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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膑全军很快控制了整个平阳城,抓捕了两位国君未来得及逃跑的随从数百人,其中不乏大夫、将军级别的高官。

魏武卒从吕梁山中秘密潜来,全部都是山地步兵,没有车兵。但他们从平阳城中缴获了大量军辎武械、车辆马匹,立即临时武装起一支车兵,对韩赵两位国君展开衔尾追杀,又进一步扩大了战果。

不过,韩赵两军保护君上心切,一路上拼死抵抗,其中不乏悍不畏死,以命相搏的勇士,最终迟滞了魏武卒的进攻速度,韩赵两位国君得以逃离。

孙膑未能擒获或杀死韩、赵两位国君,心中不免遗憾,但此次作战目标主要是平阳城,对预料之外的因素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是故也就释然了。

孙膑下令收缩兵力,由进攻作战转为防守作战,全力巩固平阳之战的成果。

然后尽开平阳府库,补充装备,犒赏三军,开仓放粮,出榜安民,将平阳城牢牢控制在魏军手中。

浍水前线,太傅白圭快要顶不住了。

这些天来,白圭根据之前孙膑制定的作战策略,在浍水沿线深沟高垒,埋头死扛,坚决不主动出战,顶住了韩赵联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魏国河东军的怨气大了,没想到国君派了这样一位不知兵的老头来到前线,除了下令“顶住!顶住!”之外,不懂任何作战策略和谋划。

好几次,韩、赵联军在阵前大吃大喝、高声辱骂,把魏氏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白圭像没事人一样,坚决不许出战,就俩字:坚守!

从平阳城中逃跑出来的军卒,迅速跑到浍水前线报信:平阳城失守!韩侯、赵侯被从天而降的魏武卒撵得到处跑,速速回援!救驾!

这下子,韩、赵两国的前线指挥官都给吓呆了,如果国君有失,那么前线打得再好也没有卵用啊。

再者,功高莫过于救驾,这个时候得赶紧回师救驾啊!

但这么多的部队,撤退不能一哄而撤,必须层层掩护,梯次后撤。否则很容易被敌军衔尾追杀,造成炸营。

当部队炸了营,恐慌情绪开始蔓延,那么有多少人就等同于有多少只羊,自我践踏、自相残杀,因为在求生欲面前,一切阻碍都是敌人。

在战斗进行得顺利的时候,韩赵两军都还非常配合,毕竟有战功在诱惑。

但当撤退之时,谁都不愿意留下断后,不愿意牺牲自己的部队来给别人当垫脚石。

历史再一次重演,半夜时分,韩军突然不辞而别,连营地都没有收拾,就匆匆撤军。

赵军闻听大惊,立即收拾行装,匆忙撤退。

白圭这些天憋着一股劲,就等待这个时刻的出现。当敌楼之上的了望哨将敌军的情报汇总到白圭这里,一向以老好人形象示人的白圭一下子从地上弹射起来,花白的胡子被吹上了天,这段时间以来的憋屈,此刻全部化为出口吐芬芳:

“韩贼!赵狗!想特么溜,没那么容易!传本太傅命令:全军出击!给老子狠狠地打!打他个狗娘养的!”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还抽出了腰间从来不用的定剑,跃跃欲试地计划亲自冲锋,十几个亲卫拦都拦不住。

魏军从来没有见过白太尉如此热血与冲动,全军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从浍水水浅处涉水过河,嗷嗷叫着对韩赵联军衔尾追杀。

墨菲定理,简单说,就是怕什么来什么。韩赵两军都怕炸营,都怕被敌人咬住,不得不说,猜得真准!

魏国西河之军是久战悍卒,河东之军也是按照魏武卒的标准训练出来的,其战斗力同样不可小觑,否则魏国凭什么称霸战国初期数十年?

只是这些天来,白圭一直严格执行孙膑的计谋,坚守不出,以待时机。时机一到,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杀!

魏军的前锋部队就像饥饿了许久的猛虎一般,紧紧地咬住了赵国军队的尾巴。完全不顾什么阵法、战法,就是一个劲地猛砍猛杀,疯狂地向赵军发动攻击,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喊杀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然而,在战场上,这些因素都是战胜方的兴奋剂和催情素,只能换来更残酷、更无情的杀戮!

赵军被白圭率领的河东军衔尾追杀,陷入苦战之中;而提前逃离战场的韩军的处境也没有好到哪里,一头撞进了公叔痤布置好的大口袋里。

同样是魏武卒,跟随孙膑的一部已经打下了平阳城,正在吃香的、喝辣的,享受大开府库的封赏。而跟随公叔痤的一部,风餐露宿、幕天席地,大家都憋着一口气。

韩军急于回援平阳城,前去救驾,一路疾行,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达到了体力的极限。

看着丢盔卸甲一路跑来的韩军,公叔痤心生感慨:感慨其一,洗刷老夫耻辱的机会,终于来了!感慨其二,孙膑此子,真乃世之良才、国之栋梁也!

一名校尉悄悄贴了上来:“相国,下令吧!”

公叔痤冷静地道:“再等等!”

魏军伏于草莽之中,将先头部队放过,等韩军主将的兵车进入视线之后,公叔痤大声高喝:“放箭!”

“咻咻咻咻咻咻……”

无数道黑影从地平线上升腾而起,霎时遮天蔽日,如同一片黑色的乌云一般,铺天盖地般朝着韩军压迫而来。

“怦怦怦怦怦怦……”

箭矢如飞蝗般地袭向韩军,惨叫声此起彼伏,行军队形一时大乱,众人都在手忙脚乱地或寻找掩体、或操起盾牌。

更要命地是,处于伏击有利地形的魏军,几乎都把韩军将领当作活靶子。结果第一轮箭射下来,韩军将领连人带车带马就被射成了一堆荆棘丛。

不见车马,更不见人。

只有滴滴答答不停滴下的鲜血,提醒着一脸懵圈的韩军,这层密密麻麻的箭矢下方,埋葬着他们的将军。

三轮箭矢已过,韩军死伤枕藉、伤亡惨重。最重要的是失去了指挥官,整支队伍群龙无首、一片散沙。

公叔痤猛捋了一把胡须,大声下令:“全军出击!”

他突然感到下巴如针扎般的疼痛,低头一看,原来刚才捋胡须时太过兴奋了,硬生生给薅下一小撮胡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