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母女俩的小心思，郑清表面淡定却心中忐忑上了院外的车。
作为协助核实情况的他，上车后他有资格闭目养神地舒适而坐，这个郑清还是清楚的。
心中却在紧张地复盘着案情。
所谓谋害案，指的就是95年12月4日凌晨，巴战倭对他的谋害未遂案！大叠的案情卷宗大体都是事实，只有关于曹姝、包小娟；关于事发时郑清在干嘛；关于弹簧窗；关于巴战倭的死略有出入……
当然，巴战倭被引入伏击点，也是省厅刑警带领地方派出所警察，恰好在那里搜捕在逃流窜犯！不存在伏击，只是运气在正义的一边而已。
针对案情，当事几人事后做了如下一个准备：将卷宗中的相关内容熟练背诵！不单是背诵，芳香要求大家都要做到…能随便倒过来一段段背，能随便打乱了抽背！
芳香的要求是：同一个问题，不管如何打乱次序或无论以何种方式，问一万遍还是只有一个答案。
这样才能证明你说的是事实，能证明你诚实地没撒谎！
就如新华字典里的词语解释，谁都可以引用，谁都可以作为依据。若有人引用到文章中，只有脑残傻逼，才会说他是抄袭！
也许新华字典的词条解释，确实不会百分百正确！那您只能去质疑字典，而不能质疑引用之人。也许有很多人的文章中引用过，但有人以此为据说您抄袭，那他非蠢即坏！
记得将他钉上脑残的耻辱柱。
言归正传！郑清在紧张地将卷宗回忆起来，又再次在心中背诵着。
很快，郑清一遍都没背完，就到地方了！并非公安部，而是栋不知名的不起眼小楼，但有肃杀之气！
郑清紧张起来！特么的，这是要将自己秘密关押的节奏啊！这次来京都真是流年不利，意外连连。
丈母娘应该在设法营救自己吧？我可是您女婿！郑清心中一边如是想着，一边面带微笑，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进去。
这栋位置偏僻的五层小楼很静！除了皮鞋走过的声音，还能听到不知哪楼传来的呵斥，而且有惨嚎！
郑清在大厅的中间走廊停下！强撑着淡然问道：“这是哪里？”
“走吧，到了就知道！”
“我是来协助核实情况！我有权知道这是哪里？你们打算如何问话？”郑清梗着脖子说道。
“我们知道你说的！你到后，也会知道是哪里。”一个警察还是平静的回答着，不怒自威的态度不容拒绝，不容讨价还价！
郑清心中更慌了！特么的，这态度很不友好！看来真是整自己的。
反正他们不想让自己好！那就没必要轻易就范，进去后可就全完了！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作为协助核实情况的合法公民，作为国家干部！我有协助核实情况的义务，也有先了解情况的权力！”
“这里没有干部！只有警察、嫌疑人、与配合调查的公民。请吧！”警官还是不温不火。
特么的！
没有干部，且从协助核实变成配合调查！一会怕是就成了嫌疑人，进去后还不得很快成为犯罪分子？
“警官，公民有知情权！您之前说的公安部某局，这里招牌都没有！”
“没错，这里是某局的侦察中心，所以无需对外挂牌！要我请吗？”警官说话还很平静！但威胁的味道……
“警官，我觉得像我这种合法公民、国家干部！应该到挂牌的办公地点去，大家都在法律程序之内！”
“看来郑清同志是要我请你了！”另一位之前没说话的警察，声如寒冰。
“警官，别误会，别误会！我不是不配合，只是要搞清楚情况。”看那家伙已走到自己身后，郑清解释着。
“那请吧！”声音很冷不容置疑。
一个在前面带路，一个在后面手搭着郑清肩膀！特么的，再不自己慢慢走，肯定会被擒拿起来……
革命，真不是请客吃饭啊！
郑清磨蹭着，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地下室！瞟一眼走廊两旁，居然都是铁门无窗！
特么的！里面都关着些啥人？在干嘛呢？
旁边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嚎叫！郑清又停下，强自镇定道：“警官，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不该问的别问！到这里后要多关心自己！快走！”那个冷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并轻推了郑清一把。
特么的！多关心自己？郑清顿不干了！回声怒斥：“警官，您这话不对！什么叫多关心自己？我又不是嫌疑犯！我是协助核实的干部！”
