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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个幡一定非同寻常,可惜过了这么多年,它和神盘都已不知所踪,我们怕是无缘得见了。”钟峦叹道,“算了,我们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先去外面休息一下吧,等雨停了再回入口看看能不能将通道打通,要是能自救比什么都强。”

我心里也有些许失落,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等到了外面老邱一边把玩手里的铁钎一边感慨:“原本我以为这次会有什么意外收获,没想到白忙活一场……”

我心里那根弦瞬间被某个念头拨动,我一下就想起了乾坤冢的那个枢纽机关,恍然道:“不对,那不是插幡的地方,而是一个‘钥匙孔’!”

我夺过老邱手里的铁钎,重新回到玉台边,按照设想的情况这么一试,底下果然传来一阵咔哒咔哒的轻响,也就过了两三秒整个玉台突然往下一陷,蓦地把旁边一块青石砖顶了起来。

其他人总算回过了神,七手八脚搬开青石砖,一个三十公分见方的浅坑露了出来,而坑底赫然躺着一件看上去颇为眼熟的玉璧。

钟峦看了看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出,结果她翻过来一打量,一句话脱口而出:“这上面的字怎么和之前发现的那一件不一样?”

我起初还没有领会她口中的不一样到底是怎么个不一样法,等我上手一端详我心里比她还要惊讶,因为上面记载的已经不再是类似于文字的图案,而是真正的文字,虽然它与我见过的任意一种文字都不一样。

当然这还不是最诡异的……

一看我的反应,典宁不禁挑了挑眉:“你不会又看得懂吧?”

见钟峦投来期待的目光,我只能如实点头:“它用望贞的口吻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将你说的那个故事和之前的记载互补一下差不多就是所谓的真相了,只不过那个始作俑者觊觎的不是神盘而是幡。”

老邱问道:“这个幡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上面并没有提到它是干什么的,只说幡必须放在‘那个地方’,而神盘可以帮助他们找到‘那个地方’。”

我继续道,“觊觎幡的人破坏了原来的神盘,以至于巫主一直无法找到‘那个地方’,他又将铸造新盘的方法告诉望贞,以此扶植望贞成为新的族长,这样望贞将幡送往‘那个地方’的时候他就有机会把幡拿到手。

而巫主看穿了他的阴谋,在关键时候及时赶到阻止了他的行动,但也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望贞知道了真相却不敢把真相说出去,因为她明白一旦说出真相她就无法再留在望女城,到时候企图夺走幡的人肯定会趁虚而入。”

钟峦恍然道:“难怪在其他仓古人眼中,巫主才是罪魁祸首……唉,他也太可怜了。”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将我的猜测告诉他们:“事实上这未必就是真正的真相,搞不好它只是一条误导我们的线索。”

钟峦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她想到了我刚刚的措辞:“你的意思是,虽然这看上去像是望贞的自述,但实际上留下这件玉璧的人并不是她本人?”

“没错。”这就是疑点所在,我摩挲着手里的玉璧,沉声道,“严格意义上说,望贞生活的时代根本没有文字,但这件玉璧却出现了文字,这显然是有悖常理的,我怀疑它是后来才被人放在这里的,而这个人就是最后拿走幡的人。”

钟峦思索道:“你说他这么做到底图什么,难道是不想让真相被时间湮没?”

我心里当然也没有答案:“这就不知道了。”

见我们讨论来讨论去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典宁没了耐心,催促道:“我当这里面会有什么重大发现,结果还是什么结果也没有,我看我们还是赶紧下去吧,反正雨已经停了。”

我看了看外面,天果然已经放晴,它来势如此汹汹我还以为这场雨又会下个几天几夜,结果只是一场阵雨,看来之前是我想多了。

听了他的抱怨,钟峦倒不以为意,笑了笑:“怎么没有发现,这件玉璧本身就是一件重要的文物,我带回去让办公室找专家再研究研究,说不定会有其他收获。”

我深表赞同:“虽然它和之前那件玉璧不是同一时期的东西,但年头也不小,应该有一定的研究价值。”

我们说着正要往外走,老邱突然叫住了我,他用下巴指了指坑底:“下面好像也有图案,你要不要去看看?”

说实话我之前的注意力全都被那件玉璧吸引住了,还真没有注意到下面有东西,于是我带着几分好奇蹲下身打量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扫,我感觉脑子里有道灵光飞快闪了过去。

这坑底居然镶嵌着一幅字符玉钩图,而且就是我在乾坤冢最开始见到的那一幅——“震”。

既然是玉钩图,出现在仓古文化遗址中再正常不过,甚至乾坤冢的那八幅也是复制的这里的,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既然它们并非乾坤冢独有,那我将其对应为八宫的名字或者方位会不会有先入为主的嫌疑?

“你们怎么还在那里?”典宁不耐烦道。

老邱无奈摊手:“走吧,估计这只是一个装饰性纹饰,也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我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索性拿出手机拍下来回去慢慢研究。

等我跟着他们从洞里下来,我才发现刚刚那场雨大得有些离谱,地上堆满了花瓣,它们被风一吹轻轻拂动着,泛起一阵又一阵粉色的涟漪,煞是好看。

不过这场雨一下下来,空气顿时清爽了许多,原本我心里压着许多谜团,这会儿也像拨云见日的晴空一样一下舒朗开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将入口挖开,也许坍塌的地方并不严重。”钟峦将工具分发给我们,率先朝坑口走去。

她语气尽可能地放得轻松,我们也只能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配合一下她,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等我们再一次回到暗渠口,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忘了怎么反应。

幽深的渠道依旧幽深,原本的一地狼藉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早已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