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才三十左右，却自称是自己亲戚，还是长辈的女人！心中腻歪得不行。
芳香搞无脑胁迫，朱有才以势相逼，这个有点魅惑丛生的女人倒好，上来就自称是亲戚……
还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了！特么的，全华夏的人不管隔了多少代！总之肯定都能攀上点亲戚知道不？
郑清的轻蔑神态尽收颜处长眼底！她不再嘻笑随和，不经意地端坐肃容起来！语带失落：“就知道菁菁没和你说！我是她堂姨，颜姝是我嫡亲堂姐！现在你说我们是不是亲戚？”
郑清无语了！这个颜处长姓颜没错，跟丈母娘颜姝眉目间似乎也有些像！再说她一个副厅级干部，也不会撒那种一问就穿帮的谎……
如此说来，那还真是长辈！
郑清边起身给颜处长倒水，边想着：她们25日就来了，这几天菁菁天天跟人串门、逛街，不可能不知山南乡来了这么号人！却压根没提起过……
就算她们之间真是亲戚，那么至少她们处得不亲！真要是相处很融洽那种，既然同在一省工作……菁菁在京都都该跟自己说了！
于是郑清倒好水，挂着公式般的微笑说：“颜处长，您喝水！”
接过水的颜处长苦笑一声！反倒坦然起来道：“特想找你帮点忙，但我这所谓的领导身份没用！就想着咱们是亲戚，而菁菁前几天来了！没她的电话，特意让曹书记传话给丫头说，我在县委招待所想见见她！一直等啊等，结果等到今天她走了……”
“菁菁肯定不会跟你说起我！郑清，你在办公厅时，未必就没听过颜洁如？”颜处长转而发问。
“您…是颜洁如？没听过！”
“不说实话！谁都传说我是前任省委书记的女人，后又传说我是那个上月下台的，宣传部长吴正行的女人！你怎会没听过？”
“真没听过这些谣言！”郑清当然不会承认，机关里最爱传的就是这种，可能影响自己获得机会的捕风捉影。
“毋庸讳言，我的风评很差！现在还单身的我，一直被别人指指点点！尤其是女人们，背地里都说我长得一副妖精相，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颜洁如喝了口水，自嘲一笑：“她们没说错，我确实不是正经人！尽管至今单身，却也真有过不少男人！之所以在你郑清面前坦白，是因为你现在应该…已知那个家族病！”
“姝姐与菁菁都很幸运，都找到了能治这种病的人！而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肯定看不上！看得上的却都不行……”
“颜处长，您喝水！”郑清赶紧打断！还长辈呢，这像长辈该说的话？
“好，不说这个！说工作吧，郑清，不管你信不信，我们是一类人！我说的是拼命学习、工作这点！”
“60年出生的我，小时候念书那肯定没名堂！但好歹我也上了高中。伯伯死于牛棚，家族也就没了依靠！他的亲子女倒有人关照，我们这些侄儿侄女必须靠自己！”
“76年底我就参加工作了！边工作边学习，我大前年…也已经京都大学在职研究生毕业，京都大学的！”
那含金量确实蛮高！时下的京都大学在职研究生，那考试非常严。不过颜洁如说这些，究竟想干嘛？
“人刚开始异乎寻常的努力时，一般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否则好好的生活不享受，如何对抗好吃懒做的人性？在这点上我们是同类人！郑清你为了厚援朝，我是处过几次男人后，知道自己将来除了工作与事业，什么都不会有！”
“慢慢习惯了努力，才可能有自发的动力，主要是能乐在其中！所以我刚到这里时，就知道你在装病，你肯定又在搞什么大计划。”
“颜处长，您高看我了！您找我就为了这个？”郑清很小心。
“当然不是！有件对我们双方都很有利之事，却只有你能帮我！”
郑清没作声，也大致猜到这野心勃勃女人之所求！并不迂腐的郑清帮人倒不是问题，问题是理由足够！
