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在丁悦眼里，就好像是有一张纸自动飘到了杨宁面前。
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下一秒，她忽然感觉身边冷飕飕的。
同时自己身边响起一阵阵的轻微脚步声，就好像是有一些看不见的小人凑到自己身边一样。
接下来，丁悦听到了一串让她毛骨悚然的对话。
“这就是他们要送给橙橙的美人吗？确实好看啊！”
“可是，橙橙平时起居洗漱有我们啊，做饭有那个道姑姐姐，好像也没什么事需要用到其他人了吧？”
“还是有点的。”
“什么事？聪明瞳你举个例子来听听。”
瞳瞳有些尴尬地扶了扶自己鼻梁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镜，问：“你们死的时候，都是多大年龄啊？”
陈雅美：“橙橙说我死的时候四岁！”
夏天：“橙橙说我五岁！”
小乌龟：“橙橙说我三岁半！”
丁悦：“......”
起初，丁悦以为是杨宁店里电视机在放动画。
但她转头看过去，发现那电视机根本就没插电。
她又看向杨宁的手机，屏幕黑着。
杨宁见她这样，还主动拿起手机向她展示了一下，说：“手机没电了，不是这里边的声音。”
丁悦有些麻木地点点头：“哦、哦，谢谢啊......”
杨宁摇头道：“不用，听听这群小鬼接下来会说什么。”
丁悦：“......”
一阵冰凉的冷气从丁悦身后升起，冷幽幽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姐姐，你死的时候几岁啊？”
“啊！”
丁悦被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
她一下生气了。
这位当红的小花转头四下寻找，想在店里找出几个“小鬼”来。
谁家的小孩子张口就是“我死的时候几岁”“你死的时候几岁”？
这么会说话，家长不会管教的么？
丁悦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没看到。
她旁边的小鬼对话还在继续。
瞳瞳听着几个小鬼自报年龄，抱着胳膊一副老成的语气道：“难怪，有些事你们这些小屁孩不懂。”
看着几个小鬼盯着自己的眼神，瞳瞳又补充说道：“咳，那个，橙橙说我死的时候是四岁半，但我看的书多，所以不能只能用年龄来评价我。”
孙大胖甩着自己的大肠，不断挑动着眉毛，脸上挂着和他年龄一点都不符的**笑容，“聪明瞳，那你倒是说说这个姐姐能和橙橙做什么啊？”
“说不出来，就是你不知道！”
瞳瞳一脸地不在乎：“你这是激将法，对我没用！”
嘴上这么说着，但瞳瞳还是忍不住说：“她可以和橙橙睡觉、生孩子！”
呼——
店里的阴风忽然间变得猛烈，一通急促的“唰唰唰”书写声响起。
明明在写人名。
她知道丁悦的名字。
早在杨宁在机场看了一眼那广告上的丁悦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广告上丁悦的名字了。
刺啦！
纸张撕碎的声音从杨宁手上传来，他淡声说道：“先等一等，我还有话要说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丁悦没看到“藏起来”的小孩子，转头看向杨宁，“那个，您好，我是——”
杨宁直接摆手打断她的话，说：“我不好，在您说话之前，我有些话想说。”
丁悦应承道：“好，您说！”
杨宁沉思数秒，说：“大概四五年之前吧，在另一个位面，我曾经拥有过一个世界。”
丁悦：“......”
好家伙，这对话起始点都这么高了么？
丁悦微微低头，紧绷住嘴角，强行让自己没有笑出来。
见她这样子，杨宁解释道：“嗯，怎么说呢，我十岁就已经打穿这个世界，去到更高级的位面了。”
“用一个更通俗的词来说，这个过程好像是，叫飞升？”
这属实难绷，丁悦忍得有些痛苦。
她是真想笑，可是她不敢。
换做其他人说这话，此时的丁悦早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了。
杨宁仿佛没有看到她此时的表情一样，继续说道：“那个世界，有好人，也有坏人。”
“那时的我很天真，我痛恨那些坏人。”
“我觉得每个人生来都是善良的，那些坏人就像是烂肉一样，得割掉。”
“于是，一夜之间，我杀死了那个世界上所有的，坏人。”
在杨宁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丁悦忽然间不想笑了。
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冥冥之中，潜意识里有一种声音告诉她，眼前这个斯文少年说的话，是真的。
她感觉有点冷，下意识地问道：“那、那你怎么判定，什么样的才是坏人？”
杨宁端起茶碗轻饮一口，微笑着说：“不需要我去判定，那个世界的规律法则会帮我筛选出来。”
“规律法则你明白么？就相对于、嗯，小说里的天道。”
丁悦不明白，她只是盲从地点点头。
杨宁放下茶碗，继续说：“我原以为，我把那个世界的坏人都杀了，那个世界就会变好。”
“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当我沉睡百年之后、是那个世界的百年，不是这个世界的。”
“当我沉睡百年醒过来之后，我发现，那个世界还是那一副糟糕的模样，并没有变得如我想象得那么好。”
杨宁看着丁悦，笑问：“你猜，问题出现在哪里？”
丁悦不知为何，自己感觉愈发地冷了。
她颤声说道：“因为，当原本的坏人没有了以后，就会有一批原本的好人，变成坏人，去占取之前坏人留下的利益空间。”
杨宁点头道：“对，能这么年轻就成为当红小花，果然是有些真知灼见的。”
“那你猜猜看，我接下来怎么办了？”
丁悦颤巍巍地看了杨宁一眼，猜测道：“您、您又把后来的坏人全、全杀了？”
杨宁还是点头，轻拍了一下手掌说：“没错，我又杀了一茬。”
丁悦那张美丽的面孔上血色开始消失，“那、那然后？”
杨宁：“嗯，我又杀了一茬。”
“那之后......”
“没错，我继续杀，又杀了一茬。”
“......”
“是的，我又杀了一茬。”
丁悦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了。
杨宁自己说道：“我杀了一茬又一茬，结果那些坏人就跟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好像我怎么都杀不完。”
说着，杨宁又端起茶碗，丁悦记得那茶碗里刚刚已经没茶水了。
她都不记得杨宁什么时候又给自己倒上了茶。
这次，杨宁端着茶碗放到嘴边，淡淡一笑，说：“于是，我把那个世界的天道给杀了。”
霎时间，灵娃店里阴风滚滚。
灵娃店外，中州上空闷雷阵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