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里，今晚值班的店员是小北。
从那人过来买酒开始，小北全程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毕竟，后半夜下雨的步行街真的没什么人，他也无聊，况且那人行为怪异，又是奔着灵娃店去的。
所以，当那男人倒地的第一时间，小北就从店里冲了出去。
“先生！你、你怎么了？！”
隔着老远，也是晚上，小北并没有发现那人的脑袋已经从脖子上飞了出去。
直到他走到近前，才无比惊恐地捂住嘴！
站在原地足足愣了会一会儿，小北才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报完警，小北站在便利店门口，他大口喘着粗气安定心神。
不久，警员赶到。
封锁现场，勘察，标记，处理尸体......
看着这一系列似曾相识的场景，小北一边回应着警员的询问，一边在工作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同事们，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被抬走的尸体就没去警队，直接去了特管局。
因为那断了头的男人的死状非常诡异，明显就不属于正常法医能够处理的。
看切口，是被某种利器砍断了脖子，可是，他浑身上下没流一点血。
特管局的检查人员缓缓剖开了男人的肚子......
几个穿着隔离服、负责检查人员脸色同时一变，主检人员最先反应过来，他急声说道：“快！”
“全部拉紧防护服！”
“封闭检查室！”
“准备火焰消杀！”
其他几个检查人员飞快动起来！
那男人的肚子里，原本该有的五脏六腑等内脏器官那是一点都没有，全是如同苍蝇一般嗡嗡乱飞的虫子！
而当这男人的肚子被打开，那些虫子好像是忽然发现了新的天地一样，一窝蜂向着外边飞出去！
幸好这个时候检查室已经完全封闭，这些虫子只能在这大约三十平方的检查室里像无头苍蝇一样来回飞。
搞得整个检查室里黑压压一片！
几个穿着防护服把自己保护完好的检查人员站在墙边，有人拿着喷火器对着那无头男人的尸体喷出熊熊烈火，几秒钟便将那男人的尸体彻底焚烧。
接下来他们配合检查室外部工作人员，先是在检查室里降温冻杀，然后升温，喷洒杀毒水，接着再高温消杀......
一系列流程下来，终于将检查室里黑乎乎的虫子全部杀死。
站在检查室里边的几个检查人员，看着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的虫子尸体，一个个全都说不出话来。
一位检查人员向前迈出一步，咔咔咔——
虫子尸体被踩碎，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音。
一位检查人员心有余悸地说：“如果、如果这些虫子有毒，那后果简直......”
主检是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他凝重说道：“这几天，我们先隔离、接受检查吧。”
......
文圣山，祭天峰鬼舍。
杨宁看着鬼笼里的小海鬼打了个哈欠说：“知道教训了么？”
小海鬼眨了眨眼，问：“什么教训？”
边上，红红怒声道：“你为什么被抓过来？你如果不救那两个女人，你会被抓来么？！”
小海鬼有些怯懦地说：“可是、可是，可是如果我不救她们，她们就死了啊？”
“被大海淹死很难受的......”
杨宁：“......”
“所以，即便让你再来一次，你还是会救那两个女人，是不是？”
小海鬼非常小心地看着杨宁的双眼，自己小声说道：“如果再来一次，我会救了她们之后，自己跑快点，不让她们抓到我。”
杨宁：“......”
明明：“你这么好心地帮助她俩，一定知道她俩的名字吧？来，说来我听听，看她俩的名字好不好听。”
小海鬼天真地说道：“我知道！一个叫金璐璐，一个叫杨蓉，是两个挺好看的姐姐！”
明明转头看向杨宁，后者看向手里的缘册。
在大先生自己扬了自己之后，杨宁的善缘就已经归零了。
后边处理到访灵娃店的男人没有消耗善缘，用杨宁的话说，那是一个“虫子”，不是人。
现在，大先生的分魂阵还没启动，杨宁整本缘册上空空如也，全是灰色的小人，没一个彩色的。
杨宁有些不高兴了。
因为冥冥之中的某些存在害怕杨宁，所以，基本上杨宁就没有面临过被善缘卡脖子的事。
即便有，也很快就能解决。
但现在看来，如果不能得到被动善缘，在这文圣山上，短时间内似乎无法解决没有善缘的问题。
因为没有人值得杨宁去救。
杨宁转头，透过鬼舍墨色的窗户看着外边的夜空，他仰头向天，轻声说道：“天道大姐，我看，你最近是有点飘了啊？”
夜空中，遥远的天际尽头传来阵阵闷雷声。
杨宁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抱歉，错怪你了。”
闷雷再响。
杨宁点头说：“嗯，我之前确实说过那话，但现在我反悔了，书院需要清理的人还有那么多呢，这俩人就不让陆扬领着阴兵去杀了，我自己动手。”
闷雷又响。
杨宁摇头道：“不用刻意去改变什么，你借我两个善缘就行了，回头你多扣掉两个当利息。”
闷雷终响。
同时，杨宁的缘册上多出了两个小彩人。
这一幕把旁边的几个小鬼都看呆了。
红红：“？？？”
孙大胖（黑烟）：“不是，这东西还能借的？”
陈雅美把自己的脑袋举高高说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瞳瞳：“利息太高了，都和本金一样了，不合理。”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诗文和贝贝也跟着说道：“对，不合理！”
杨宁毫不在意地说：“人家天道大姐能通融就已经很给面子了，我一生积德行善，获善缘无数，给大姐多贡献两个也是应该的。”
这次，窗外的夜空中安静无比，那刚刚还响起的雷声就好像是死了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
下一秒，在明明手里的日记本上多了三个血淋淋的名字。
金璐璐、杨蓉，以及......
天道大姐。
刺啦——
杨宁一把将那写着“天道大姐”几个字的纸页撕掉，对明明说：“天道大姐不叫这个名字，你写了也没用。”
明明可怜巴巴地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写？”
杨宁：“嗯？你意思是我错了？”
明明头摇得就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
“一定是我错了！”
“橙橙是不会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