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扬州逗留了几天,朱然又坐船赶去京城,留贾芸在扬州待多几天。本来想骑马赶路,但想到快几天也不会改变什么。政令出自京城,才想起来以前的工作效率是如何低,从京城到地方的政令最快也一个月,偏远地区要半年,这半年时间,又不知中间发生了多少变化。所以中央集权制在当时有其明显的缺陷。自己在这个环境,也安享它的慢节奏生存方式。
到了山东境内临清地界,河运上船只晚上会继续走,这艘船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航行的。这个年代不单单靠顺风行船,还必须具备逆风使帆、斜行的技能。入夜时分,船却缓缓地停了下来。朱然走出船舱,问船家曹三怎么回事?
曹三说:“前面有人持械打斗,应该是遭遇了响马!”
朱然说:“漕运重地,还有响马?”船夫曹三脸露不屑,似乎在鄙视朱然的浅薄。
朱然喝令:“开船靠近打斗船只。”见船夫迟疑,便掏出锦衣卫铭牌,叫道:“锦衣卫办差,不得误事。”吓得曹三赶紧叫其他伙伴掌帆前行,临走还说:“漕贼人多势众……公子小心”
朱然一愣,初听以为是骂曹操,明白人家是好心提醒,便说:“本将斗智不斗勇,帮我找件器械,最好有刀。靠近那只船可以了,不用你们插手,等会你们到前面一点等我。”
一番折腾,一船夫为他找来一把短刀,想是劈柴专用刀。朱然心想,还不如一条木棍好用。朱然则找来一条灰色毛巾,蒙面在脑后绑好。并问船夫:“我像曹(漕)贼吗?”
船家曹三惊疑不定,很久才说:“响马脸蒙黑布身穿黑衣……”
朱然掠过他身边,走向船头,只等船只靠近便跳过去,并说:“我是首领,服饰不按常例。”
当朱然跳上打斗船板上,后面传来一声:“公子小心。”敢情船家从未把他当作锦衣卫,或者官和贼在船家看来没什么区别,不称官爷那是尊称。
船上灯光昏暗,已见有家丁丫头倒在甲板上,还有一些在被歹徒追逐,也有一些被逼跳船,不断听到跳水的响声。没人留意朱然上船。反正蒙面人多的是。朱然趁乱混入追逐的人群,见有蒙面人落单,便一刀了结他狗命,不久,甲板上便停止了追逐,上面的歹徒都给杀了。朱然依着同样的方法,杀进船舱,蒙面贼匪见到朱然都毫无防备,给朱然杀个措手不及。朱然逐个房间踢门检查。最后在主舱一个大房内看到一蒙面大汉伏在一女子身上,强力剥衣服,女子大哭大叫,双手乱舞,蒙面朱然踢开半掩的房门。贼匪见门被踢,急忙停手,见是一个蒙面汉,还和他打手势,贼人莫名其妙,也下意识打手势。朱然走近他,左手手势不停,右手柴刀却迅速捅入对方后背。吓得下面的女子又是一阵嚎叫。仿佛那把刀是插入她身上。朱然把那尸体拉离女子身上。女子以为死了个狼又来个虎,倦缩在床上角落,散发挡住了她的面目。
“起来吧,贼匪都死光了……不过你船上的人也差不多死光了。”朱然说。
朱然见她好久没反应,便要抽身离开。突然身后传来女人的话:“你是谁?”
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停步回头一看。唉哟,太巧了吧,这不就是甄家三姑娘么!
“三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朱然一手不由自主地要去拉她出来。
三姑娘吓得往里面退,朱然忽然想到什么,拉开蒙面毛巾,昏暗灯光之下,露出清晰无疑的朱然脸面。三姑娘惊喜之下,已近崩溃,扑上朱然怀里,痛哭失声。
良久,朱然拍了拍她后背:说:“出去看看外面还有没有匪徒?”三姑娘整理一下衣服头发,跟着朱然出了甲板,昏暗的甲板稀疏地陈横着一些尸体,一片狼籍,掌船的也不知是跳河跑了还是被杀了?朱然只能带着三姑娘入船舱逐个房间搜查。统计一下,还是剩有四五个人。
“你的人是跑了还是被杀了?怎么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朱然来到她原先的房里坐下,心想应该都有。
三姑娘惊魂未定,无言以对。
“是你自家的船吧?”朱然问。他想,如果掌船的没死,可能是内奸,这是一种阴谋论,但凡事往最坏处想就对了。
三姑娘点头称是。
“这次出来有和其它家人一起吗?”朱然又问,他关心的是四姑娘在不在船上。
“就我一人。”三姑娘似乎感觉到什么,口气有点不悦。
朱然估计她是上京城跑关系,打探消息,也不问她这点。转头说:“你继续在这休息吧,我到隔壁房,什么事等天亮睡醒了再说。”起身要走。
“不要走,我一个人怕。”三姑娘忽然叫道。
朱然犹豫了一会,说:“行,我先睡,你不放心就坐着看守,我睡醒了轮到你睡。”说着也不顾衣服满是血迹,便躺下她的闺床睡了。
留下三姑娘在暗暗吐槽他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