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出了北静王府,回到茶楼办公室,恰好倪二邢忠也在,几人便聊起来,这边商行生意还可以,虽然规模不大,但有点小赚,他两人也适合在这边打理,出了本地就没优势了。朱然也告诉他们,金陵船坞暂时停止了,贾芸还要在扬州逗留几天。他们嚷着要拉朱然今晚去喝酒,朱然让他们叫多几个人,贾琏他们有空也叫上。
结果到了晚上,蒋玉菡没有来,贾琏却带来贾蓉,朱然想到青稞,还是有点小心虚,又想到贾蓉只是名义上丈夫,朱然也只是抢了皇帝的女人,心里又平静多了。贾蓉见了他有点拘谨,许是听说朱然训贾宝玉的场景很是吓人,故而自然反应。朱然却不介意,蓉哥儿地叫得挺亲热。搞得贾蓉都有点小激动,也担心朱然有其他喜好,看上自己的小白脸。
一会儿,柳湘莲也过来了,还来两个朋友,经介绍,一个是冯紫英,一个是卫若兰,都是世家子弟。朱然是太高兴了,现在办丁点毛皮的事都讲关系。自己在外面固然处处装孙子,还要担心老窝里倪二和邢忠被人刁难。所以特想巴结这些权贵子弟,因而初始见面特别热情,这反而出乎大家意料。冯卫两人听过朱然的威名,还能在两大敌对王爷之间游走自如,简直是神人,不得不佩服。见他不似虚伪的热情,都是激动不已,感觉这次来对了。
柳湘莲趁热打铁,又拉着朱然的手说:“本想带薛大头过来,又怕朱哥你生气。”众人都静静地看他反应。
朱然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薛蟠,一拍桌面,大家以为他为此生气了。却听到他说:“我有那么小气么,虽然我和王将军之间是有点小误会,但王将军是做大事的人,恐怕早就把我这些小人物忘了,我又怎么会会记恨他的外甥呢?”众人听他得冠冕堂皇,不尽不实,但也相信他不至于迁怒于薛蟠。
贾琏说:“刚才吓死我了,我倒不担心朱哥记恨大头,倒怕大头记恨朱哥!”
朱然摊手说:“这我就没办法了,总不能指望别人都要结交我,喜欢我,我又不是万人迷。”
柳湘莲问贾琏:“为什么大头会记恨朱哥!”
“那不是朱哥带走了他的小妾香菱了么!”
“胡说,是他家主动送过来的,不是我去抢来的,不要说得我像个恶霸一样。至少他们为什么送来,我就不清楚了……”朱然纠正道。
很多人都半信半疑。
“好,大家干了这一杯,我解释一下。”大家起哄干杯。
“我和香菱父亲是相识的,便托人叫薛家善待那小姑娘,这个老邢可以作证。”指了指邢忠。邢忠点头。
“然后他们就莫名其妙把她送给我了,我想她们要么是善心发作,要么是误会了什么。”朱然解释。众人大多相信薛家被他威名吓到了。
朱然又说:“知道你们不相信,现在薛家宝姑娘还会去探望那小姑娘,那不证明我们之间没什么芥蒂么?”
贾琏似乎想到什么,却不厚道地呵呵笑了。
“我的意思是我不在家她去探望。”朱然忙解释。众人都笑起来。
“这特么地越描越黑了。”朱然苦笑着。大家除了相信他不计较薛家,其他的都不怎么信。
贾琏说:“薛大头成亲了,听说女方在结识薛家之前找过你,然后找到了薛家,那你就是他们的媒人……”
“停止,那时虚名所累,很多女人都找我算命,我是真不会,然后就读几句圣人夫子励志的话,鼓励他们,就像我劝宝玉要好好读书一样。所以你不要帮我拉仇恨,传播这种谣言,万一他们夫妻关系不好,薛夫人定会拿刀追砍我。以为是我使的坏。”众人又哄笑不已。
朱然又说:“其实我哪有那个能耐,要有我就不用每天奔波劳碌,日行千里,看人脸色了。”
贾琏贾蓉心里却不这么想,他们隐约知道薛蟠的新婚妻子是个泼辣角色,朱然越是撇清,越值得怀疑。感觉朱然真是太可怕了。
朱然忙转话题,对卫若兰冯紫英:“冯兄弟卫兄弟,你们千万不能相信他们的胡扯,倘若相信了,迟早会卷入这些鸡毛蒜皮鸡飞狗跳的家庭纠纷中。所以我在外面是辛苦点,但至少这里的琐碎案件与我无关,算是上天给我的回报吧!”
