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进入友间商行后,很快便熟悉了业务,她发现,船厂从真真国运回一批批石头,就是所谓的珠宝石,粮食,换取大康朝的银子,再用银子买布匹丝绸,生产工具,矿石,这样下去,很快会掏空大康朝的财富,唯一可取的是,大康朝买了船厂运过来的很多便宜的稻米,通俗地说,一大批石头就换走了大康朝的大量财富,而且财富大多集中在朱然周围的人身上,只有京城忠顺王和北静王占有很少的部分股份。但他们也得到了丰硕的回报。
这天,宝钗来若兰家“请安”,若兰便问起友间商行的业务状况。
“宝钗,你去了商行几天,你觉得京城的友间商行能赚到钱吗?他每个月应该倒贴不少在京城的商行里面吧?”她问道。
“那不赚钱,为什么朱大哥还继续维持一个商行在京城?那不可能的。”宝钗反问。
“作为一个联络点吧,好传递京城的消息给松江府吧,你去了几天,在账面上发现什么?”若兰问。
“往年的账本我看不到,但近期的,应该是恰好相反,他们从海外运回一些石头和粮食,换走了本地的大量银子,再用银子买了很多生产用品和生活用品,除了京城,还有江南地方,那是赚了大便宜,作为联络点的功能才是表面的,至少近期是这样的。”宝钗答道。
“这我还真给他蒙骗了,他从没说过这些,那既然这么好赚,为什么其它商行没去做?其他人没发现这个商机吗?”若兰又问。
“其它商人当然也知道这回事,但是没那么大的财力,有财力的没有这么大的船,有了大船和财力的,还是不够,还得有一支护卫兵力,其实有了这些,也不一定行。”宝钗说。
“这些条件都具备了,还差什么?行商有这么大的讲究吗?朱然的想法不止这些?”若兰很不解。
“朱大哥的想法当然不是我能全部看清的,普通商人要备齐这些,也是难如登天,有了这些,还要在海外有个稳定的供货点,否则只能是做一锤子买卖。这么大的交易量,这个稳定的供货点对一般的商行来说,其实是非常非常难的。”宝钗说。她确实有些看不明白,船厂卖了很多便宜的稻米给大康朝,他们本可以卖高一点的价格的。难道要等大康朝发生天灾时再提价?细思极恐。
“你能看到这么多问题,已经很不错了,京城的宝石交易量和江南的相比,哪个更大?你知道吗?”若兰问。
“这个我没看到那边的账本,不过,根据人口,及富裕程度相比,肯定是江南的市场潜力大,而且,那边距离松江府近,时间及成本都更有优势。”宝钗说。
“不管如何,你要先掌控京城及附近这边的销售与财务,船厂下面有很多股东派系,他们很多都已占据着重要的位置,我们这边起步晚,但也不能因此输给人家。”她悠悠地说。
朱然又带了一批工匠和流民来到东番。鸡笼的码头已建好一部分,足够目前的船泊量,朱然在码头见到前来迎接的郑三娘和甄家三姑娘,两个女人见到他,口头上都是一番怨对。
“再不来,三娘子都要改嫁了!”三姑娘说道。
“哦,找到下家了,那你想不想,只要你不想就行。”朱然也认真地问。扫看她们。
“难道只准你们男人在外面风流快活,我们活该守活寡。”郑三娘撇撇嘴。
朱然连忙诉苦:“我哪里去风流快活?我去了北疆打仗,枪林箭雨的,随时没命,你们随时会变成真的寡妇,下次叫保仔去,我在家陪你们。”
两个女人见误会了他,也不好再骂他。
“不去不行吗?我们在这活得好好的,你是不是为了讨好京城的婆娘,才这么卖力?”郑三娘说。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们的财富还要靠那边的人口,切割了我们吃什么,这里人口这么少,创造不了多少钱财的,等我们这边稳定下来,才有底气翻脸。走,我们边走边说。”朱然拉着她们的手向前走。
他们先回到郑三娘的家里,来到客厅坐下,她问:“那打赢没有?看你平安没事,那就是打胜了,朝廷有什么奖赏?”
“打胜了,奖赏当然有,还是个大大的惊喜呢!”朱然没好气地说。
三姑娘也好奇,“是什么?封官?赏地?”
