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然走后,黛玉诸女便坐马车接若兰回去一间早已准备好的三进院落,地方不算大,但房间很多。干净整洁,配有草坪和小树,可谓绿意盎然,与京城光洁的四合院相比,另有一番意境。
外面是几个仆妇上前帮忙安排行李。客厅里,若兰黛玉入座,其她女子都站着围观,早有仆妇奉上热水,黛玉亲自泡茶倒茶。
看着黛玉的茶艺动作,若兰笑着说:“这房子是我住的,我应该是主人林妹妹是客人,为何林妹妹给我倒茶。”
“第一次大家都是初来乍到的,我代劳,第二次我再享受客人的待遇。”林黛玉说。
“林妹妹你们是读过很多书的,腹有诗书说的就是你们,所以以前朱然一回京城就喜欢去贾府找你们,比呆在我那里的时间还长,我猜是他喜欢和你们这些才女聊天,你说呢?林妹妹。”若兰见到故人,似乎在回忆什么。
黛玉却说:“以前朱大哥说大观园是梦境,所以一有空就抓住机会去看,我原以为他是称赞那里景色美,后来贾府出事了,我才明白,应该是猜到梦快醒了,梦境就不见了,所以特别珍惜那个梦境,朱大哥应该是猜到什么,不好白话说出来。”
众女想了一会,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贾府被抄家,那不就是梦境破灭?
若兰若有所思地说:“还有这种说法。”黛玉不想提那往事,便急着转个话题:“一会若兰姐姐要去哪个地方转转吗?我们可以陪你去。”
若兰手揺着小扇子,笑着道:“你是东道主,要去哪里,你说了算,不过现在我们先说说话,不会是朱然给你布置了任务,你赶着完成任务好交差吧?”
众女都在哄笑。
黛玉羞涩一会,也不示弱,抿嘴说:“想来若兰姐姐是嫌弃我们招待不够热情了,不过朱大哥交待的都是听从你的,只要若兰姐姐高兴,我就完成任务了,没指定要做什么。”
若兰也笑了,说:“你也太直白了,朱然管这种话叫毒舌,你上辈子可能真的是他的亲妹妹,你怼人的本事就是毒舌,在他口里也变成了真性子,变成小可爱了,现在可有婚聘对象?”
黛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四姑娘,说:“有啊,改日有空叫他来拜访你,帮我掌掌眼。”
若兰说:“见面可以,掌眼就不用了。”又转向邢岫烟:“邢姑娘,你是不是结婚成亲了?”
岫烟抬眸嗯了一声。
“哦,那我差你一份礼。”众人见她如此有礼,很是感慨,谁知她话锋一转,又问:“现在可有帮薛蝌纳妾吗?”
邢岫烟哭笑不得,直说道:“我才不给自己找不自在呢?那夫人会给朱大哥纳妾么?”
若兰苦笑道:“他还要我帮他吗?那不同,他不在我身边,我也拦不住,你在薛蝌身边,有说话的权利。”又对妙玉说:“妙玉,你是什么时候来松江府的?”
妙玉说:“贾府出事时,朱将军救助了很多贾府中的人,我也就跟着他们的船来到这里,府中很多姑娘都在船厂做事呢,都是朱将军安排的。”她说得轻描淡写的,大家都明白,实际情况应该很曲折。
若兰又对四姑娘说:“四姑娘,你现在一直在金陵船厂么?这次是代表甄家来开会的吗?”
四姑娘也直白地说:“我也不知道,朱然叫的,我弟弟也来了,他才是甄家的代表。”意思是她出嫁了,照理轮不到她代表。朱然叫她来,那是特别礼遇她了?
大家猜不透也不想猜,毕竟是朱然的心思。
若兰转过来问黛玉:“林妹妹,船厂的高官女眷平时都做些什么?”
黛玉和岫烟四目对视一下,说:“朱大哥要求我们多去做义工,就是没酬劳的那种,去育婴堂,去接生院,照顾小孩和探望伤兵和老人。”
若兰不解道:“这个有什么说法吗?”按常态理解,名媛贵妇都是高高在上,岂能放下身段去做下贱的工作?虽然她也隐约感觉到朱然的用意,但还是想别人说出来,特别是黛玉讲出来,她是朱然的代言人。
黛玉淡淡地说:“朱大哥的意思,社会既得利益者应当多关心弱势群体,社会才会少点暴戾之气,多些和谐场景。减少冲突。朱大哥几个小夫人都在育婴院,接生院任职,她们是没酬劳的。”
若兰和宝钗对她的话不惊奇,反倒是听到小夫人,有点哭笑不得,这小妮子真会整词,明明是妾,非要说是小夫人,两头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