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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程畿后方的这些蜀军老卒,都是数次在战场上刀尖舔血的人,此刻自然不怯场。特别是面对羌人这些非我族类,更加兴奋了,恨不得马上就能进行战斗,和眼前这些‘臭名昭着’的羌人痛快淋漓的大干一场!

不过,在这些老卒的后方,还是有很多新兵蛋子呢,他们就比较青涩了。有不少人都是这两年才招募的蜀中男儿,小的甚至只有十四五岁。他们从没经历过战争,现在大战在即,不由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这也是程畿的刻意安排,让久经沙场的老卒都顶在最前方,可以在双方接触的一瞬间,将战斗力最大化展现出来。然后更好对羌人造成威慑力,从而让后方的没经历过战争的新兵蛋子尽快进入状态。

“报,羌人已经向我们全速冲过来了,估摸着一刻钟后就会接战!”“来得好!”

程畿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羌人,他坚定的喊道:“我大蜀将士们,敌军羌狗就在前面,他们屡屡犯我国土,杀我臣民。三年前被太子赶出凉州,如今竟然贼心不死,再次来犯。我们众人在此地镇守三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今日,我程畿在此发誓,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退让一寸土地!死战不退,报效国恩!”慷慨激昂的誓词喊罢,身后的三千将士全部举着武器,大声高喊:“死战不退,报效国恩!”

一刻钟眨眼就到,阎行已经看到蜀军的前排队伍和程畿的将旗了,不由得眼神一紧:“程畿算你可怜,今日我就先拿你开刀了,记着下辈子不要跟着张鲁父子了!”

双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马上就到了羌骑的杀手锏骑射范围内了,阎行大喊:“弯弓,放箭!”一声令下,身后数千名羌人,齐刷刷举起了弓箭,瞬间遮天蔽日的箭矢就向着蜀军的阵中射去……

“举盾,格挡!”程畿也是飞快下令,然后自己也举起了一块盾牌,将头埋在了盾牌后。没办法,他是能文能武,但是都不太突出,自然和那些可以淡定击飞箭矢的一流猛将没法比,还是需要保护一下自己滴。

不过蜀军这边的盾牌其实没有多少,只能分开发放,一堆五六个人只能分得到一个盾牌,敌军箭矢射来时,这些蜀军将士们只能死死挤在一起,来挡住自己的要害部位,其他地方,只能看运气了……

几波箭雨射完,蜀军阵中有很多人都中箭倒地,有的当场毙命;有的被射中躯体,疼的死去活来的喊叫,也是丧失了战斗力。这些惨叫声无不影响着后方蜀军新兵的心情,让他们本来就紧张的小心脏,更加害怕了。

这就是战争吗?这就是死亡吗?

程畿只能大声呼喊:“兄弟们,不要怕,羌人只有这几波箭雨,下一步他们就要冲上来了,我们的绊马索准备!”程畿说的没错,羌骑几波箭雨过后,已经和蜀军方阵的距离迫近了,在这种距离下确实不需要再射箭了。

阎行本来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凭借他多年戎马生涯的经验,他慢慢减速了,让身后的一些羌人先冲了过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蜀军有许多埋伏,最前面奔跑的几个羌骑直接掉落进了陷马坑里,被里面的兵刃当场刺穿;还有一部分战马被绊马索绊倒,连人带马摔在地上,瞬间就被后方的人践踏成血水……

这些陷阱其实近乎是一次性的,因为陷马坑被发现后,敌方就可以绕过去了,甚至小的陷马坑掉进去几个人、几匹马就填满了,后方的羌人连绕都不需要,直接踏着己方将士们的尸体奔跑就是了。

至于绊马索更是这样,负责拉绳子的将士们只能拉一次,后续就会被羌人给杀害了。人家羌氐只是文明程度不高,但并不是傻子。

第一波陷阱造成了一部分羌骑减员后,阎行冷笑一声,再次纵马向前奔去,他要杀入蜀军阵中进行报仇了!而另一边的程畿也大喊:“将士们,给我杀!”

双方直接混战成一团,不得不说,骑兵的冲击力确实猛,几乎在一瞬间,蜀国前排的这些老卒就倒下一大半。这些老卒们有很多都是抱着和羌骑同归于尽的心态去决斗的,丝毫不躲闪,就是奔着战马去刺,只要将羌人打下马,后续就会有袍泽来进行补刀的。

不幸中的万幸是程畿列阵的地方挑选的较好,路途狭窄了一些,能同时冲锋的羌骑并不是太多。蜀军好歹还能坚持顶一顶,不至于瞬间溃败。

就这样,双方陷入了一片乱战之中。也是这时,双方的主将,程畿和阎行就在乱军中打了个照面,程畿和阎行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双方的情报系统也都提前知晓了对方情况。

程畿刚刺死一名羌人,在看到阎行之后,策马横枪,冷眼瞪着骑着高头大马、全副武装的阎行道:“你就是阎行吧?你身为汉人,怎能投奔残暴不仁的羌人?你竟然助纣为虐,率领羌人来攻占汉土,行如此偷鸡摸狗之事?”

阎行怒道:“难道这普天之下,汉人就全是高尚之人?羌人又全是残暴之人?”程畿一脸正气,并没有接阎行的这句话。

然后阎行继续说:“羌王苻坚在凉州经营数年,勤政爱民,没有伤害过一名汉人,赋税也要比雍州少得多,你管这叫残暴不仁?”

“张鲁父子连年征战,益州、雍州、凉州三州之地有多少百姓死于战乱?韩公和我的家眷上下几百口人,他们可都是无辜的,早都已经全部被张富屠戮,你管这叫仁义高尚?”

程畿不语,脸色也有些改变,这些事情他还真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阎行见他不说话了,又讥笑着质问程畿:“你也算刘焉旧部了,张鲁父子夺了刘焉的益州,你们这些旧臣反而更加死心塌地为张鲁父子卖命了,这是什么道理?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