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生！
“你，你！”
高绝瞪大眼，呼吸急促。
怎，怎么可能？
这情况，就像是他在沙盘上拨弄蝼蚁，而这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告诉他他玩弄的两只蝼蚁。
一个是仙帝暮华。
另一个是楚长生。
告诉他。
两只看似在水里不知所措的蝼蚁，实际上正悠闲地躺在水上，看着他这个‘人’出丑？
高绝不知道这辈子值不值。
他只知道。
自己好像有点要死了。
就算暮华大帝不动手。
就算楚长生懒得动手。
他。
已经被自己族人目光吞噬。
夏弥的话。
族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完了。
完全了！
嗤嗤——
一瞬。
长枪划过眼前，高绝连惨呼都来不及，只看见自己的身体在旋转。
不。
看来，是自己脑门在转。
第九险。
所有居民，或是拨开窗帘，或是打开门缝，管中窥豹。
见到一丝丝，一幕幕。
只觉得天塌了。
整个高家，被陈焕一人围追堵截，犹如炼狱！
“上，上报，快点上报！”
有人惊呼。
奈何。
还没等他们用玉简，整理好此地发生的一幕幕。
又有下属上报。
有一名书生，从险城上空，御剑飞行！
不仅仅是第九险。
几乎所有险域。
都发现了，那名书生模样的身影。
一人看到，可能是幻觉，所有人都看见，那么足以证明……这一幕有多恐怖。
暮华险域。
乃是暮华大帝设下！
哪怕是仙尊来了，照样得老老实实，推门而入！
因为那几大险。
看似高低有差。
实际上。
连接的，就是天地！
不可能从上空跨越！
可那书生模样的男人，就是做到了。
堂而皇之，走入了全域中心处！
“楚长生，你到底什么意思！”
楚枫肩头，以分身化作壁虎的暮华，正疯狂怒吼：“我听到那读书的竹竿子说什么，剑就是老婆，我借了他一剑，他就要去找我老婆。”
“是你指使的吧！”壁虎一边大喊，一边道：“你信不信，老子掀桌子，把这碗翻回去不管了，让天上那老家伙下来，大不了一起死了算了！”
“歪！”
“歪日。”
无论壁虎如何大喊。
楚长生依旧不做声，只是自顾自走着。
“你那位柳氏王后，把夏之巫族的锅，往云端和我身上扣，我没意见。”
“夏之巫族全族覆灭，换来的是柳氏全族生存，多苟活了这么久，也该知足了。”
暮华化作的壁虎，突然不闹腾了。
松开了咬着楚枫脸的牙齿，趴在肩膀上，沉默寡言。
许久之后，才轻声道：“楚长生，别怪我。”
“斩了柳氏全族，我和你的账，勾销。”
“但大楚其他人的死，和你暮华的账，还要慢慢算。”
楚枫说完，不再理会暮华。
仙界。
虽说不如修真界混乱。
但弱肉强食，在这里更为明显。
毕竟强者更强！
当年他闯仙界，同样惹上了不少人。
当时的柳氏一脉，有一位被称作贯古绝伦的第一天才，执意要吞噬他楚枫的血脉，加强自身。
然后就死了。
但同样因为那天才，是柳氏王后柳如烟的孙徒。
柳如烟一记手令，不论对错，随意下旨，要灭楚枫满门。
架不住。
楚枫成长太过迅速，险死还生再度归来之际，已经到了柳氏都动不了的程度。
甚至于，知道了柳氏一些秘密。
最后，还是暮华亲自出面和解。
才使得柳如烟和楚枫之间，没了间隙。
奈何女人心，海底针。
暮华最后还是选择对楚长生出手，其实和长时间下来，柳氏的枕边吹风，脱不了干系。
“别杀老三，算是我的，请求。”
壁虎憋了良久。
咬着牙齿，说出了这句话。
声音很细。
近乎听不见。
楚枫没理会暮华，在一名女子身边，坐了下来。
画扇神色迷离。
伤口，还在流血。
楚枫伸出一只手，抚摸女人心脏。
“枪伤是其次。”
楚枫神色温和了些许：“你其实离瓶颈，只差咫尺毫厘。你的扇不够长，空有笔和意，却画不下太多的卷。”
“不过这次濒死，倒是把扇子拉开拉裂了，缝补之后，就还能容下更多的意，算是……一次机会。”
楚枫一边说着。
一边，看向肩膀上的壁虎。
暮华本来还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意识到一道目光。
壁虎的两只眼睛，逐渐瞪大。
四只脚，后退几步。
“喂！”
“楚长生，你他娘的想都别想，我就这么一只金丝龙角守宫，沾了我千年帝气……”
一只手，突然死死将守宫抓住。
轻轻一甩，壁虎直接被扔入扇中世界。
那巨扇伴随一股气息散开，竟开始逐渐复原。
远方。
暮华脸色铁青到极致。
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
楚枫轻轻挥手，一只黑猫凭空出现在眼前。
感受到楚枫身上帝境气息，黑猫微微炸毛，不过看见画扇伤口逐渐复原，它眼神好了不少，只是微微埋首。
楚枫将画扇放在黑猫身上，随后拍了拍后者屁股。
“回去吧。”
“喵呜！”
玄猫回头，有心想瞪楚枫，可还是忍住。
只是快步跳入虚空，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
楚枫最后看向不远处。
一名男人。
不知何时。
已经到了楚枫之前。
哪怕对方浑身帝境气息，不经意间透露，所带来的压迫感，甚至让陈焕想要不自主低下头。
不过。
他还是没动。
只是将那暮华令牌，双手递上。
“多谢长生帝尊相救。”
楚枫似笑非笑：“谢什么？谢我救了你老婆，还是谢我不计前嫌？”
“都有。”
陈焕低头。
“那我让你归顺于我，不再听令暮华，你可愿意？”楚枫嘴角轻翘。
陈焕沉默。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走上前，抬手之际，打在陈焕的脸上。
“陈焕，若是有一天，暮华真让你杀我，你是不是也会动手！”
陈焕轻道：“我的命，是帝尊给的。”
夏弥却满眼通红，每每听见看见，陈焕提及这点，便会咬牙切齿。
霎时。
暮华的声音，突然从令牌中传来。
“陈焕，从现在开始，你只用听命于楚长生。”
陈焕目光，从夏弥身上挪回，微微埋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