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撞了多少下后,终于冲破了牢笼。
身子漂浮在半空,慌乱的环顾着四周。
刚刚还安静如死的世界里忽然有了声音。
很遥远,像是有人在对话。
她凝眸静听,那个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很久之前她就听过。
不对,那好像就是她自己的声音。
“师父,你叫我?”
忽然眼前的不远处虚空里出现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听见屋子里的呼唤,放下书包走了进去。
那是……她自己。
没记错的话,那天是她刚好高考结束后,回到海棠村。
师父?
真的是师父。
沐晚棠万分欣喜的奔过去,却怎么都靠近不了。
“晚棠啊,刚刚你师母和小月把这个落下了,师父年纪大了,腿脚不那么灵敏了,你给送过去吧,不然小月该着急了。”
师父杜权锋把一个地址一并交给了她。
画面一转,她来到了一栋私人别墅,别墅不大,只有两层,可也是多少普通人买不起的。
那是她第一次进别墅,杜思月母女一见她来,一改上次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对她和颜悦色,给她端茶倒水。
送了东西就要走的她,被那对母女再三挽留。
然后比她没大几岁的杜思月拿着一块白毛巾,从她背后悄悄靠近。
趁她不备捂住了她的口鼻,见她挣扎的厉害,范雅茹也扑过来死死按着她。
不要,不要啊,你们,放开我,放开她……
沐晚棠瞪大眼睛,拼命向前跑,想要去救下那时的自己。
吸入了药物的她没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
画面又一转,前面一片幽暗,未在其境,已知其寒。
沐晚棠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她以为前面什么都没有了,直到看到黑色墙壁上的那盏灯,借着灯的微光,才看明白,那是一间暗室。
少年的她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浑身上下只有一件脏衣服可以蔽体。
看到这一幕,沐晚棠的心猛的一震,像是受到了一下重击,剧烈颤抖,决堤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打湿了脸颊。
那是,那是……她!
哐啷一声,小铁门被打开,几个馒头被丢了进来,在潮湿的地上四散滚开,有一个滚到了她的脚下。
“哎,起来吧,该吃饭了。”
“哎,死人哪?没听见我在跟说话吗?”
“我告诉你,别说你装死,就是你真的死了,也没人会知道。”
哗啦……
那一声锁链的碎响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直接贯穿她的灵魂。
吓得沐晚棠心脏一抖,惊悚的看向自己的脚踝,身子止不住颤抖。
“沐晚棠,劝你好好配合,不要再想着反抗我,也不要再奢望逃出去。”
门外是杜思月嚣张又得意的笑声,在地下暗室里回荡,
“呵,呵呵,你不要生气,也不要抱怨命运对你的不公,其实这个世界是最公平的,反之也是最不公平的。”
“有人,天生一生下来就是垃圾,就,比如,你。”
“不被任何人需要,不被任何人期待,”
“其实你啊,反倒是还应该感谢我呢,是我让你有了存在的价值。”
……
杜思月几乎每天都会过来羞辱她一番。
开始的一段时间她还会哀求她放自己走,后来慢慢的,她就不求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把时间忘了。
杜思月心情好的时候,会只是羞辱她取乐,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对她拳脚相加。
被喂了失去力气的药的她无力反抗,长久以来,身上伤上加伤。
只是那么看着,沐晚棠都能感受到身上在隐隐作痛。
忽然一天,她被拉了出去,洗了澡,换了新衣服。
她以为杜思月良心发现,终于肯放她走了,跟着上了车。
那辆车开了好久,最后在一家看起来好高档的酒店门前停了下来。
杜思月和范亚茹强行给她喂了药,迷迷糊糊中,被带进了一个房间。
浑身燥热让她很难受,像一条离水的鱼,渴望被拯救。
黑暗中,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影靠了过来。
那人情况也有些不对,先是生气的把她从床上丢在地上,让她滚。
已经意识混乱的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再后来她被粗鲁的逮了回去,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这仿佛是给了男人一剂猛药,变得更加凶狠。
她就像是被丢在海面上的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滔天大浪中沉沉浮浮。
那场掠夺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昏死过去几次,醒来他还在继续。
东方天空泛白的时候,一切才归于平静。
房间里很暗,她没敢看他的脸。
那人就那么躺在身侧,像一只沉睡着的雄狮,睡着了也掩藏不住骇人的气魄。
她又被带回了暗无天日的暗室,继续重复以前的日子,仿佛一切只是错觉。
只有那晚的疼和透过车窗看见的晨光在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
后来身体慢慢发生了变化,她怀孕了。
每天吐到昏天黑地,睡到不想睁开眼睛。
杜思月太想要这个孩子,那之后没再打过她。
甚至饮食上也做了一点改善,除了馒头外,会给她苹果,梨子,或者橘子。
“来,吃吧,快吃吧,”
杜思月像喂狗一样,把东西丢进来,嘴里阴阳怪气的说着。
“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了,金贵着呢,连我都不得不捧着你供着你呢。”
“你说除了我,又有谁会对一个垃圾那么好?”
“唉……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谁让你肚子里有我需要的钥匙呢?”
“不过你的肚子也是真争气,才一晚上就怀上了,还一起怀三个。”
“你说,是不是连老天都在帮我?”
“早知道这么顺利就能爬上他的床,本小姐就亲自去了,怎么会让你这个肮脏的垃圾碰我的东西?”
“那可是南临的王啊,我未来的男人,竟然被你这个垃圾染指了。”
“不过,看在你成功怀孕,为本小姐立下功劳的份儿上,这笔账我先不跟你算了。”
“没想到你陪男人睡觉还真有一套,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还是说,你之前的清纯都是装出来的?”
“不过也对,有的男人就喜欢你这种又纯情又骚气的劲儿。”
“果然,还是你厉害。要不怎么有那么多男人就喜欢包养你们这种女学生呢。”
“哎呀,你可千万别带病啊,你要是带病,万一传染给他,那以后我怎么办哪?”
杜思月突然联想到自己的以后可能会有影响,顿时满脸戾气,拿着一个苹果就砸在沐晚棠的头上,
“都是你这个贱人,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毁了我的幸福,我让你不得好死。”
沐晚棠被砸的头脑发昏,好半天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