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雍帝经过一番人事改革,已基本实现了边疆将领人事稳定。近日边疆奏报,由于后勤保障不稳,粮食供应不定时,野人犯境时,屡屡出现危险战况,奏请朝廷速速解决粮草的运输困境。于是义雍帝急急召集众大臣商讨对策。
“冬天下雪路不好走,天气易变,肯定会有所延误的,这个谁也改变不了。”
“陆路不行,不如考虑海路。”
海禁已多年,海船海事都荒废了多年。属于朝廷的海船可能在遥远的南粤地区尚有,江南华北沿海地区的接近空白,此话一出,朝堂一片肃静,这太尴尬了,政出朝堂,现在被自己政令所困,能不尴尬吗?
“禁令由朝廷发出,解禁也可以由朝廷发出,没有万世不变的法令。”礼部尚书陆中添说。
“怎可朝令夕改,海禁是长期国策,岂能儿戏,怎可随意改变。”户部尚书陈柏树说。
“禁海会已实行多年,岂是朝令?不能解决问题的法令就是不合时宜的,需要改变,不能抱一法而守万世。”陆中添说。
“禁海是为了防止海盗骚扰抢掠沿海百姓,此令一开,岂不是破坏更大?”陈柏树说。
“时过境迁,防止海盗骚扰应该有更有效的办法,不能拘于禁海,那样会因噎废食。”陆中添说。
“今天不理会海禁开禁与否,朝廷可付费,聘请民间船队代为运送粮草。作为特事特办。”大司马贾雨村说。他是负责军方这方面的,所以不想在这种问题上拖延时间。
朝堂一片呵声,姑且不论是否合法合规,民间有这么大的船队么?
这时贾雨村又说:“据说朱然的船很庞大,且之前没卖出去,他就自组船队,外出大海试船。”言下之意,朱然的船队很合适这差使。
他讲得很委婉,所谓的试船,就是正儿八经地打破海禁经商,走私贩货。暂时没人追责,这都是看破不说破的做法。因为之前朝堂两大王爷有船厂股份,后又违约不支持,也不声明退出,只保留些许股份,让大臣们猜不透船厂的虚实,猜不透两王的心思,更不清楚朱然的虚实。
这时锦衣卫指挥使毛襄站出来说:“据锦衣卫线报,朱然出海一趟,花费时间不足一个月,已收服沿海主要的一批海盗,现在已回松江府休整并加建船坞。”
众大臣一片哗然,收服海盗,建船坞,这两信息太震撼了。众臣什么想法都有,朱然战斗力很强,或有神通能力,或是他很能忽悠人。
“皇上可下旨朱然,让他接受这门差事。”陈柏树说。
“不可,皇上可令人安抚他,付他运资,晓之以理,不可用强。”陆中添说。
“他身为大康臣民,就得为大康朝效命,岂容他反抗的道理。”陈柏树反驳道。
“一昧强压,他接受了也会出工不出力,效果不一定理想。”陆中添说。
“他违反海禁在前,尚未治罪,现在只是他将功赎罪的机会,他敢违旨,先扣住他的家眷。”陈柏树说。
“胡闹,你正是成时不足败事有余,他又没有正式的妻子在京城,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妾室留在京城,无罪而乱扣人质,岂是朝廷礼遇人才之道!”御史大夫何以休说,他在暗示,朱然没嫡系亲人在京城,惹了他的妾室他又损失不大,麻烦和理亏只会落在朝廷上。
这时皇帝适时发言:“朱然是个人才,必须礼待,未经证实,不可公开非议,更不能轻言议罪。。”皇上定了调子是不能轻易改变的,一,他是人才,意味着有用处不能惹翻他;二,不能公议,私下议论是可以的。
众大臣顿时就停止下来,知道皇上以安抚为主,议罪暂时是不用提的了。至于怎么安抚,又会有几位主要内阁大臣商讨。
……
很快,夏守忠带着圣旨来到朱然的京城院子,巴拉巴拉念了一通她们听不懂的文字,奖赏了很多财物,一班女子都莫名其妙。感觉是朱然在外立了大功。
芍药把夏守忠叫到一边,问:“夏公公,朱然在外面做了什么事?”
“皇上想让他运输粮草,自然会奖赏他的家眷。”就差明说是在收买她们了。
“那是好事还是坏事?”芍药又问。
“皇上有用到他,自然是好事。”意下之意是朝廷有求于朱然。是好是坏要自己判别,囗头上当然说是好事。饶是芍药是个有见识的,听来也是迷雾重重。
……
傍晚时分,小六来到若兰家。若兰见他表情便知道有要事。
“刚才我见了父皇,他想我去说服朱然押送粮草。”小六说。
若兰皱着眉问:“朝中没大将么?为什么想到他。”
“走的是海运,还真的没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据说他出海一个月,就把沿海海盗收服。再者,他的船很大,上了甲板如履平地。”小六说。
“恐怕没有用到他,他会被说成与海盗勾结,反正同一件事,正反都有他们的说辞。”若兰说。
小六只能尬笑道:“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喜欢他,真的那样也不是好事,父皇还提到了你,想你和朱然多亲近些。”言下之意,朝臣都支持朱然,那父皇可能有另外的心思。
“想要我帮着说服他出行,朱然倒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他真是那样的人,当我看错人了。”若兰说。
小六有点尴尬,但还是说了老实话:“不是的,真相是父皇发现朱然一个小妾秦小妹怀孕了,怕朱然事忙冷落了你,所以想叫我带你去见他一面。”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怕她因为秦怀孕的事生气或失落。
“那岂不是叫我去争宠,那多难为情!”若兰说。她也明白皇帝确实是在关心她。
小六舒了口气,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会因此生气呢!”
“这事他都告诉我了,要生气都早气完了,生气也挡不住他的行动啊!”若兰确实有点失落。
“那是,父皇怕你辛苦,计划叫朱然回扬州和你我会合,减少我们的路程,朱然现在在松江府。”小六说。
“他告诉我,他扬州的小妾也怀孕了,估计甚至现在已经生了,我见了岂不是更失落。”
小六无语,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安慰道:“那个女的是不见外人的,见不得光,你不可能见到她。”说着说着两人都想到一件事,那个女的是京城里一个很出名的人,要不怎么会不想见外人呢,但他们确实想不到是谁?哪个京城名媛在这两年失踪的。
“要不我还是叫朱然快马回来一趟吧,你来回跑太辛苦了,他身体好倒不怕,不过你要写封信,估计你的话比父皇的话更有效。”小六说。
“说到底,还是要拿我作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