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电影拍摄来到尾声。
一辆低调宽敞的黑色保姆车匀速行驶。
去往剧组的途中,盛华灼犯困地皱了下眉。
温祈年当即察觉到小姑娘的情绪,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浅思一会儿,拧开一直保温的恒温杯,无言递上。
盛华灼自然而然接过来。
温祈年低眸算算日子,从车内暗格找出一个暖宝宝贴在她腹部,然后拿出一个抱枕放在自己腿上:“来,躺会儿吧。”
盛华灼身子一斜,躺在他腿上,闭上眼,睡了一路。
暖啊,全身都暖。
醒来的时候,车不知在路边停了多久。
车里暖风呼呼吹着,她坐起来,揉揉眼,许是这段时间连轴转,加上生理期,失去往日的活力,整个人瘫在后座。
任由眼前这个男人给她整理整理这,摆弄摆弄那,等她缓好,细致入微地把她从车里抱出去。
前方的司机和助理小杨交换一个眼神,很自觉地不出声,当根木头。
悬空的盛华灼勾着温祈年的脖子。
觉醒语言系统,刚想说些什么,视线对上男人不长不短的睫毛,看了许久,直到被放在监视器前坐下。
这个人太好了,好的不真实。
盛华灼心里想。
“这个不能给你。”温祈年曲身定定看向她,睫毛轻轻煽动一下,“不过想看多久都可以。”
盛华灼顿时错开视线。
“我又不是变态,薅你睫毛?”她觉得好笑道:“还是说,你以为我想把你的睫毛做成标本,赌物思你?”
温祈年浅然笑着摇摇头,落座在她旁边。
今天拍最后一场室内戏,剧组目前只有他们二人。
盛华灼提前来是因为某人说要排练,昨天大脑不清晰应下,如今摊开剧本,指了指最后一幕的吻戏:“这还用排练?”
不过她是导演,即便不排练,每天都会提前到现场。
温祈年端来一杯飘着热气的红糖姜茶,捏着勺柄搅了搅,不答反问:“要不然,这场戏推后几天再拍?”
盛华灼咬着温热的豆浆袋,含糊道:“躺着拍又不累。”
垂下眼睛看着红糖姜茶,她摸摸小肚子,留心问:“难道,你在我身上装了监控?”
“要不,找找看?”看到盛华灼猛地低头寻觅,温祈年哑然失笑,温声解答,“没有监控,月底了。”
盛华灼又气又喜。
记得比她本人都清楚。
她歪过脑袋,腹部还贴着暖宝宝,屋内暖风开得很高,喝了半杯红糖茶,整个人滚烫得不行。
“你也喝点,驱寒。”另半杯递过去。
旋即,一个同样滚烫的唇覆盖在她唇上。
息屏的监视器映照出一对亲密接吻的剪影。
盛华灼更热了。
结束之后,她抹了抹唇,起身去检查滑轨有没有修好,却听后方的人说:“我送你去。”
“送?”盛华灼看看距离她不过几米距离的滑轨,沉默了下来。
等到温祈年伸出两条胳膊,她才明白。
“害,不用!没那么矫情。”
过了一会儿。
“起驾!”盛华灼躺在人家怀里,拍了把他的背,看完滑轨,她又道,“想去卫生间。”
“好。”温祈年抱着她到卫生间门口。
盛华灼出来的时候,顺道洗了把手。
温祈年握着她冰凉的手:“下次记得调温水洗。”
盛华灼无所谓笑:“都一样,没那么矫情!”
下一刻,她矫情地把两只手放进人家胸口捂热。全身再度腾空,环着熟悉的脖颈,一边喊着太夸张不至于,一边说:
“已更改目的地为二楼!走,上楼看看设备。”
“啊忘拿面包了,回回回一楼。”
“化妆师来了,去去去,去化妆间。”
将整栋复古繁华的民国风别墅游历个遍,盛华灼最后坐在化妆间里,消停下来。
化妆师自动隐身,默默无闻给两人上妆。
盛华灼侧眸,悄悄观察旁边人,负重走了这么久,不带喘一下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他腰间……
温祈年转过头问:“好玩么。”
盛华灼惊了下,视线猝地回弹,口吻淡淡:“还行吧。”
内心却是:好玩好玩!
最后一场戏是小蝶的梦境,嫁给纪先生的梦。
盛华灼先去换上红色旗袍,化完妆,便是造型了,造型师正在给她挑适合的珠宝首饰。
再次回头时,盛华灼的头已经被温祈年盘好。
盘得竟然比她好!
造型师震惊,盛华灼亦是震惊,看着镜子中的美女,再看看身后的颀长人影:“你这两根胳膊,两只爪,真令大哥我刮目相看!牛哔!”
造型师:“……”
浪漫气氛全没了!
“结婚的时候,我帮你盘发怎么样?”温祈年一双含情眼看着镜子中的女孩,弯身在她耳边说,“练习了很久呢。”
造型师抓着化妆师,两人:!!!结婚!!!
盛华灼生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结婚?!
还练习了好久呢?
呢???
这个男人居然撒娇!
要命。
盛华灼咳了声,本想说以后再说吧,但想到,一般太黏人的人,大多是因为缺乏安全感,于是她豪言壮语道:“都依你!”
闻声,温祈年有些意外,轻而缓地翘起唇角,偏头在她红润的唇上点了下,自己的唇沾染上一层绯色。
围观的造型师和化妆师两人攥着对方的手,掐到发白。
女造型师:谁懂啊!谁懂!
男化妆师:我懂我懂!
两人意识到对方是异性,蓦地松开手,不自然地捋了下头发。
做完造型,盛华灼炸开两只白瓷般的胳膊:“走吧,小温子,起驾回宫!”
男人弯腰。
盛华灼便从化妆椅上腾空而起,红色的旗袍裙上还搭了件男士风衣。
边走他边问:“所以,我是公公啊。”
盛华灼笑半天,捏了把他的脸:“你跟公公有什么区别?”
温祈年脚步停下一秒,喉结轻滚,垂眸看眼前的人,还是认真回答:“有本质区别。”
盛华灼“嘁”了声。
从化妆间出来回到片场,盛华灼全程被公主抱着,一心顾着点掉他唇边的口红。
听到一些窸窸窣窣声响回头时,身后乌泱泱站着一片工作人员。
同时聚首,看向她,眼中似有一万个问题。
盛华灼竟有一瞬社死……
突然有人问:“盛导,您腿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