朱然白她一眼,说:“想得美,皇帝把我京城的老婆孩子扣作人质,要我回京城,这就是打胜仗的奖赏,你们要感谢皇帝,为你们除掉了一个劲敌。”
似乎事态严重了,三姑娘差点哭着骂道:“你亏心了你,我们是这意思吗?你不陪我们,口头便宜也不准我们占吗?”
郑三娘说:“为什么,你骗人的吧?这比海盗狠多了,海盗还讲恩怨分明呢。朝廷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朱然打趣说:“海盗怎么是最坏的人?最坏我怎么会娶你,但这是事实,没有为什么?你强,人家就妒嫉你,打不赢,就搞阴谋,世道人心就是这样。”
两个女人却急了,三姑娘问:“那你怎么还来这里?为什么不去救人?来这里搬兵?”
“那不是惦挂着你们和我们的小情人吗?所以匆匆赶来。”他装模做样地说。
两女人都半信半疑,说:“那还得做了正经事再来看女儿啊!”
“救人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的打打杀杀的,可以动口绝对不要动手,通过谈判也可以解决的,已经谈过第一轮了,第二轮我就不等了,让贾芸薛蝌和他们谈,战场上他们赢不了的,嘴皮上他们也赢不了,淡定淡定。”朱然耐心地解释。
两个女人感觉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他又问郑三娘:“你哥去哪里了,现在开拓了几个垦田点?”
“南下了,你先搞好鸡笼这里再说吧,贪多嚼不烂,不要再南下了。”郑三娘埋怨说。
朱然和三姑娘对看一眼,会意地笑了。当晚朱然在郑三娘房子留宿。第二天,他去附近工地巡视,此行带来权叔及一批工匠,要在这里建船厂还有火药器械厂,总得留条后路。
晚上朱然要陪着三姑娘去看甄家的女眷们,一路上,朱然问她:“你们家宝玉订亲了没有?”
“怎么了,要给我们做媒?”
“先跟你说件事,再去看你妈她们。”然后拉着她站住,说黛玉和宝玉的事,还说了有可能的神话,贾宝玉就是假的宝玉,甄宝玉就可能是真的宝玉,希望把黛玉和甄宝玉拉成一对。
三姑娘呆了很久,说不出话来,呐呐地说:“你说我家宝玉是神瑛侍者,是神仙下凡,神仙投胎,怎么和你第一次见面时不是这么说的?”
“现在也没说一定是,只是有可能而已……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相信是真的。”朱然说。
三姑娘告诉他,四姑娘已经知道她们在这里了。接着瞄他眼色,见他没什么异常。
“知道也没什么问题,现在和朝廷都接近翻脸了,不要在乎朝廷的眼光。”朱然说。
“她结婚了,嫁给了侯府公子陈也俊。听说也是带兵的。”说完她看朱然的脸色。
他尬笑道:“孩子是自己的好,妻子是别人的漂亮,古人诚不欺我。”又说,“一会等我走后你才提宝玉的事,反正成不成还要看宝玉本人的想法,还有林姑娘的态度。”
一会儿,朱然见到甄家女眷,和她们拉了一些家常,然后只身告辞。见他走后,三姑娘母亲范氏问:“老三,他是不是知道老四的婚事,不高兴了?”
三姑娘捂嘴笑道:“管他高不高兴,他今天想说另一件事。”跟着把朱然的想法说了,众人的反应和三姑娘初始听到一样的反应。
“快叫他回来,我要问清楚。”范氏说。
“不用了,太太,他说的也不一定真,你知道他经常胡扯的。”三姑娘笑着说。
“他胡扯有什么好处,你又嫁给他了,老四又嫁人了,他能有什么坏心思?”范氏反问道。
“他的意思是真假不重要,重要是两个年轻人有机会走在一起,就是做媒成功,林家是船厂的第一批大股东,算是他的恩人,上次听说林姑娘有事,就抛开一切,飞脚去救她。所以他这么积极,现在还不知道林姑娘的态度,他只是在试探两边的态度。”三姑娘解释道。
“你这孩子,他看事情哪像你一样,这些都是表面的,他牵线自有深意,改日我见到他再问吧!或者他对我也不会讲真话。”范氏斥道,又感到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