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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然正在沉思中,却见小六来访。朱然明白他有话要说,也不多问,默契地一起外走,骑马边走边说,后面跟着几个手下,他们多是聊些近期规划,朱然告诉他,近期会下江南。不知不觉中,朱然被带到一间茶酒馆,就是首次和贾雨村碰头的那间。典雅幽静,往来无白丁。

“朱哥近来很缺钱么?”小六落座后问他。

“怎么说呢,一向都缺钱啊!你知道,船厂不只是建船,还要考虑上下配套。”朱然解释说,忽然间意识到什么,问道:“小六,你是不是有特别的事要说?”

“近期你是不是靠甄家姑娘特别近,看你也不是特别好色的,你看上她家的钱?”小六说。

“怎么了?朝廷盯上了,我这不是怕它不明不白地流失掉吗?想着引部分去做些有用的事,现在看来这条路子又给堵死了,对不对?”朱然叹口气。

“金陵那次就警告你了,这个钱沾不得,这是一笔烂帐,糊涂账,上皇时留下来的,现在朝廷准备清理,谁碰谁倒霉,人家躲避唯恐不及呢,你还冲上去?”小六解释说。

“也会像蒋家一样处理?前几天我去参与了,鸡飞狗跳,乌烟瘴气……”朱然叹惜。

“怎么处理我也不知道,想眼不见为净,最好下江南专心造船,不要在这里两边不讨好,再说了,要是给若兰知道你缠着甄家姑娘,也会伤心的。”小六说。

“啊,我院子里有很多女人她也是知道的,也没说什么,真不知女人的心是怎么想的?”朱然说。

“你坦白了自然表明你心中无愧,她怎么会生气,女人生气应该是你有那事隐瞒着她,不是你拥有多少女人?”小六说,俨然一个妇女专家。

“想不到轮到你教我辨识女人。咱们角色对换了。”他慨叹道。

“废话,她是我妹妹,我只懂若兰,其他女人是真不懂。”小六说。

“我这种尴尬身份怕是配不上她,做个聊天朋友就好,有句话叫远之则逊近之则不恭,真要亲近了,发现了我的臭毛病这么多,岂不是更令她失望。”朱然说。

“气死我了,第一次看到你这么不自信,想来她真是你平时说的女神了。只要你不想着回老家,一切都有可能。”小六很坚信。

“随缘吧,刻意表白被拒绝,下回再见面多不好。”朱然说。

……

一连几天,三姑娘不见朱然来访,倒是以为他生气了,或者不想再碰到二姐。内心彷徨,便去贾府找王熙凤,顺便辞别。

王熙凤还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接待她,说:“几天不见,正想叫人找妹妹来聚一聚呢。”

三姑娘强作欢颜,说:“这边的事办得差不多了,想着过来向姐姐辞行的?”王熙凤脸色一顿,说:“哦,这么急,走之前要不要见一面朱然?”

“朱然,我为什么要见朱然?”三姑娘装作若无其事,她们在园子里穿梭,不经意又加了一句:“他这几天来看过林姑娘么?”

王熙凤脸色似笑非笑,说:“他倒少来了,现在他委托一个女大夫来看林妹妹的的身体,隔三差五的,还扬言,医不好就带她下江南找名医,要医断病根,你说好不好笑?”

三姑娘脸色严峻,心想这朱然这是要为带林姑娘逃跑铺路吗?问:“那老太太会同意吗?”

王熙凤说:“朱然说可以由贾琏陪同,费用他出。到时候没办法也只能由着他了。”又继续说:“朱然前几天有帮到妹妹吗?我是说他有好办法吗?”

几人已走到一套偏僻的房子,应该是招呼客人休息用的,王熙凤叫来平儿,低语几句,平儿便走开了,三姑娘续着那话反问:“那姐姐觉得朱然可信么?”

王熙凤装不明白,说:“你是问他的能力还是人品?”

三姑娘犹豫一会,说:“都问。”

王熙凤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说了我叔叔被架空了,王家很快就要末落了,一方面现在我叔叔还在位,但是确实沉静了很多,我姑姑不相信,我隐隐觉得可信,他早早就不看好贾家,我自己当家,哪有不知道自家事?”说完叹了口气。

三姑娘脸色凝重:“那姐姐是相信他能力,那他人品如何?”

