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信归不信,但夏怜也不可能去和苏阳争论,去戳破他的谎言。
他既然不愿说实话,那就作罢。
三人一鼎,目视那巨大蝎子。
尽管它比之另外三只,要弱上不少,但那也只是相对的。
此刻的它,同样气息爆涌,声势凶狂。
【这到底是什么,我为何想不起来。】
太虚鼎道胎极尽复杂,他也发现不对。
那种察觉熟悉,却想不起来一切,好似一切都无的感觉,让他不能理解。
随后不由得看了一眼夏怜。
想了想,一道道器才能感知到的独有波动,就涌入夏怜脑海之中。
【想不到,你竟然会选择转世成人。
怎么?不好好在紫霄北境当你的定海神针,他们就舍得这么让你如此任性?】
尽管,心中有太多疑问,但出口,太虚鼎还是调侃道。
从夏怜出手,泄露气息,他就发现她的身份。
此刻却是直接挑明。
并不意外,从见到太虚鼎时,夏怜也同样想了很多。
“有空来关心我的事,倒不如顾好自己。
你李家最后血脉,不好好看着点,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别忘了,一月前,你们可是主动暴露了。”
夏怜反言讥讽道。
即便不谈自己对苏晨不喜的事。
但光是苏晨的身份,就足以让他步步危机。
若是被人知晓,后果不用多说。
不过,太虚鼎倒也并未生气,因为这是事实。
反而是看着已经与人族并无什么两样的老朋友。
经历最初的互相拌嘴后,太虚鼎倒是不免有些叹息。
无尽岁月,当是又有无上道器,走出这一步。
不同于人族以及其他生灵,道器自诞生之初,就无比强大,位列极境。
但这却并非真的是那么好的事。
天生内藏神力,可存世无量,威能无穷亦无尽这些都没错。
但,这既是卓绝之处。
却也是一种限制。
道器之路,真的看不见未来。
无上道器,本质上,依然还是兵器。
就像灵兵,最高只能是帝兵之境,便再也无法跨越,去成就道器之尊一样。
无上道器其实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存在。
诞生时便抵达终点。
换句话说,路已走到尽头。
当然,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从出生就已经超越无尽生灵,自然不能说差。
但谁让无上道器,明明只是兵器,却又被赋予了道胎灵光呢?
有着不弱于任何生灵的智慧和思想。
或许一开始,他们能够接受,甚至是能够去忍受这种被限制的感觉。
但是随着无尽岁月的流逝,熟悉的一切都在面前消亡,只有自己因为特殊,而存世无量。
并还会继续这样下去,直到永远。
那种一切都会改变,唯有自己永恒不变,无尽岁月始终如此。
即便只是兵器,也会产生触动。
久而久之,自然也就会有无上道器,想要去试图做出改变了。
有的,想要冲破极境,去体验更高层次的力量。
而有的,却只是因为乏味,只为追求一点新鲜感。
但无论是因为何种原因,办法却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那就抛弃道身,只留灵胎,转世成人或者其他生灵。
【你这么做,可想好了?
化人之后,与道身就会产生间隙,永恒就将会与你无关,若冲不破极境。
你纵是成就极道帝境,也终会有消亡的一天。】
太虚鼎情绪复杂,阐述事实。
但夏怜对此却是沉默片刻,然后轻声说道:“从紫清涵离开我后,为一诺,我替她守护了北境万古。
甚至时间久到,我都已记不清的程度。
而我一直困守紫宵北境,那日子太过乏味。
我选择过,去淡忘一切,不愿去记得。
但随着时间流逝,却又会重蹈覆辙。
甚至我也想过,就这么陷入沉睡,当个死物就能不去思。
但现实却是,只要存世,就总会醒来,并不能如意。”
夏怜叹息,她走出这一步前,并非没有试过其他法子。
但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她真的已经不愿去管其他,她感觉太累。
甚至就连当年圣地齐聚,冲上李家,龙族,天剑宗这等大事,她都没有理会过。
而在这样的心态下,最终走出这一步,自然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闻言太虚鼎再次叹息,但也表示理解。
毕竟,无上道器最懂无上道器。
【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你自己有数就行。
而我这次找上你,其实是希望你帮我解惑。】
太虚鼎终还是说明了来意。
夏怜没有意外,点了点头。
无上道器之间,尽管守护的势力有所不同,但也不是说一定就得有什么死仇。
大家左右不过都只为了一个承诺。
能为其守护道统延续,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种情况,自然也不可能苦大仇深。
说到底,人族要打生打死,又关道器什么事。
当然,道器与道器之间,也并非都是如此。
也有关系不太好的。
毕竟,有智慧且又有独立思考能力,会发生仇怨也同样很正常。
不过,她与太虚鼎,算是关系偏好那一种。
见此,太虚鼎就不在客气。
灵胎波动。
但首先问的却是当年,圣地屠灭他李家的事,并非是关于那黑气。
看得出,相比黑气,他还是更在乎李家。
但夏怜听后,却只是摇了摇头。
【不知道?】
太虚鼎诧异,他不知道也就罢了。
但身为圣地道器的紫极星环,又岂能不知?
莫不是故意不告诉他!
知道他心中所想,夏怜轻声说道:“我确实不知,当年之事,我没有参与,不知情难道不合理吗?”
反问着太虚鼎,让得他有些哑言。
夏怜继续道:“我那段时间,浑浑噩噩,少有清醒。
多数时间更是都在沉睡。
早就已经无心外事。
只是灭你李家这种小事。
我去不去都是可有可无,云裳她们又怎会因为这点事来烦我?”
就像陈述事实。
夏怜觉得理所当然。
但却听得太虚鼎有些复杂。
事实虽是事实,但说得这么直白,还是有些伤器人的。
不过,太虚鼎也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去和夏怜争论。
只能直接揭过。
【行吧,这件事就不谈了。
还有一事,你可认识那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