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的火枪火炮厂设立在一个小岛上,临近松江府,岛上只有厂房及配套设施,戒备森严没有外人可进。但船厂设立出海口附近的内河上,划分地域很广,守备外松内紧。接待处是很容易进去的,但要进入里面作业船坞,还是有严密把守的。
这一天,贾芸薛宝琴接待自称是朝廷的钦差陈学士。随行有当地松江府赵知府。
“朱然在这里吗?朝廷有圣旨宣诏他。”陈学士问,这次他吸取了教训,找来赵知府陪同一起来。
“他不在,远洋公务去了。”薛宝琴说。
“那他的家眷在这里吗?”他的本意是想查清朱然的家庭状况,包括多少妻妾之类的信息。
“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代表他的家眷回你话。”薛宝琴说。
“你是他家眷?妻还是妾?”陈其昌问。
“他家眷在京城,我代表她们。”薛宝琴的话连贾芸都懵了。
“你确定她们在京城?”陈其昌也懵了。
“有什么问题吗?”薛宝琴知道朱然的“大妻”在京城,外面的都是和她一样的利益相关者,股东,妾,或者是三者合体。她也听说过秦小妹,但不相信她是正妻。
陈钦差无奈,他碰到的却是不怕官的刁民,又提出新要求:“本钦差要到船厂里面巡视一番。”
“不行,船坞里作业有安全要求,必须戴安全帽,穿工作服;第二,当初与官府买地签约时确认,外人不得进船坞观看。”薛宝琴拒绝说,连贾芸都佩服她的勇气。
陈其昌回头看看随行的赵知府。赵知府点点头。钦差大人极度的郁闷,哪个小民见了钦差不是索索发抖。怎么轮到我当钦差就这么背呢?
“钦差代表皇上亲临,皇上也不行么?”陈其昌皱了皱眉头。
“皇上可以,钦差不可以,要不你就等朱然东家回来。”薛宝琴还是拒绝。连贾芸都感到担心。
“钦差就是皇上的代表,为什么不行?”陈其昌问。
“如果圣旨上注明要观看船坞,那当然可以,倘若没有注明这项内容,那就不一定是圣意。”薛宝琴答道。
钦差陈学士还真给一个小女子难住了。要动武,显然自己不利;要讲理,双方都有狡辩的成分。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问:“既然朱然不在,家眷在京城,那在京城哪里?谁可带路?”
“在京城友间商行,找倪二这个人。”薛宝琴说。
钦差大臣陈学士只好悻悻而去。他知道,这地方被朱然的团伙渗透得太深了,这个赵知府刚才就没帮自己说一句话。
贾芸也不禁对薛宝琴暗赞。
当薛蝌和郑保仔满载货物回航时,中途进到鸡笼这个地方会合,这也是当初的约定。当时没有无线电,要碰头见面是很难的。
几人相聚,格外兴奋。朱然画个粗糙地图,勾勒出几个地方,让郑保仔继续在这些地方建据点,朱然回去找更多的人过来。
回去安抚一番郑三娘和甄家三姑娘,便和和薛蝌驾船回松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