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余颂就面向了电梯,继续等着。
不过乔淮意却没有停留,而是大跨步向前走的同时继续道:“过来。”
余颂有些纳闷,可手却被齐染拉住,立刻跟上了乔淮意。
刚走了没一会,拐个弯就发现这边还有几个电梯,不过需要刷卡才可以进入。
仔细一看,原来是医院里的医护职工专用电梯。
见状,齐染不由的感慨了一句,说完还朝余颂眨了眨眼睛。
“大佬就是不一样,电梯都有专用的。”
乔淮意没有理会这话,而是直接走了进去。
余颂觉得,他应该是感受到了齐染的热情,可这样的回应会不会太冷淡了一些。
不过见齐染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她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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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里,乔淮意见到了负责这起案件的负责人后,便将手里的资料袋递了过去。
“这里有余小姐的血液报告,证实她的血液里含有大量的麻醉药物。”
警员有些意外,刚想问这些资料哪来的时,乔淮意已经将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
见上面写着某医院的副院长时,警员再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原来他就是本市最年轻,最负盛名的那家医院的副院长。
那这么一来,这份检查报告是不可能有假了。
“好的,你们三位先坐一下。”
闻声,乔淮意便率先坐到了休息区。
齐染见状,也拉着余颂过去了。
余颂有些奇怪,“他们没什么要问我吗?”
毕竟她才是受害者啊!
齐染闻声笑了笑,“早都跟你说了啊,有他在,你什么都不用操心的!”
如此,余颂转头看向了乔淮意,想在问点什么的,只是对方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不多时,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提着一个公事包出来了。
看见乔淮意后,他便立刻过来,颔首致意。
“乔先生,您交待的事,已经办妥了。现在证据确凿,很快就会进入司法程序。”
乔淮意依旧坐着,听了他的话,也只是点点头。
余颂知道乔淮意是医院里的主任,可眼下见一个律师模样的人对他如此毕恭毕敬,也感觉到他的身份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正想着,就听乔淮意又问道:“那余颂的离职问题呢?”
律师道:“离职方面已经办妥了,全部按照规定来的,余小姐可以领到三个月的工资以及一部分赔偿。”
余颂只想到自己的工作肯定没了,却没料到乔淮意竟然让人帮自己获得了离职赔偿。
这一来,她最近也就不用那么担心生活费和医药费的问题了。
许是因为这些,她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以至于后面乔淮意又和那律师说了什么,她都没听仔细了。
就在这时,律师突然看向了她和齐染。
“现在两位只要进去将昨晚的事详细说一遍就可以。”
说话间,就已经有警员过来了。
齐染似乎一点也不紧张,直接跟着其中一位就去了里面。
而余颂却下意识的看向乔淮意。
见状,乔淮意朝她轻声道:“不用想太多,照实说就行。”
余颂当然明白要照实说,不过这话被乔淮意交待了一下后,倒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心。
她点点头,便跟另外一名警员进去了。
两人都进去后,乔淮意这才看向那律师,“查一下两家公司的税务问题,争取重判。”
律师闻声再次颔首,“好的,乔先生。”
余颂和齐染的问话时间不算长,大概也就十几分钟,两人便出来了。
正当警员说了她们可以回去后,两人便走向乔淮意,打算离开。
可就在这时候,外面走来一名中年女人。
那女人环视了一下四周,在看见余颂后,便径自走了过来。
“小颂,你怎么搞的?!”
看见这个中年女人,余颂眉头微微一皱,“妈,您怎么来了?”
余母闻声一脸的不耐烦,“警察都打电话了,我能不来吗?你爸在家要气的要命,你说说你在外面就不能少惹点事吗?”
这样的话,余颂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
只要发生什么关于的她的事,妈妈总是首先将一切都怪在她身上。
哪怕是她受了委屈,也要让她多找找自己的原因的。
眼下,她想为自己争辩一下。
“妈,不是你想的……”
她话还没说完,余母就打断了她。
“好了好了,我不想知道你又干什么了。你现在弄完了……”
这次轮到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阿姨,余颂人都来警局了,你就一点不关心她发生什么了吗?”
齐染皱着眉,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
旁边的乔淮意虽然没说话,但面色微沉,一贯的和煦笑容也早就消失不见。
余母本来就不愿意来这警局,眼下被一个年轻女孩质问,脸色自然是不怎么好看。
她打量了一下依旧烟熏妆,戴着金属大耳环的齐染,眸子里掩不住的嫌弃。
她不接她的话,反而又盯着余颂。
“我早就告诉你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都当耳旁风了吗?你看看你要不是和这样的人接触,你今天会站在这里吗?”
如果她只是指责余颂,那可能还没什么,但眼下她已经开始攻击齐染,余颂就忍不了了。
别人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可她余颂却是清清楚楚的!
“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讲理,说话这么难听了!”
余母似乎是第一次被她这么“顶撞”,面上露出瞬间的惊诧后,便立刻抬起手,就要打她。
旁边齐染似乎也是被余颂突然间的爆发给整懵了,哪怕看见余母抬手要打人,她都反应不过来。
可余己的耳光没有落到余颂的脸上,余母的手腕却在下一瞬被乔淮意紧紧抓住。
“这位女人,这是警局,打人是犯法的。”
余母恼火的不行,挣了一下,却没挣脱乔淮意的钳制。
“你……你谁啊?我打我的女儿,关你什么事?”
眼见挣不脱,她又一脸怨气的看向余颂,“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让他放开我啊!”
