美的工笔画,在水渍与光影中显现。
发丝也沾着水,变得尤为服帖,微微遮住男人的半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