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沐晚棠就变相禁足了。
只不过她的禁足不是在家,而是在某人方圆十米之内。
所以凌云内部的员工就经常看到他们矜贵高冷的总裁身边多了位女特助。
地位之高,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江特助都要毕恭毕敬,礼让三分。
“诶,怎么样?这两天还适应吗?”
趁着某人在开会,沐晚棠溜进了秘书处办公室。
朱翎一见她,立马放下手里工作,拉着她坐下,问长问短。
沐晚棠一声长叹,无力的趴到桌子上,
“我都快闲的长毛了。”
“工作全是江特助做了,连打印机都不用我摸。”
“保卫工作更是显不着我。”
“额呵呵呵……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都怪那几个人,没事追杀我干什么?脑子有坑嘛吗?临了还给我挖了个坑。”
“哈哈,那是萧总在乎你,担心你一个人有危险,放身边安全。”
朱翎笑着安慰,然后拍了拍她的手,神神秘秘的说道,
“别愁了,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沐晚棠嗖的一下坐起来,顿时眼前一亮,好奇的问,
“什么呀?”
朱翎转身从旁边拎出一个袋子,从里边拿出两份便当,还有一壶参汤。
将其中一份递给沐晚棠,
“东哥特意给你做的,尝尝。”
沐晚棠有些受宠若惊,不敢相信的问,
“还有我的份儿?”
将便当捧在手里,开心的简直要飞起。
迫不及待打开盖子,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好香,好香,”
油焖竹笋,菜花炒肉,黄瓜炒蛋,红烧排骨,还有白灼大虾。
五个菜,每样量不多,但荤素齐全,最边上的空格被填满了白米饭。
早晨明明在家已经吃了不少,可是看到这些,肚子又开始饿了。
不行了,等不了。
直接上手拿起一块排骨,啃的一脸享受。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拿着筷子夹了一口笋条放进嘴里,然后就是菜花,黄瓜鸡蛋,最后撅了一口白米饭。
嘴里还含着饭菜,含混不清的说,
“啊~我太幸福了,真的太幸福了。”
“怎么办朱翎姐?要不你把我也领你家去吧?我想天天这么幸福。”
“所以,你在宸宫不幸福?”
沐晚棠这边刚说完,身后的办公室门就开了,某的声音在她背后猛然响起。
……
沐晚棠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冷风嗖嗖往脖子里灌。
咽掉嘴里的东西,转身的瞬间心虚的满脸堆笑,嘴巴上还沾着油花,
“呵呵,呵呵呵,呵,你开完会啦?”
“宸宫苛待你了?不幸福?”
“没有,那什么,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在宸宫可幸福了,给我做好吃的也不行,谁也领不走,呵呵,呵呵呵,”
看她怂成这样,朱翎忍不住以手掩口轻笑。
某人没再跟她一般见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沐晚棠刚要追上去,又折返回来把便当盒盖上盖子宝贝似的捧走了。
下午的时候,沐晚棠路过秘书处,一个秘书跑过来告诉她楼下有人找她。
带着疑惑,去了前台。
远远的就看到李旭阳在休息区朝她招手。
而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老者。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沐晚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杜权锋。
杜权锋看起来比在医院的时候苍老了许多,头发白了大半。
他在病床上昏睡不醒三年都没有这短短几天老的快。
她站在原地没有过去。
看见杜权锋,就让她想起以前的种种。
那刺骨的痛在血脉里蠢蠢欲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土而出。
“晚棠姐,”
见她迟迟没过去,李旭阳快步走了过来。
“杜师父醒了,他说想来看看你。”
沐晚棠站在那没动,甚至没有再看向杜权锋。
“晚棠姐?走啊?杜师父在等你呢。”
李旭阳以为她是看见杜权锋醒过来,太激动,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不见了,你让他回去吧。”
说完,沐晚棠就转身往回走。
“晚棠姐?你这是怎么了?杜师父醒了,心不是你盼了三年的结婚吗?”
什么都不知道的李旭阳拦住沐晚棠,不让她离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那个萧三爷不让你再管杜师父?”
“是不是他看不起我们这些没身份没地位的人?让你疏远我们?”
“不是,旭阳你不要乱猜,这件事跟萧御宸没有任何关系。”
沐晚棠还要走,又被李旭阳拦住了。
“不是因为他,还能是因为什么?以至于你连自己昔日的师父都不想见?”
李旭阳的话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
“我说了,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想再见了。”
“晚棠,丫头”
杜权锋拄着拐杖穿过人群,来到沐晚棠身后,瘦弱憔悴,好像随便来一股风就会把他吹倒了。
“晚棠,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更不想和我说话。”
“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道个歉。”
“当年,我因为一时冲动,鬼迷心窍了对你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
“所以,知道我不想再看见你,也不求我原谅,你千方百计来这见我,又是为什么?”
“又是为了你那个恶毒的女儿来说情?”
“还是想要拿曾经的养育之恩绑架我?”
沐晚棠蓦的转过身,红着眼睛,盯着杜权锋。
她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心境去见这个人。
以前他是她苦撑下去的精神支柱。
仿佛只要他还在,她就什么都不怕,无论什么苦,她都可以吃,什么难,她都可以渡。
可是现在,看到他,想到他,全都是那些挥之不去的痛苦记忆。
她的命是他给的,可是她的所有痛苦也是他们一家三口所赐。
那种痛,那种恶,几乎要把根扎到她的骨头里,拔都拔不掉。
它们渗出来的毒也几乎蔓延至她每一寸血脉,不停的啃食她的身体和精神。
唯有从此不见,彻底和过去的一切不再有任何瓜葛,才能让她暂时忘记。
“丫头,别这样好吗?师父知道你心里苦,是师父对不住你。”
杜权锋激动的身子有些颤颤巍巍,想要拉住沐晚棠的手,被沐晚棠躲开了。
她对他的抵触,让杜权锋深受打击,险些摔倒,幸好有李旭阳及时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