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派人去友间商行通知倪二邢忠,希望他转达消息给朱然。
倪二赶到松江府时,朱然已经在大海上,他要去东番巩固和修建他的根据地。另外他吩咐郑保仔带队去寻找真真国,寻找珠宝的“贸易”机会。
鸡笼港已建成一定的规模,从大康迁移过来的流民与工匠与日俱增,已成城镇人口数量,朱然的人自然担当起官府的角色。以郑三娘和甄三姑娘的能力,已经难以胜任管理者的职位。
两个女人见朱然到来,都很高兴,另一方面可以将这烂摊子交给他,她们可以安心回后室安胎休养。人口多了,经常会碰到很多繁琐的事情滋扰她们,特别是田地争端,个人或群体斗殴,令她们烦不胜烦。
朱然对郑三娘说:“人口多了,不能再用你们以前家规家法的方式管理,要用法规。”
郑三娘说:“我以为你会请一班读书人来教化他们,使他们变良民,我没读过书,但历朝历代帝王都是按这个模式做的。”
朱然笑道:“你能看到这点,已经很厉害了,教化要有的,却不是主要的。
当一个社会,靠道德说教而非法治契约维系,那么必定充斥着虚伪和欺骗,上诈下愚而不自觉。
法律之所以让人信服,是因为它能管住权势,而不是它只能管住人们。一个社会的公平正义,如果不是靠法律来保障,那么就一定会成为空谈。法律使大家平等,一起服从共同的规则,而非屈从某些人制订的规矩。
法律消除人身依附和特权,一个人不必惧怕另一个人,一个人也无法凌驾于另一个人之上。人人都做自己的主人,人人都依法享有自己的权利,既无须仰视谁,也无须拜求于谁。人们摆脱了权势的控制,由它的囚徒变成了它的监督者,由一无所有的奴役变成了享有尊严和自由的公民。
所以,以后我们先拿大康朝的律法修改一下再自用,而且按实况定期修改,定期推出新法规,人人按法律办事,自上而下去遵守,管理并不难。”
“大康朝也有法规,还不是一样很乱吗?”郑三娘不以为然。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确实难,首先上层的管理人员要带头守法,就是官府人员要带头守法,当然,还有其他很多,一步一步来吧。”
甄三姑娘酸酸地说:“这个我们却不懂,说到底还是你们读书人的事。”
朱然讪讪笑一下,他也明白,跟她们讲这些,确实不着调,不由自主地想到四姑娘。
三姑娘似乎很懂他的心,狠狠地瞪着他。郑三娘知道里面有故事,看着三姑娘眼光似要询问。
三姑娘说:“有人端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着地里的,得陇望蜀,还在惦记着我家老四呢,老四可是个甄家读书种子。幸好我家老四最终还是清醒,没有上当,看不上他。有些人自以为是万人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终有吃瘪的时候。”
朱然无可奈何,说:“尽情地嘲笑吧,如果这样能使你会开心点。”
郑三娘哈哈大笑,说:“穷心没尽,色心又起,还要娶多少你才肯罢休!我们这里都没余粮了,快去找法子弄粮食才是,首次到达的流民都是要我们救济才能活下去的。”
“办法有很多的,不一定要人人去耕田,捕鱼养殖也可以增加口粮,很多流民都是技术工。”朱然说。他不想当郑三娘的面说四姑娘的事。
倪二还从贾芸口中得知另一个消息,朱然派队伍去找真真国搞珠宝“贸易”,而探春黛玉出嫁的地方也是真真国,是巧合还是刻意?
与此差不多同时,扬州船坞被官府查封,幸好孙伯坚提前得到朱然的指示,不吵不闹,将一批工匠转到松工府船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