没等余颂回答,乔淮意便立刻道:“如果你能保证不再动手,我就放开。”
余母见齐染瞪着自己,乔淮意又抓着自己的手腕,这一时半会也不敢再嚣张,气焰也消了不少。
“你放手,我不打她。”
既然她说了这话,乔淮意也遵循刚刚的承诺,松开了手。
不过他还是防备余母,不动声色的将余颂往后拉了拉。
这时,有警员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简单询问后,便说出了实情。
原来是警员昨晚获得了余颂家人的电话号码,便通知了家人,希望在余颂遭受这样的事情后,可以及时得到家人的关心和陪伴,以免发生不好的事情。
现在警员已经说完了,见刚刚似乎还有些争执的双方已经平静下来,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余颂知道这里根本不适合和妈妈这样不讲理的人说话,便率先走出了警局。
见状,余母立刻跟上。
齐染以为警员已经解释了,那余母应该关心余颂了才是。
毕竟女儿刚刚才差点被侵害,她一个当母亲的人,肯定要给予一定的关爱和安慰。
可谁知到了外面,还没出警局的院子,她竟然又开始数落余颂的不是了。
“你居然和男人一块去参加酒局,你脑子怎么想的?你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既然跟去了,这不就是摆明了同意和人家睡觉?”
“你自己脑子拎不清,弄出这样的事,还好意思来警局,还要我也过来跟着丢人!”
“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不知自爱的女儿!”
“还有,现在出了这事,你是不是工作也没了?”
“我可告诉你,赶紧去找新工作,我可没钱养你!”
余颂一早就知道妈妈不喜欢自己,却没想到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攻击自己语言竟然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她停下脚步,转眸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她。
“妈,你真的是我妈妈吗?真的是你生下我的吗?”
余颂一听就皱了眉了,“你胡说八道什么?不是我生下你,你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没良心的白眼狼,现在长大翅膀硬了吧!”
“我告诉你,原先叫你给家里生活费,你没给就算了,等下个月,你必须每个月给我五千块!”
听着妈妈机关枪一样哒哒哒的朝自己输出,余颂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上下看了眼妈妈,随即突然笑了,只是笑里多了一些晶莹的泪珠。
齐染见她这么被自己妈妈说,又要上前帮忙,可却被乔淮意给拦下了。
“你拉我干嘛,你看看那女的说的像话吗?”
乔淮意抿直的嘴唇看向余颂和她妈妈的方向,随即说道:“你保护不了她一辈子,该让她自己生出爪牙自保了。”
齐染听了这话,还想辩驳来着,就听那边余颂说道:“好啊,我可以给你生活费,那家里拆迁的款项和分到的房子,你可以给我一部分吗?”
余母一定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疯了吧!你是女孩子,以后嫁人的,就是外人了!居然还想要娘家的房产钱财,还真的女生外向,吃里扒外!”
听到这话,余颂一点都不意外,“对啊,就像你说的,我是外人啊!既然是外人,干嘛要给你生活费呢?”
说着,她又看向了妈妈脖间的金项链,腕上的金镯子,还有耳朵上的金耳环。
“你现在真的已经到了需要我给生活费的年纪了吗?”
明明她还五十岁不到,家里拆迁不仅可以负担弟弟将来结婚的所有费用,还能让他们收租,不用任何辛劳的养老。
可她明明穿金戴银,却还要和自己要生活费,换做以前,余颂一定想办法给。
但她现在不会这么逼自己了。
就像齐染说的,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指望谁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呢?
余母被她怼的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好一会才骂道:“你这样白眼狼,我养大你,你就应该报答我!”
“只是五千,你就舍不得了吗?那以后我要是让你男朋友给一百万彩礼,岂不是要了你的命?”
一百万彩礼?
余颂听完都笑了,“一百万?您这是要卖女儿吗?”
她记得当初没拆迁的时候,她要上大学,光是学费那部分,妈妈就叫苦连天了。
说是这么多钱,还不如把她卖了!
最后还是自己想办法弄了助学贷款,自己进入大学后,一边打工一边学习,才撑过的那几年。
另外,如果不是弟弟恶意给她填了普通大专的志愿,以她的成绩报考好的学校,学费还会少很多。
可谁知父母得知了弟弟做了这事后,不仅没有责怪他,还说就算是好学校,他们也不会供她的。
因为女儿就是人家的人,是外人,不值得家里投资。
现在回想到这些,余颂依旧能气到要手抖的地步。
当年她选择的忍耐,选择了自己默默承受。
但今天她不想再忍了。
“妈,我叫您一声妈,您好好想想,您真的有把我当成女儿吗?”
“每次和弟弟有矛盾冲突的时候,你想过原因吗?你有设身处地的为我想过吗?”
“你跟我要钱的时候,你想过我每天是如何生活的吗?你在意过我工作辛不辛苦,外面有没有人欺负吗?”
“您叮嘱过我好好吃饭,天冷记得添衣吗?”
“那些一般人家父母对女儿的爱,您给过我吗?”
“我受了委屈,给您打电话的时候,您有完完整整听我说完过吗?”
余母被她连番的质问,弄的哑口无言。
可好一会后,还是不知悔改一般的反问道:“你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要我操心一辈子?”
“再说了,你弟弟还小,你当姐姐的,不该让着点吗?”
余颂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小?妈,他只比我小两岁。他现在也大学毕业了,却天天在家打游戏,你怎么不跟他要生活费呢?”
余母一听要跟儿子要钱,就白了她一眼。
“你疯了吧!我跟他要什么钱啊!家里的以后不都是他的,现在要了,以后也还是给他啊!”
听到这里,余颂就知道说再多也是没用。
三观不在一个水平,说什么都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