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去秦小妹院子里,香菱如士她们都去帮忙晴雯了,这也是朱然早早吩咐的。独留芍药一个自由人。和秦小妹攀谈了几句,便带着芍药出去了。
芍药一路上问:“要去看林姑娘吗?”
“贾家被抄家了,贾宝玉出了监狱,然后离家出走了,你说我要不要把真相告诉林姑娘?”朱然说。
“隐瞒不是办法,迟早会露馅,除非你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他。”芍药说。“大家都出去干活,我在家吃干饭,有点尴尬。”
朱然怔了一下,说:“可以出去做事,但不能做和她们一样的手工活,可以开个医疗医护室,帮工人水手医病,如果你敢于抛头露脸的话。当然,如果要做,要换上白色长挂工衣,戴白色帽子,白色口罩封住嘴巴。”
芍药却不在意说:“我个人都不介意,你还帮我加那么多框框,累不累。”朱然明白她误会了,说:“这个是护理的专业知识,与道德风评无关,以后有空详细告诉你,简单地说,白色是为了医学上的干净卫生,戴口罩是防毒防……总之,是医疗需要。”
“听你口气,过几天要出门?”
“要北上战场。”
“我跟你去,我可为士兵疗伤。”芍药突然说。
朱然都怔住了,好一会才说:“这主意很好,只不过前线生活艰苦不说,还是有风险的,万一有点什么,我也难以向王爷交待啊!”
“我自己的事自己负责,还要向别人交待吗?”
“我再想想,你也想想,这不是开玩笑的,在这里怎么都行,到了战场前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两人到了海儒的家,见了海儒黛玉父女。
黛玉脸色憔悴,见朱然来了似乎有点期盼,朱然和她点点头,两个女子都站着,朱然和海儒坐定后便聊起来。说自己赶回到京城前,贾家已被抄。
“那是什么原因遭到抄家?这个有没有说?”海儒问。
“表面确实是贾珍贾赦犯事,连累荣国府,你要说这理由有问题吧,确实是我回去后才把荣国府小辈的救出来的,宁国府和贾赦这房的就流放了。其实我的面子也没那么大,朝廷只是顺坡下驴而已,然后我恶意地猜测了,上面早年顾忌贾家已久,以前是无可奈何,现在可以下手了,发现它的力量太小了。
这四王八公,有的成了累赘,并不是威胁,比如南安郡王,屡战屡败,太丢人了,但那个地方朝廷输得起;像东平郡王的,战绩不怎么样,却身在高位,但位置太重要了,动他要花点成本。他可能是最后的堡垒,搬掉他,四王八公力量就消失了。
像贾家这种已没了牙齿,应该是那种可抄可不抄的,抄家是因为以前忍得太久了,怨气太重了,与力量斗争无关。贾珍贾赦碰了霉头,便顺便抄了。当然朝廷缺银子,可能也是个不好公开的原因。”
海儒点点头,叹息说:“我有点明白了。只是当局者迷,贾家几个当家的没有丝毫觉察,还是十年如一日地行事,难免不出事。”
芍药这时候插嘴道:“那现在贾家那些小辈们怎么样了?”大家听了都明白,她是代林黛玉问的。
朱然也装模作样沉吟一下,说:“贾芸去把宝玉,贾环贾兰接出来的,在一个小院子里,但是,宝玉过了几天,就离家出走了,没有音讯。”他看到黛玉脸色苍白,就没继续说下去。
海儒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问:“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朱然只能硬着头皮说:“我猜测,可能是悟道了,看破红尘了。”这时,黛玉再也忍不住了,泪如雨下,并向外面跑,芍药也悄悄跟上。
海儒问:“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直不敢说,对不对?”
朱然心想,比我猜想的要好很多,至少你女儿还在。口里说:“他们可能不懂事,不懂世情,但他们对感情的忠贞不二,令我这个俗人汗颜不已。来这之前,我都犹豫怎么开口?”把话说完,也像是放下千斤重担。
又说:“刚才她们在,我不好说,你知道皇帝为什么喜欢抄功臣的家吗?按我这个生意人的角度看,因为成本问题,举个例子,贾府有个乡下亲戚叫刘姥姥,她一家五口一年的生活开支是二十两银子,那贾府是多少?大观园一个戏班子一年就要一千两银子,宝玉父亲的一年俸禄是六十两,换言之,总开支也要十几万银子甚至几十万银子,其它的缺口从哪里来?间接大头还是朝廷出,本质上是朝廷养了开国功臣几代人,再也养不起了。其他政见不同的原因还要另计。”
海儒想了一会,说:“确实是这样。”
朱然又说:“眼前还有一个活例子,东平郡王索要大额军饷,可恨的还没有出色的战绩,前线都崩溃了好几个城池,朝廷文臣们和皇帝又不是傻瓜,为什么不换一个又能打胜战成本又低的方法呢?”
海儒暗想,这次东平郡王看来有难了。
朱然又说:“这次我也要北上送粮草,就这一两天。”海儒忽然想到,朱然也被逼加入这个任务了。
“贾宝玉之前已和薛家姑娘成亲了?”海儒过一片刻,问。
“确实是,目前的环境,宝玉的婚事他也不能作主,但现在追究这个已没意义,还是稳定林姑娘情绪为首要。”朱然说。
海儒心疼女儿,却又有点怒其不争的感觉,世间的情,难道除了男女之情,就没其它的可牵挂的吗?看着他无奈的样子,朱然说:“我让芍药在她身边多宽慰一下她,她与普通人真有点不一样。”
晚上回到秦小妹的院子,香菱如士珊瑚几个也回来了,多日不见,她们几个似乎已完全适应了江南的环境,如士的肤色更为亮丽,香菱和珊瑚也好像长高了。她们白天是要出去干活的。主要跟着晴雯在制衣厂做针线活,今天如士被临时派去和芳官一起编歌。但是她们都编不出士兵要出征那种威武气势的曲子。见到朱然便向他诉苦。朱然答应明天去现场交流一下,看着她肤白貌美的样子,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心里吐槽,这棵白菜又会落到哪个猪身上。猪哥的模样正好被远处的秦小妹看在眼里。
晚上,香菱自觉带重八睡觉,好为朱然和秦小妹腾空间。朱然心里还在想着黛玉的事,心不在焉,小妹却想歪了,酸酸地说:“是不是在想着如士,可以去她房里过,又不是不许你去。”朱然一呆,笑道:“想什么呢,我在想着林姑娘的事呢,你来这里这么久,有见过林姑娘吗?”
她以为朱然在转移话题,心里鄙视他一会,敢想不敢认,说:“见过一次,怎么了?”
“你觉得她怎么样,会为感情大哭那种人吗?会为情伤自已性命那种女子吗?”朱然浑然不觉,问她。秦小妹才知道误会了他,说:“发生什么事了,怪不得芍药都不回来了,在陪她?”
“她的宝玉,就是她的以前情郞,离家出走了,估计是看破红尘了,我今天告诉她这事,担心她看不开。你是女人,你觉得她会不会想不开?”朱然说。
“她会不会,我说不准,但我相信她是个重情的人,宝玉也是,不像某些人,端着碗里的,看锅里的,想着地里的。”说着便帮他脱衣服,完了往他怀里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