两人听到他的新奇角度说事,也觉得好笑。他又说起他的旅途经历。
“我在运河看到一个巨汉,很是高大,皮肤坳黑,嘴裂开很大很宽,我相信是某个豪门的家将,或是军中的人,他们的船撞了我船,还骂骂咧咧地走了。我倒不是想计较,只想下次见到提防着他们,尽量避闪他。你们人面广,帮我打听一下,他是哪家的人。特别是冯兄弟卫兄弟你们认识军中的人多。”两人都爽快应允。众人也觉得新奇。贾琏也默默记下他的话。
朱然又悄声问柳湘莲:“柳兄弟和三姐怎么啦,可有默契,要我帮你做媒吗?”
柳湘莲有点忸怩,说:“热情淡了,不想开口了。”
朱然不以为然,一边喝酒一边说:“是不是看见她在商行里做事,抛头露面,心情不爽。人家孤女一个,也要养家吃饭啊!你又不养人家。叫人家怎么办?”他越讲越大声。似乎在为三姐打抱不平。
柳湘莲说:“现在我哪敢看不起她,她看不起我才真。”他哭丧着脸。
朱然想了想:“我明白了,看见人家独立了,感到好像自己矮了一截,你这种心态叫大男子主义,直白地说,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还想找个富婆包养,可惜找不到。”众人见他讲得露骨,都哄然大笑。
冯紫英,卫若兰和贾蓉他们何曾听过这种话,虽说是开玩笑,却直接打破自己的三观。
贾琏说:“你要给包了,那秦小妹和香菱她们怎么办?”
“太简单了,我再拿钱回家养她们就是了……”朱然又说:“那是开玩笑的,但是我培养她们学门手艺能够赚点,那是真的,倒不是在乎她那点手工钱,就是不想看见她们过于自卑,就是不想让她们有觉得低我一等的心态。”
众人对他的奇论很是感兴趣。
正在此时,薛蟠到了,原来是贾琏叫人把他叫来。朱然迎上去,拉着他的手说:“蟠哥儿,刚才你出门,有向你夫人报备没有?”
薛蟠听得一楞一楞的,问:“报备是什么?”
朱然解释说:“报备是倪二发明的一种方法,他的伙记在开工时去解手时间太久了,然后想了个方法,每次去的时候都要登记一下,完了回来也要报到登记一下。贾琏出门就要报备两次,出门一次,回来进家门一次。”
众人都笑弯了腰。薛蟠还没反应过来,朱然拉他入座,说:“刚才开玩笑的,其实贾琏出门只需报备一次。”
贾琏忙打断说:“大头,点多几个好菜,今天朱公子请客,很难得。”
“我有这么小气吗?真是吃饱了打厨子,本来就是我请客琏兄弟结账的,但是他怕了所以临时请你岀来顶缸;我一看这怎么好意思呢,所以只能请倪二结账,倪二今天赌钱赢了一把。”众人都津津有味地听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薛哥儿,以后做不好薛记可不能怪我们了,现在我们商行很多生意都退出了京城,我们基本不是同行,也就不是敌人了,以后也可大大方方出来喝酒,不用怕我们坑你了,来,大家为倪二和老邢不再坑薛哥儿而干杯!”大家都笑哈哈地干杯,薛蟠却是笑得像哭一样。
贾琏说:“为什么不提你自己,你还要继续坑人家!”
“我从没有坑过他,为什么要提我的名字?”朱然表现很无辜。
“对了,近期有没有空,给我跑一趟粤海坞家,当然,好处费是有的,不成也有路费生活费补助,倘若成了另有奖励,我会叫贾芸算得一清二楚给你,保证不会流进你家里那位手里。”
冯紫英问:“朱哥要卖什么?”
“卖海舫大船啊,商船,军船都有!”
“朱哥真的可以造船?”
“这还有假的吗?如果时间凑巧还可以先看货再订货,你们也帮我宣传一下,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朱然说。
除了倪二邢忠贾琏,其他都给震撼到了,这货真在造船。还是大船。
“什么是时间凑巧,朱哥?”
“就是你去船坞的时候,刚好上一条船还没来得及开走,你可以看到整条船。”朱然说。
贾琏说:“我要回家问一下长辈们有没有其他事安排。”
“那当然,这个是兼职,从业,不能耽误了你的正事。”朱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