王熙凤脸色又舒展开来:“那真说不好,他宅子里有四五个女人,包括那个女大夫,听说现在有关系的只有秦小妹,其他的他都没碰过。”

“那为什么呢?”三姑娘问。

“谁知道,那么大个,应该不是有毛病吧?”王熙凤自言自语道。“妹妹有机会应该试试他,他应该还是有点能耐的,把他绑在身边最好,反正甄家已经这样了……”

三姑娘被她前话搅得心神不定,面红耳赤,自己都经历过了,他能有什么毛病?王熙凤以为她害羞,不好意思,又加了一句:“这有什么? 倘若他能救王家,我也愿意给这身子给他。”

“啊!”三姑娘被她言语雷到了,问:“那琏二哥你对你不好吗?”

“哼,你以为贾琏就是什么好东西,外面不知藏着多少女人,朱然还隐约提醒我手下留情,不要闹出人命,老娘某一天忍不住哪管得了那么多?总有那一天的。”王熙凤愤愤不平。

三姑娘又惊叫起来,她关心的是朱然:“朱然也参与了?”

“应该没有,他们男人之间那点事互相也瞒不了谁?朱然应该比较挑食,不像贾琏,什么货色都上,说起来我自己都感到羞耻!”王熙凤越说越大胆。

三姑娘一时无语。王熙凤似乎意犹未尽,又低声说:“朱然宅子里有一个狐媚子,是你姐夫北静王送给朱然,朱然也没碰过她!”说完眨眨眼,什么意思?是说朱然品德高尚?不见得! 他有洁癖?

“为什么?”三姑娘不解。“他装的吧?”

“应该不会,朱然不在京城时,贾家姑娘们也会去找秦小妹玩耍,什么事能隐瞒得了?”王熙凤说。

“感觉姐姐老在帮朱然说好话呢,想他帮你做什么?”三姑娘疑惑道。

“呸,说实话而已,他在京城经常来看林妹妹,然后会在庵堂里给姑娘们吹牛皮,他不在时那伙姑娘去他家,顺便把他的底摸个清光。怎么不实话了?”王熙凤的解释有点牵强。

“再说,现在想请他帮忙也无从说起,真的需要他的时候可能来不及了!”她慨叹道。

三姑娘从她话语里听岀来了,王熙凤想巴结朱然,贾家派这么多姑娘去朱然家,似乎也是想结点人情。沉思间,平儿回来了,远远向王熙凤点点头。

王熙凤便对三姑娘说:“妹妹进房里歇一会儿,我去去就回。”三姑娘以为她有事,随口应了,看那主仆俩离开,便转身进房,刚要反扣上门,便见一高大身影推门闪身而进。

三姑娘惊吓得刚想大叫起来,嘴巴便给捂住。

“是我。小声点。”熟悉的声音,抬头所见,正是朱然。朱然说完又放开了手。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这里?”她惊魂甫定,想想定是他收买了王熙凤主仆,才能进入这里。

“我刚才正好在贾家园子里,听说你在这里,便跟来了。以后我们在京城不能公开一起露面,只能偷偷见面!”朱然说。拉着她的手坐在床沿边。

“为什么?”三姑娘不解。

“那不是怕你二姐碰到不好么?”朱然早已备好台词,怕说了真相吓到她。

三姑娘半信半疑,以为他是专找她幽会的,便靠近他把身子偎依在他身边。

“你什么时候回金陵?要不你后天回去,我先走一步,在通州下一个码头和你会合,送你回金陵。”朱然问。

三姑娘听了大为感动,她的贴心丫头都在来的时候给响马杀了,京城的仆妇都是没那么知心的人,正愁着如何回去呢,朱然便自荐当保镖。不自觉地起身上前要抱他。朱然以为她要拥抱道别,也起来环抱她。却见她久久没有松手,软绵绵的身子正蹭着他胸口,朱然见窗帘早已落下,门已扣上,也顾不上那么多,和她激吻起来,接着两人又上榻缠绵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