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花了几日才回宗门,苏麒抱着宋轻雁,把人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七星花和别的炼丹材料也是极为稀有的,苏麒得负责忙活这件事,所以直到天黑才回来看宋轻雁。
苏麒回来的时候,正好见着了掌门,掌门刚从宋轻雁院里出来。
脸上的气色不是很好,不过也正常,任谁见到了自己的大徒弟成这副样子都高兴不起来吧。
“掌门好。”
苏麒客客气气打了声招呼,南宫爵站定,上下打量了一番苏麒,最后什么话都没说。
点点头走了。
苏麒正要进屋,那人又叫住她。
“轻雁需要什么你只管说,她的伤一时半刻好不了,麻烦你照顾了。”
苏麒点头。
“大师姐是为了救我,这是理所当然的。”
其实有了麒麟血帮忙恢复伤势,宋轻雁倒感觉不到身体有多痛苦,但经脉确实是不连贯,所以现在跟个废人没区别。
就连最简单的御剑和使用灵气都做不到。
苏麒进屋的时候,宋轻雁已经坐在了桌上,屋内有个摔坏的瓷碗,苏麒疑惑的蹲下身,把瓷碗碎片捡起来。
“你同掌门吵架了?”
“这件事与你无关,只是我和师尊的矛盾。”
宋轻雁不会说,因为自己破坏了师尊的计划,所以二人之间的争执是必然发生的。
但她不想让苏麒知道。
苏麒也不想深入继续聊这个话题,师徒之间的矛盾,她不好调解,更何况宋轻雁也没跟自己说,想来是不愿意让她知晓的。
只是转头聊起了另外的话。
“七星花我让人去寻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到时候你就能恢复……”
苏麒还要继续往下说,嘴忽然被捂住了,宋轻雁靠近她。
“咱们今天不聊这个。”
宋轻雁没了灵力,整个人脆弱的跟凡人一样,可即便这样,她表现的威慑力依旧不输原来。
“那聊什么?”
苏麒不理解的眨了眨眼睛,宋轻雁却牵住她的手腕,把人带往了床边。
“不要断角好不好,你给我一年时间,要是一年再找不出来别的解决方法,我就听你的……”
宋轻雁搂着她,语气中近乎带了哀愁,像是在风雪中迷路的狐狸,低垂着耳朵寻求猎人的给予。
苏麒不理解宋轻雁为何不愿意接受,但还是伸手拍在对方的背上,直接从上而下划过,像是给这只狐狸顺毛。
“师姐,一年的时间太长了……”
“我的角会长出来。”
宋轻雁欲言又止,可是她没有一年的时间了,她不希望苏麒到最后连人带角一起失去。
那样对于苏麒来说太过残忍。
宋轻雁无奈,如今身上没了灵力,只能使用美人计了。
于是拇指的指腹扣在苏麒脸侧,强迫对方微微抬头,接着吻了上去。
苏麒脚步站不稳,连带着摔在了床榻上。
宋轻雁双手支撑,看着她。
“不要断角好不好。”
苏麒脑子因为长时间没有摄入空气,所以仍有些晕乎。
但还是固执的摇头。
“不。”
“你怎么这么犟。”
宋轻雁轻叹一口气,又继续逼迫。
苏麒尾巴都跑了出来,眼瞳变成金色,她抬手挡住眼睛,无论宋轻雁有多过分的举动,就是不同意不断角。
二人的角色好像颠倒了过来。
被救的人求着不要解药,施救的人求着要给解药。
……
深夜,宋轻雁已经睡了过去,苏麒悄悄的爬起床。
但因为对方已经没了灵力,要是受凉的话,身体状态肯定会变差。
苏麒捡起被踹到床脚的被子,盖住宋轻雁。
她左手撑着下巴,趴在床沿看着对方的睡颜,又抬手摸了摸头顶上的麒麟角。
心里不再犹豫,转身出了房门。
然而,事情并没有苏麒想的那么简单,麒麟角坚固无比,并不是说断就可以断掉的。
苏麒用本命法宝往头顶上的角砍去,只有一阵火花划过。
玄尺发出悲鸣,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主人自残。
苏麒只能放弃玄尺,不然这家伙得嚎一晚上,一是阻止她,二估计就是不想卷刃。
然后又挑了把宝剑,深呼吸一口气,往头顶斩去。
叮的一声,宝剑断成两截,其中一截直接钉入墙壁,扯都扯不出来。
苏麒摸了摸自己的角,发现一个豁口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
苏麒离开了自己的院子,正好看到远处的山峦,因为天没亮,所以笼罩在月色中。
但白色的岩壁即便是在深夜,都能让人一眼注意。
苏麒心生一计,化作麒麟,来到了一处无人所见的山峰前。
于是低着头,用角做攻击状,朝着山峰撞去。
第一击,苏麒只觉得头昏眼花,脑中嗡嗡作响。
角也转来痛感,苏麒抬手去摸,摸到了鲜血和微微摇晃的感觉。
这一招是有用的!
苏麒心中大喜,于是又撞了一次,然而这次角没有断,高耸的山峰却从中间拦腰崩塌,惊起无数的飞鸟。
苏麒愣愣的看着这一刻,温热的血液滑过眉毛,提醒她该继续撞了。
苏麒只能又换了一座山峰,依旧跟之前那样,两次撞击之后,山峰崩塌。
如此循环往复,直到第十八座,麒麟角终于伴随着山峰的碎石一并掉了下来。
苏麒握着那一节完整的断角,又摸了摸头顶,头顶留下一个浅坑。
不过苏麒并不担心自己真的会成为独角兽,麒麟是修复极强的神兽,别说断角了,就算是断了半个身子也能长回来。
苏麒捧着麒麟角回来,心里想着该怎么把这家伙磨成粉。
然而刚走到宋轻雁院子外,苏麒就把麒麟角收了回去,她怕被宋轻雁察觉,对方是不愿意牺牲自己的角的。
可刚踏入院门,就看见一人站在树下,宋轻雁只披了一件外袍,里衣松散着,隐约可见红痕。
“疼吗?”
苏麒原本以为会得到一阵责骂,毕竟自己私自行动了。
然而,宋轻雁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走过去,用指尖轻轻碰着她头顶上受伤的位置。
等感知到那一个浅浅的小坑时,宋轻雁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