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可是在葬花?”宝玉抢着问,见她主仆俩惊讶的样子,忙加补一句:“朱大哥说的。”
黛玉闻言,一下子又显示出她的真性子,怼道:“你是不是觉得葬花很离奇古怪,朱大哥更神通,这么怪异的事都能猜到。”
朱然打个哈哈说:“我视力好,就是我眼睛好,能看很远的事物。不用猜。”甄宝玉却不怎么相信。继续说:“朱大哥还会念葬花词,说是你写的,吟得太凄美了!”
黛玉一脸迷茫,她没写过葬花词啊!看向朱然。
朱然也颇为吃惊,难道黛玉改变了,这些凄凉的细节都不用发生了。忙道:“可能我记错了,原以为是林妹妹写的。”
黛玉和甄宝玉却不相信他的搪塞。她说:“回头念给我听一下。”
朱然摆手拒绝,“那是一道悲伤的词,不听也罢,再说,我也记不了全文。”
黛玉发觉在大家外面站了很久,忙摆手示意他们进客厅坐,“进里面聊,找我父亲么,他不在家。”
三人在客厅入座,朱然正要回答她的话,却见看门婆子又带两个女子进来。对黛玉说:“小姐,有人找你。”
大家抬头望去,却是邢岫烟带着一个丫鬟走进来。黛玉忙起来招呼,心里却嘀咕,岫烟和自己平时鲜有来往,都是与妙玉来往,风闻朱然与妙玉也是不清不楚的关系。
未等朱然出来解释,岫烟见到宝玉,似乎见到鬼一样,惊叫:“宝玉宝二爷,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出……”她也听过传言,贾宝玉离家出走,脱离尘世了。
甄宝正却一脸委屈,心想,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朱然知道她认错人了,半认真半开玩笑说:“你认识的是假贾玉,这位是真宝玉!”
岫烟因父亲邢忠和丈夫薛蝌的缘故,现在又过上优裕的小姐生活,性子更加直率活脱,以为朱然在开玩笑,说话更无顾忌,“宝玉还有真假之分?……又不是美猴王。是宝玉的孖生兄弟吧?”
朱然点点头,无奈地说:“你就当他是吧!”
邢岫烟调皮地拍拍胸口,笑着说:“吓到我了,以为自己眼花呢?”
三人均想,你确实眼花了。黛玉忙转话题:“岫烟姐姐,可是来找我的?”
邢岫烟眼光看向朱然,努努嘴,朱然说:“是我叫她来的。”黛玉转头向着他,等他往下说。
“过两天若兰会过来,想着我会比较忙,便叫你们帮忙招呼她。”朱然解释道。
黛玉奇道:“大哥要离开松江府,又外出公干么?”
“那倒不是,和她一起来的会有一班朝堂大员,相信有一番扯皮,我要去招呼。”朱然答道。
众人释然,黛玉又问:“若兰姐姐首次来松江府,我们陪同招待她也是应有之义,朱大哥这般认真,可是有特别的交待,要我们去做的?”岫烟点头深有同感。
宝玉也帮腔道:“朱大哥,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需要我回避么?”
他白了宝玉一眼,撇撇嘴道:“还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喜欢去哪陪她去就是,不喜欢外出就陪她讲讲话就是了……”
其他人都一副我不信的样子,又想到为什么不叫他自己其他女人去招待,难道就是为了把若兰与他的其他女人分开,不给她们之间见面。岫烟一脸了然的神色,问:“就只是我和林妹妹陪同嫂夫人吗?”
“我还叫了妙玉和你们一起。毕竟在京师她们也见过面。”朱然答道。
闻言岫烟又恶趣味地想:“看来他和妙玉也是清白的,否则妙玉怎么会坦然面对他夫人,外面的谣言太可恶了。”她只听过妙玉暗示被朱然救过,具体过程及事后关系妙玉并未提过,曾经以为朱然又资助妙玉安身,也想过他们之间会有点不清白,现在倒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龌龊了。于是又弱弱地问:“万一嫂夫人要去育婴堂,要去接生堂,可以带她去吗?”那是青稞和秦小妹工作的地方。
朱然明白她担心什么,便说:“为什么不能去?你担心她们打起来? 她们都是讲究体面的人,最多也是言语交锋,就算万一哪个出言不逊,也显得格局低了。”
岫烟恍然明白的脸色模样,说:“明白了,朱大哥想我们劝嫂夫人们谨言慎行,不可失了体统。”
朱然一脸无语。林黛玉捂嘴失笑道:“你不用诈朱大哥了,朱大哥是做大事的人,不屑于儿女私情,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恐怕朱大哥交待完就不打算再过问了,以前就说过要他的夫人们斗而不党,分而治之。”
岫烟也捂嘴偷笑,“谁叫他不坦诚相告,只好由我们来猜测。”
“尽情地嘲讽吧,肯定是她和薛蝌成亲之时我不在场,心有怨怼,今天嘲笑后如果可以抚平她旧日的伤口,我是可以理解的。”朱然坦然以对。
甄宝玉也慨叹道:“朱大哥管理内宅也用上朝堂的方略,真乃神人也。”
朱然反讽道:“你是在嘲讽我的后宅很乱?也没全错,这是时代的畸形产物,你千万不要学,你和林妹妹要坚持相信爱情,我是走进了岐途,迷途不知返,一条道路走到黑,回不去了。”
几人说说笑笑,一直等到海儒先生回来,一起用饭后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