“快走！到这来的人之前都这样说，哪有犯罪分子调查之前，会说自己不是好人的吗？”又被重推了一把，郑清也有点踉跄。
“你推我干啥？你这不合程序！你这是先做有罪推论！”郑清破罐子破摔了！特么的，反正不可能好！
“懂得还不少嘛！放心，以后有时间可以天天学习法律！还有，你一个官员！身手不赖嘛，下盘稳。”
什么叫有时间天天学习法律！牢房吗？特么的，这是已打定主意……
“警官，说话要负责任！什么叫天天学习法律？你想干嘛！还有，哪条法律规定官员无需强身健体？”
没人跟郑清再啰嗦了，前面那警官回头抓住郑清一只手，后面那个也抓住一只手！虽没使用擒拿手，但如四只铁箍……
郑清没有再反抗！从手上传来的力道让他很明白：反抗无效！
绝望了！唯一打定的主意是：想尽一切办法拖时间，等妈来救他。
还好！进去后倒没人对他刑讯逼供！只是公事公办的左一句，右一句的询问着一些细节。
郑清也很配合，卷宗上有的，按卷宗一字不差背书，卷宗上没有的就诚恳说不知道。
特么的！有个问题，居然从不同角度，以不同方式，总是突如其来地问了六次！郑清标准回答六次……
后来，那年长点的警官不问了，递根烟给郑清开始聊天：“郑书记以前的学习成绩很好吧？”
“一般般，这…有何关系？”
“没关系，随便聊聊而已，郑书记放松点。”那人很和蔼。
“还行吧，奖学金拿得我都不好意思！”有点放松的郑清，对内心深处的得意事！也不避讳起来。
“那还用说！郑书记能干出如此大的事业，肯定思维敏捷、记忆力超群了，背书也还行吧？”
“嗯，要想考出好成绩不背不行啊，还得倒背如流。”
“卷宗也背过了吧？”
“背…我说警官！这个…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郑清差点就说背过了……
两位警官一脸笑意！同时说句：“郑书记得罪了！”
两人起身离坐，打开铁门，请进来一个一脸威严的领导，然后什么都没说的出去将门带上……
这又是闹哪曲？
来人两鬓斑白满脸沧桑，轻轻踱步却沉稳有力！径直就坐郑清对面后，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看似很普通一个人，却让郑清很压抑。
特么的，这是官威！
这种气息，只曾经在赖为、楚陕北身上感受到过！一道灵光划过脑际：“您，您是芳伯伯？”
“我叫芳建业！才想到？”声音低沉却很清晰，惜字如金。
“向芳伯伯汇报，才想到！”郑清心有余悸！特么的！这玩笑开大了。
“怎么样？”还是惜字如金。
“年轻人是该多考验，我还做得很不够！谢谢芳伯伯。”
“核实情况而已！芳香为何不肯回？”芳建业话少信息量大。
这话有点跨度！
前半句是：这就是核实情况的公事，莫瞎逼逼！且你的表现很差，换其他人来整你，你已是叛徒！
后半句是：老子唯一的女儿不肯回来了！你将她安置在那里，她现在不肯回来了！说说怎么办吧！
特么的！苍天不公啊……
合着，都是我郑清的错？
你们突然玩这名堂，我既没当过警察又没上过战场！只是个普通人好不好？能想的办法想遍了，难道我还能暴力抗法不成？
问他娘的！专业轮流问话几小时，水都没一口！我已做到半个字都没说错！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至于后来差点失言？那是我之前太紧张，后来又太累，刚一放松！哪想到那狗日的如此狡猾？
还有芳香，我之前天天劝她回京，就是知道她背后有您这尊大神！小胳膊小腿的我招惹不起。
您当我舍得这么优秀、天赋异禀又进步神速的保镖？我是真舍不得好不好！但我还是天天在真心劝她回！您的女儿什么性子！您不清楚？
一瞬间想起这些的郑清很委屈！可他知道人生有很多场合，你就没法讲理！这里更不是讲理的地方！
还想不想再挨一遍审讯？
“芳伯伯您好！部里的工作认真细致，核实情况一丝不苟！值得我们基层好好学习，我要深刻领会后，以更好的促进自己不断提高。”
郑清的态度很端正！凡不能讲理的地方，他知道就得先端正态度。
“芳香…我天天在跟她做工作，要回京来在更高的平台上，发挥她优秀的才干！芳伯伯，是我的工作还没做到位！请您批评！回去后，我会将芳香劝回来这事，当成我最重要的工作！优秀人才…绝不能埋没在山南那个小地方。”
“若还是劝不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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