“我知王正清年底要去省城，因那个常务副市长年底到龄退二线。其实他错了，何不做做那人工作？给些补偿让其提前几月退！年底赖楚两人可能都走后，情况谁能说得清？”
果然！郑清静待下文。
“王正清当县委书记，以你郑清对他的付出与恩情，跟你自己当县委书记没两样！换其他任何人都不行。不过，若换上我也能如王正清一样……”
颜洁如停下来看着郑清，郑清还是不吭声！心说：老子凭什么信你这野心勃勃的女人？
“首先，我没你的帮助，绝对上不了这炙手可热的好位置！人总得讲个饮水思源吧？”颜的眼神灼灼。
“其次，尽管因我风评太差，菁菁不会在你面前提我，但我们是事实上的亲戚！对吧？”
亲戚个鬼！郑清一言不发。
“另外，我们是同类人！就如外人看你郑清，似乎在靠这靠那，但其实你真正靠的从来是自己！我也一样，外人都说我靠这男人那男人！我都没有真正的男人，我靠个鬼啊？”
“所以，我觉得同类人应该相互依靠，相互帮助！”颜洁如眼神很光亮！前倾过来的身体暗示也强……
郑清起身为她续水，一言不发！这些理由说服不了他。
颜洁如工作能力应没问题！被赖楚两人点将，来干他俩最看重的事！此人就不单只有宣传业务能力。
方向把握与细节审核把关上，考验的是政治水平；带队前来驻点，领导能力也没问题；至于发展经济？两年内陆续一百多亿投资下来，山江县最不需要的是折腾，躺平才最好……
问题是她就不像能躺平的人！这才是郑清根本不搭茬的原因。自己走后，周红军对抗不了…一个想瞎折腾的县委书记！
颜洁如反应很快！“我明白了！郑清你心中想的…是只有原来县委的人，接任书记后会才少点折腾！”
“其实，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按惯例、按人性来说，外调的县委书记过来，多少都会折腾！但我是这么想的：山江县那么大的盘子摆在那里！折腾来折腾去，反正不可能干出…比之前更大更好的成绩，还可能将事情搞砸！我为何要折腾经济？拿钱发展医疗、教育等民生不好吗？再搞点反腐倡廉、干部队伍作风建设！然后好好宣传，不就有了自己的成绩？”
这番话倒实在，其早有深思熟虑也可见一斑！但郑清仍不能相信，四年前就让前省委书记提了副厅！那时才31岁，她不折腾能有这速度？
改开后，凡升迁很快之人，除了背景特硬还运气不错的！全是骨子里爱折腾的主。包括郑清自己！没见他本可清闲，却又折腾命题作文？
颜洁如看郑清神态，有点急了：“郑清，你是不是走入一个误区？将县书记当成乡书记！山南乡所有民生工程你都在做，廉洁奉公等作风建设也有声有色！外人接你位置只能折腾。但山江县还有其他事，能出成绩！”
“另外，郑清你直说，你究竟要我怎样！才能帮我？”
不真实了解之前，郑清不可能答应：“颜处长，我一个乡书记，你为何就一定要我来帮你这事？”
“因为赖书记能给你这面子，楚省长更愿意帮你！而他俩临走前共同决定，没人敢不给面子！但也只有在他俩走之前，你才有这个价值！一旦他俩走了，谁还为这事来找你？”
颜洁如的话很直接！却提醒郑清了，特么的！一门心思研究东西去了，这么现实的事自己却没想过……
郑清有所打动！“颜处长，兹事体大，容我考虑几天再说，如何？”
“好！我再说两点：一、这位置对我一生都极重要！已当四年副厅，却没基层主政经历以后再难上升。只有山江县最适合我！我自问其他都还行，唯独没抓过经济，而山江县却恰恰不需要，躺平就已很好！”
“二、若你帮我实现目标，对不贪不占不乱来的你，我放心承诺一点：我这任县委书记就为你当！最少关于山南乡一切，什么都听你的。”
这承诺太重也太直白！传出去都是政治错误！而这个一心事业的女人也太泼辣，她是真豁得出去！
郑清赶紧扯开话题，将颜洁如打发走！自己却陷入沉思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