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四姑娘见到朱然几句话就把津门知府打发走了,表面却诚惶诚恐的样子,所恃的无非是他后面能打的水兵队伍。男人有权有势就是好。当朱然再次回来时,四姑娘便问他:“朱东家,你到了哪里都可以随便抓人的吗?是因为你自己后面有支强大的军队吗?”
朱然感觉她句句带刺,字字戳心,自打她丈夫被捕流放后,她就没正常对他讲过话,对她,朱然也有点无奈,无力,有愧,不好刺激过甚,再说,一边还有很多同僚,便说:“我不去抓他们,明天他们就会来杀死我,难道要我坐以待毙,可能你会说,你可以去报官,人人像你这样,恃强凌弱,以武犯禁,这世界岂不乱套了吗?
人都是自私的,在自己的地盘总希望大家能守法,在别人的地盘总喜欢以理代法,以武代法,还是自己的道理那种。
人还是自负的,总会认为别人的管辖是乱糟糟,不讲法理的,而自己的才是文明的,所以在别人地头犯法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这里天天都是这么一回事。”
四姑娘却钻他的话语漏洞,问:“你的意思是你在松江府很守法,不会以权压人?”
“确实是这样,在松江府,东番,我都要带头守法,其他人才会守法,第二,这并不是抹去了阶层的分级,特别阶层存在并不表示他们不守法,薛蝌贾芸他们收入高一点,并不代表他们有犯法的特权,这些和大康的皇族四王八公特权是不一样的。我就不举例子了,这只能靠你亲身体会,难以言传。”朱然坦然说。
尤三姐薛宝钗也在场,三姐见到他是若无其事,宝钗则不敢直视他的眼光。但她们见四姑娘对朱然一点都不客气,也很奇怪,难道朱然也骗了她的身子?
四姑娘又说:“你说视松江府和东番的子民为自己子民,那视大康的子民为什么呢?”似乎想揪住不放。
朱然用无奈的语气说:“这个见仁见智,我率人马打败北方游牧骑兵,也不见得朝廷感谢我,还扣押我的家小作为谢礼,可能还会误导京城愚夫愚妇,说我是卖国贼也不奇怪,所以只能靠自己良知行事,不能看一个人说什么,最终还得看他做了什么。说我视大康的子民为什么,有那么重要么?”
她也哑口无言。
……
晚上回到若兰的房间,想起柳湘莲的话,便问道:“皇上是不是很迷信仙道?”
她说:“这个不奇怪,毎个皇帝都相信,有了权势又想着长生不老。”这和稀泥的话没有一点重点和内涵,但使听者无言反驳。
朱然感觉无趣,若兰跟着问:“昨晚有人服侍你,是不是也有当皇上的感觉?”朱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便说:“ 她不是你强迫她去的吗?怕是你想利用她,她将计就计,也在利用你。她早年就参加宫里女官选秀。幸运的话现在已是宫里的妃子了。失败后削尖脑袋进贾家,贾府被抄,宝玉出走后又她又嫁给贾雨村,结果贾又出事,之前她的选择,说得上就没一次准确过。我还想问你,找她来是什么意思?”
若兰鄙夷地说:“得了便宜又卖乖,昨晚玩得很来劲吧!”
朱然却不以为意,说:“没有张屠夫,也不会吃混毛猪,美女多着呢,不是我的首要关注的,她的命运坎坷,也不能完全怪命不好,自身品德也有问题,你自己留意就好。”
若兰更鄙视他,说:“嫌弃她品德不好,为什么还要扑上去?不会一脚蹬她走。”
朱然略显尴尬,说:“那不是看你的面子吗? 再说她只是陪房,我并没有打算将她怎么着。只要不误事,就陪她玩一下呗。我又不是圣人,有的时候也喜欢当昏君。”他上前拉住她的手,以示宽慰。
许是最后一句话刺到了她,问:“你当昏君,那我当什么,是妃子还是贵人?才人?”
朱然笑道:“你是皇后,在我身边劝我不要荒淫无道,要重视天下民生。”
见她脸色凝重,很认真的样子,便笑道:“那是开玩笑的,我不喜欢那种模式,那个模样过时了,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若兰想起皇上说的话,朱然要推翻皇权统治,不由得抱着他问:“你要推翻大康朝?”
他失笑道:“你高估了我,大康朝政稳不稳,也是自己内部管治的问题,不能老赖在我身上,好不好!烂船还有三斤钉呢,再说,轮到你担忧么!”
若兰不知真假,但心里惴惴不安。
翌日,口岸开通典礼如期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