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紫苏,嬷嬷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这么热心快肠的帮着冬玉......”
琴嬷嬷笑容和煦地拉着紫苏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还是怪我们家大贵没这个福气,跟你的缘分太浅了些。”
她的脸上露出些许的遗憾,不错眼地盯着紫苏,细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紫苏的笑意淡了下去,她只要一想起与大贵管事的那场婚事,心中便有一股意难平。
她微垂着头,闭了闭眼睛,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
“琴嬷嬷快别这么说,大贵管事和希月姐姐都是好的,他们俩个成亲以后,一定会幸福美满的。”
“说不定,到时候让您三年抱俩也说不定呢。”
她随口调侃了句,轻轻地抽回被琴嬷嬷握住的手。
“二贵应该在管事们办公的屋子里,你若是不忙的话,干脆劳烦你带冬玉过去看看?”
琴嬷嬷毫不在意紫苏的动作,笑容满面地提出要求。
她倒要给二贵和紫苏两人,制造些相处的机会,看看两个年轻人,到底能不能看对眼。
只要他们彼此有意,余冬玉这么个小傻妞,根本不可能成为他们二人的绊脚石。
“我?”紫苏看向琴嬷嬷,一时间有些闹不明白,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让她带着余冬玉去找二贵管事?
这波操作,她怎么有些看不明白了呢?
只不过,尽管她心底有百般疑惑,也还是只能照做。
谁让琴嬷嬷,是这个宅子里最大的管事嬷嬷呢?
“嬷嬷既然开口吩咐了,紫苏哪有不依的?”
“我这就带冬玉姐姐去找二贵管事。”
她像是再也不想在这间屋子里待下去似的,拉起余冬玉的手,略微福了福身子,脚步匆忙地转身便离开了。
余冬玉被她拉着,脚步往前窜了好几步,才终于跟上了她的步伐。
“紫苏!你慢一点儿啊!”
“你慢着点,我快要被你拉得摔倒了。”
到了院子里,余冬玉用力地一甩,摆脱了紫苏的手,一脸不悦地瞪着她。
她没办法对婆婆发脾气,没办法要回属于自己的嫁衣,还能由着一个小丫头拽着她跑不成?
“你真是的!把我摔着了,你一个小丫鬟赔得起吗?”
她嘟着嘴,脸上阴沉得几乎连皮肤的颜色都变了。
“我!”紫苏回头看向余冬玉,刚刚她突然有种错觉,余冬玉一点也不傻。
她的智力并不像是个几岁的孩童,而是个任性的大姑娘。
只是这种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逝,根本容不得她去细想。
“我不过是走得快了些,怎么可能会那么不小心,把你带着摔跤呢?”
“冬玉姐姐真是说笑了。”
紫苏轻柔地笑了笑,试图重新牵起余冬玉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你别拉着我,我自己有脚会走,你只需要在前面给我带路便是了。”
余冬玉冷着脸,看着紫苏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丝毫都不像是顾宅里当差的下人。
说起来,她倒也确实不算是顾宅的下人。
只能算是被顾家养着的,入了奴籍的小姑娘。
她在这里既不用干活,也没有月例银子可拿,纯粹就是被白养着,给口饭吃的丫头。
紫苏心底的怀疑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冒了上来,她疑惑地看着余冬玉,见她还是冷着脸,嘟着嘴一言不发的样子,不由得暂时放下心来。
被吴大夫亲自诊断,说从此以后的智力降为孩童的女子,又怎么会突然好了呢?
想到这里,她也懒得再去跟一个“孩子”计较。
“行吧,不牵就不牵。”
“顾宅面积不算小,你又很少到大院里来,可得跟紧了我,千万别走丢了。”
紫苏贴心地叮嘱了句,随即便上前两步,朝着二贵管事办公的屋子走去。
余冬玉在她的身后不耐烦地撇了下嘴,做了个鬼脸,又吐了下舌头,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上。
她自家的相公,想什么时候找,怎么去找都由她自己说了算。
哪里是一个小姑娘能管的?
她默默地记下了四周的路线,打定主意等以后有事没事,经常摸过来看看相公。
她想清楚了,她要做相公真正的新娘子,再也不要被人当成个小孩子一样,关着养在村西的小院里。
两人七弯八绕地来到二贵工作的屋子,大门正好敞开着,里面坐着二贵和二庄,两人手头上各自忙碌着。
二贵小时候学过一些字,虽说不多,但给宅子里做工的伙计们记录工时,做了什么差事,还是不成问题。
“二贵管事,快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紫苏对二贵还是很有好感,她可没有忘记,这个曾与她闲话家常,逗得她开怀大笑的青年。
“紫苏姑娘?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快快进屋坐,我这就给你倒茶。”
二贵一见到佳人的面,顿时喜上眉梢。
根本没注意到紫苏说的话,急忙起身就要给她倒茶。
做为顾宅的管事,茶叶这种精贵东西,他自己是不缺的。
大小姐对于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那是相当的舍得。
很多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是某个大户人家的主事,根本忘了自己如今还是奴籍的事。
有几户人家的奴才,能喝上一些富户老爷,都喝不起的茶水?
恐怕也只有大小姐这位财大气粗的神秘主子,才会对他们如此大方。
“不急!二贵管事看看我身后是谁?”
紫苏毫不在意二贵的热情态度,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一般。
她轻抿着唇,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侧开身子。
只见还嘟着嘴,睁着一双大大眼睛的余冬玉,从她的身后一下子跳出来。
“嗨!猜猜我是谁?”
二贵的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卡住,不可置信地看向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子。
余冬玉?她怎么会跑到前院来的?谁让她跑出来的?
真的是!岂有此理!
二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微微皱着眉,脸上不喜几乎要溢出来。
“是你?你不在村西的小院里待着,怎么突然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