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要去京城,向贾芸他们告别,宝琴也要跟着过去,“我去京城公事私事都有,之前是不是说错话了,允许你跟我一起出去。”朱然看了薛蝌一眼,薛蝌也一副无奈的表情。
“反正你说了!我不管。”薛宝琴怼说。
朱然沉默片刻,说:“好,当是你的假期吧,我会开两条船过去,装着南洋海货去京城卖。中途我会在扬州停留几天,到时候你可以先走…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古人诚不欺我。让你嘚瑟一次。”
薛宝琴很兴奋地走了。
……
陈钦差回到京城,便循着消息找到友间商行,见到了倪二邢忠他们,说是有圣旨要颁给朱然家眷。倪二为难说:“东家家眷在扬州啊!”
“不,松江府的掌柜说在京城,你们不能推卸责任,否则以抗旨论罪……”陈其昌不肯让步。
倪二只好让他稍等,急急忙忙找小六来。小六见是陈其昌,有些印象,就是秦小妹被赶,闹点小风波那位,才会留意他的。但陈其昌不认识这个皇子,一是皇子太多,二是他身份还是在官僚系统中属于中下层,够不着上面。
“把圣旨给我,我通知朱然,我是他朋友。”来人对圣旨似乎不以为然,毫无恭敬之意。刷新了陈状元的三观,难道朱然身边的人都这么嚣张吗?扬州,松江府的莫不如此。
“不行,要亲手颁给朱然,或者他的家眷。”陈钦差坚持道。
“那你跟我来。”小六也不抬杠,说。
陈其昌跟他来到一宁静院落,在门口他让陈钦差他们在门外稍等,自己进去通报。
院落外部清幽简朴,毫不起眼。好久,有丫环出来带路,只允许他一人进去,其他在院子里外厅。陈其昌来到内厅,隔着帘子,里面应该是女眷,小六站帘子外门口边,一言不发。
“陈状元远来是客,小女子身体不便不宜行礼,望多原佑,听说你要颁旨给朱然,为什么不去扬州和松江府找他,怎么找到京城,京城本地颁旨,一个中官足矣,何必大才小用,劳动陈学士你呢?”陈其昌在外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清晰有力。
听她语气,对自己身份了如指掌,讲话中自带一种威严,令人臣服的威慑。对圣旨似乎毫无恭敬之色。
“下官去了扬州,松江府,都给朱然的人推托掉了,下官左右为难,只好转回京城。”陈其昌答道。
帘子内的女眷似乎意有所动,问:“你身为我朝翰林学士,为朝廷未来栋梁,为朝廷办差,我不会为难你,会帮你传达圣旨给朱然,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告诉我,在扬州和松江府与朱然的人发生过的遭遇,对话,详尽地告诉我。”帘内女人说。
“啊……”
“很为难吗?”帘内女人问。
“只是下官与朱然在扬州的小妾秦小妹曾经相识……”陈其昌有点为难。
“哦,秦小妹洒泼为难你? 不用理她,她就是没见识没文化的粗鄙女子,下次我见到她定会教训惩罚她,你说便是。”她掩嘴憋着想笑,朱然的人都很奇葩。
陈其昌明白她的意思,她要行使正妻对小妾的权利。便憋屈详尽地说了一遍。
一会里面女子又问:“你在松江府又遭遇了什么?”
陈其昌又说了一遍松江府的遭遇。也是一出憋屈史。
“那女子叫什么名字?”里面问道。
“那女子姓薛,听说是金陵薛家的。”陈其昌说。
“好,把圣旨留下,小女子会尽快通知朱然回京复旨,陈学士会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告诉你的恩师和同僚吗?”她问。
“不敢。”陈其昌忙说。
“那小女子多谢陈学士了,预祝陈学士前程似锦,官路亨通,松江府知府位置很快会空缺,陈学士觉得怎么样?”她又说。
“啊……”
……
当陈钦差被小六送出门口外,终于舒了一口气,抹了头上的汗,发现后背也出了不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