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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起大师兄,收了地洞里的东西,最后一掌将地洞击塌,做出让人以为他们已经离开此地的假象。

回到新挖的地洞,她将大师兄交给老六,自己则将之前挪开的岩石重新搬回,盖在洞口之上。

“山谷那边他们已经搜过,想来暂时不会再搜,咱们直接去那边。”

她将装泥土的乾坤袋递给他,叮嘱道:“将地道堵起来。”

老六接过乾坤袋,一边退一边填土。

刚刚离开两日,便有一帮人寻了过来,他们看着坍塌的地洞,在周围探寻蛛丝马迹。

一只只灰色地鼠似的妖兽从黑布袋中跃出,四肢抓地,很快便刨土钻入地底。

“老大,这里最近应该有人出现过。”

一个鞋拔子脸的男子捻了一把泥土在手心搓了搓,泥土还有些黏腻,想来是不久才毁掉的。

被人称作是老大的男子看了他手上的泥土一眼,淡声道:“等寻息鼠的消息。”

方圆百里整整寻了七日,都未见一个喘气的影子,一帮人这才偃旗息鼓撤离了此地。

林酥酥此刻窝在山谷中,那边的胡二被何岩和朱时烈等三人围住。

他们认出了那只打扮怪异的小鸭子,那是林丫头的灵兽。

“胡二,你怎么会有林丫头的灵兽?”

三人将胡二扯到一个拐角,压低着嗓音厉声问道。

胡二抿唇不语。

朱时烈性子急躁,他拽着他的胳膊,急声问道:“你知道林丫头在哪?”

“我不知道。”

胡二直接否认,他不像以前那般说话畏畏缩缩,自带三分讨好,他背脊挺拔,眼睛清澈,说话掷地有声。

肖悦三人都很是震惊,这还是以前那个二流子吗?

士别三日,他便改头换面,变成一个眼神正气的朗朗君子!

当刮目相看!

“小鸭子,你跟我们说说,林丫头现在在哪?她现在可安全?”

“是安全的,你们别问了,问了反而不安全了。”

靓仔一向精明,它现在可不会将林酥酥的位置轻易告诉任何人。

三人稍稍放心了些。

何岩叮嘱道:“你尽量不要出现在人前,免得叫旁人看见。”

他们三人今日也是凑巧出去打探情况,看见胡二鬼鬼祟祟,以为他要做什么坏事便跟了上来,这才注意到他宽袖中打扮怪异的妖兽。

没想到是林丫头身边的那只小鸭子。

“我知道的。”

靓仔点点头。这些日子它都好好待在胡二的宽袖中,并未露头,只是胡言等人对它熟悉,这才认了出来。

“没事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你们之前在这里出现过,那些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杀个回马枪。”

何岩仔细与他叮嘱了一句,便与朱时烈肖悦三人与胡二分道。

他们三人回到何岩家,忧心忡忡地谈论着林酥酥的问题。

何岩的妻子烧了茶端过来,轻轻放在桌面上。

听闻他们说到之前来家住一晚的小姑娘,她便在屋内站了一会。

“小雅,你去娘那边看看吧。”

何岩见妻子站在一旁,轻声与她说道。

“好。”

何夫人温婉一笑,微微欠了欠身,拿着托盘走了出去。

老夫人见她来,笑着朝她招招手。

“母亲。”

何夫人原名叫曹雅,是何岩的爹小时候收养的一个孤女,后来他爹做主,让两人成了亲。

何老夫人自己无女,便从小将曹雅视若亲生,加上又成了自己的儿媳妇,两人之间更是无话不谈。

“岩儿今日做甚去了?”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硌手的茧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夫君早上时出去了,这会刚回来,与肖家的两位好友品茶聊天呢。”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都这个年纪了,还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老夫人咧嘴笑问道:“他们都聊些什么呢。”

“儿媳也只听了一嘴,说是今日遇到了胡二与那位林姑娘的灵兽了,其他的儿媳也就不晓得了。”

何老夫人闻言一惊,“他们当真说今日遇见了那姑娘的灵兽?”

“嗯。”曹雅轻轻点头,“儿媳也只听得了这一句。”

老夫人松弛的眼皮耷拉下来,她摩挲着曹雅手掌中的厚茧,神色晦暗不明。

空气便这般寂静下来,曹雅脸上还是惯有的温婉笑容,只是微微垂眸时,有些暗黄的眸子掠过一道异光。

许久,何老夫人掀起眼皮,她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深吸了一口气。

“雅儿,母亲准备今日便闭关,回头你与岩儿说一声。”

“好。”曹雅轻声应了一声,须臾又愁眉着说道:“最近夫君都甚少进冥月森林,家里也没多少灵石了。”

“不必,我这还有几年的积攒,够了。”

打发走了曹雅,何老夫人便随意收拾了一番,从一旁的小门中溜了出去。

曹雅站在窗户前,看着那道有些佝偻的身影离开,身子不由一颤。

想到母亲平日对自己的好,她忍不住良心谴责,冲了出门。

“娘!”

肖华从外面玩耍回来,见到曹雅,欢喜地跑过来抱住她的腰,软糯糯地喊了一声。

曹雅抚摸着儿子天真的小脸,想到他如今都还未入炼气期,便狠下心,任由婆母去了。

之前何岩带何华去看过医师,医师说是只要有七品的淬体丹,便可成功凝气。

可是七品的淬体丹何其昂贵,便是他们不吃不喝,也得好几百年的积攒才能买得起一颗。

可到那时,就已经彻底晚了!

想到此,她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娘,你怎么了?”

何华仰着头看着她,曹雅脸上的泪似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珠,砸在他的脸上。

“娘没事。”

曹雅隐了声,她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痕,转身朝着那个小门看去。

木门半虚掩着,透过缝隙能看到后屋外那颗已经枯死的老树,树叶零星几点挂在枝头,风一打卷,仅剩的那几片枯叶也随风飘飘落地。

此时天还未完暗下,云端飘着层层黑云,煌蛮的天便是如此,八月一过便直接入冬,这里没有四季,只有夏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