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秋天是个模糊的季节,一会冷一会热,不象北方那样有明显的温度转变。
现在已经到了“入冬”的节气,可是中午依然热得吹空调,早晚又冷得让人浑身哆嗦。
身上的外套不时的穿上脱下,一直自诩“身坚如铁”的紫菜终于冻感冒了。
这事对她来说,并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她给自己配上几种感冒药,比如维c银翘片,维生素复合b等等,吃完躺在床上,准备睡一觉就完事了。
紧张兮兮的反而是苗邈,几乎整天不合眼的照看着她,每次离开没几分钟,就又倒回来,察看她的状况,给她盖被子,量体温,敷冰袋……。
紫菜觉得苗邈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于是微微嘟着嘴说道:“我又不是什么重病症患者,有必要这样吗?”
苗邈坐在床边,认真的说:“感冒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引起重感冒,还会引发肺炎,甚至发生面瘫,心肌炎,还会得肾炎……。”
站在门外把守的阿标,听到这些话,嘴角抽搐,谁能想到平时喜怒不形于色,冷酷少言的苗少,此刻这么像个事儿妈,简直比唐僧还啰嗦。
紫菜也是强忍着笑意,她稍微抬起眼眸,带着些许娇嗔说道:“你干脆说,感冒如果处理不好就会死了,那样不就完了,这是每个人的最终结局。”
苗邈一听,急得马上伸出手,一把捂住紫菜的嘴巴,他不想听到任何对她不吉利的话。
当他伸手触及之处,是紫菜细腻光滑的脸颊,她的脸此刻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现在的心情,而且温度比平时热乎了许多。
这让他的心脏,也随之砰砰的直跳,他轻轻的摩挲着紫菜的脸,如同面对一件稀世珍宝。
紫菜有些害羞的闭上双眼,任由苗邈抚摸,她到现在还是不太适应这样和苗邈近距离的对视。
苗邈凝视着紫菜那浓黑的长长的,如同一筛刷子一样密集的眼睫毛,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在她紧闭的眼睛上面,轻轻的啄了一下。
这时候紫菜还在生病中,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欲望燃烧到她。
而紫菜就算是在生病期间嗅觉有所减退,但还是依然能够闻到来自苗邈那带着阳光的清新的味道,在她有点迷糊的意识中,既盼望和苗邈紧紧拥吻,又有点担心自己会给他带来病菌。
紫菜正在纠结中,眼睛忽然被轻轻触碰了一下,有点酥麻又有些微痒,周遭一下子全被苗邈的气息笼罩。
紫菜忍不住嘴角上扬,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但眼睛仍然紧闭着,不舍得睁开,沉浸在这种美好甜蜜温柔的气氛中。
突然,从门外传来了几声嘈杂的脚步声,紫菜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一些说话谈论声已经接踵而来,其中夹杂着阿标的声音:
“尚少,匡少,你们怎么来了?”
“老大在里面吗?”
“有的,不过,他说过不要让人进去打扰他。”
“得了吧,我们从小玩到大,谁不知道谁啊,没事,这和你没关系!他要是怪罪,你就说是我们硬闯进来的。”尚景那吊儿郎当,毫不在意的声音越来越近。
“这……这……。”阿标好像在阻挡着,不过声音很有礼貌和克制。
苗邈闻声已经起身站了起来,看到这情景,对阿标摆摆手说:“没事,让他们进来吧。”
紫菜睁开眼睛,发现屋子里已经多了几个人。
“好啊,老大,原来你在这里陪着女朋友?害我们好找。”穿着休闲红色长袖t恤,表情夸张的尚景说道。
站在他旁边的是那天在“扶摇酒楼”和他在同在一桌吃饭的女人,也就是那个挑事的名叫华舟的女人,她穿着白色的套装,仪态端庄,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职场的干练。
此时却堆起讨好的笑容,脸朝向尚景,眼睛却瞟向苗邈,附和道:“原来这位就是你口中经常说的苗大哥啊,幸会!”
他俩身后,还有一个男人,那是苗邈的发小匡国宁,他身上穿着一件纯色上衣,配上一条万年不变的警裤,双手在身后交叉互握着,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望着紫菜。
“你们怎么都来了?”苗邈感到有些意外,他说完反手就把床幔放了下来,把紫菜给遮挡住了。
“来探望袁嬗姑娘啊。”尚景回答道。
那天在酒楼见到紫菜,虽然她否认自己是袁嬗,但他还是打电话给苗邈,让他来确认,结果证明自己没看错人,她就是袁嬗。
自己帮了老大一个大忙,寻找女朋友这件事,可是老大最为上心的一件事,同时也是匡国宁这几个月来努力在做的一件事。
所以当自己透露出老大找到女朋友的时候,匡国宁竟然马上请了假,飞到“彩屏岛”和自己汇合,自己怎么挡都挡不住。
当时游艇上,匡国宁就已经向自己坦白他爱上了“花花”,当时头部受伤,智商退化成五岁小孩子的“花花”就是老大的女友“袁嬗”。
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人都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无论最终是谁获芳心,自己一样都是祝福的。
这袁嬗到底拥有什么神奇的魔力,让他两个发小都为她疯狂?他可得好好瞧瞧。
于是尚景向前跨了一步,想探头看看紫菜怎么样了?没想到被苗邈这样一挡,连紫菜的面都没见到,他不禁讪讪的笑道:“老大,你护得可真严实,阿嬗姑娘让我看一眼,又不会掉一两肉。”
“得了,她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感冒,让她好好休息,走吧,咱们到其它房间去叙旧。”苗邈招呼着,把人都半推半搡的赶出了屋子,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花花从外面溜进来,轻轻一跃,穿过床幔,跳到床上,来到紫菜的身边。
虽然身处“扶摇酒楼”,有吃不完的鱼虾蟹肉,但花花依然什么海鲜鱼类都不吃,虾剥好壳给它,也是一闻掉头就走,同时用爪子朝地面做出抓扒掩埋的动作,仿佛面对的是一坨臭粑粑。
它吃的仍然是紫菜网购的猫粮,连猫条罐头都不吃,所以一直保持着矫健敏捷的身姿,一点都不会虚胖。
它蹲在枕头边,用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紫菜的脸颊,紫菜那发烫的脸,在花花唾液的作用下,好像降温了许多。
紫菜吃的感冒药开始生效,她已经无暇去想苗邈的另一个发小匡国宁为什么会来这里?自己只是在那天晚上尚景的宴会上见过他一面,为什么刚才看他望着自己的眼神,仿佛藏着无尽的心思,还带着浓浓的情意?
紫菜的脑袋越来越沉重,终于在药物的作用下,还有花花的舔脸中,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