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隆冬把凉在井里的两个西瓜拿上来,拿刀切开放在院子里的矮桌上,
“要吃瓜的自己拿。”
张海早跟张海越站在院子里,脱得只剩一条大裤衩。
打了清凉的井水,从头到脚浇下去,
哗——
一整天,浑身沾染的腐臭味,火药味儿,汗臭味儿,还有一身的暑气,全部冲了个干净。
“呼!痛快!”
张海早甩了甩脑袋,被张海越泼了一瓢水。
“别他妈跟狗似的乱甩!”
“操!孔雀你等着!”
张海早一脚踢在张海越屁股上,回头招呼墨邪和张麒灵,
“墨先生,黑爷,您二位也来试试,在南疆,这样冲凉才爽呢!”
墨邪闻言笑了笑,侧头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张麒灵。
百岁老人大张哥,大冬天晨练回来,在院子里用冷水洗头的事,
上辈子,吴邪和胖子不止跟他感叹过一次,
看着就觉得偏头痛要犯了。
但其实,因为张家人血液的特殊性,再加上他们从小接受的训练,
让他们在行动时能最快速度调动身体所有的能量充盈肌肉,
这导致他们的体温上升的速度也比正常人快很多。
而张麒灵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依仗于他心脏和血液,比起其他张家人有更加特殊的不同。
长时间的血热会导致高温症,而缓慢的散热会加速他降温时的排汗,导致脱水。
所以冬天洗凉水澡这种,有可能会让普通人生病的举动,
放在张麒灵身上,是件非常舒服的事。
更别说现在,他们在潮湿闷热的南疆。
墨邪笑着拒绝了张海早的邀请,拉着张麒灵回屋了。
洗澡,脱光了洗不是更舒服么~
打水仗这种充满童趣的事情当然也少不了。
只不过……
打着小算盘的某凶兽,原本想借机哄哄大猫,
谁想成了送上门的餐前点心,被大猫狠狠吃了个透。
“哑巴,出息了,跟我装生气……嗯?”
随身空间的疗养舱里,墨邪伸手把水温又调低了一点。
手收回来,搭在张麒灵的肩膀上,大掌握住他的后脖颈。
“我这提心吊胆了一路,想着怎么哄你,你跟我这儿憋着坏呢~”
很快,埋头苦干的大猫就用实际行动让他知道,
憋着的,不只是坏……
“艹!哑巴!你男人不是粽子!”
……
“哎哎哎!一码归一码啊!你这属于私报公仇!”
……
“哑巴你……艹!你要怼死我找新瞎子啊!!”
……
“把手撒开……听话……嘿你个小捣蛋……跟我玩儿这个是吧?”
……
“呼……行行行!你是真生气我知道了!”
……
“换个地儿行吗?瞎子这老胳膊老腿儿要折在你这儿了……”
……
“祖宗,你赢了……”
一个多小时后。
“这人的学习能力强,真是能体现在各个方面啊~”
墨邪胡噜了一把湿漉漉的猫毛,
“消气了?”
张麒灵穿裤子的动作顿了顿,“身体?”
虽然已经亲自确定过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完全木的问题”,墨邪拍拍胸脯,
“跟这傻逼诅咒斗了这么多年,你家瞎子就没输过~”
——从融合那天开始,墨邪就无时无刻不在遭受诅咒成倍的反噬。
贺酎说的话犹在耳畔。
爱人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苦痛,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种切身的痛苦,是任何人都无法感同身受的。
即便是最亲密的爱人,也不能。
张麒灵垂眸眨了下眼睛,
曾经漠然无视痛苦的他,如今只是旁观,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疼。
但他不擅长,也没必要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
他和墨邪,两个早就习惯与痛苦共存的人,
只需要将这种情绪化为动力,解决问题。
比起上一世,这已经是幸运到极致的情境了。
“宝贝儿”,墨邪走到他面前蹲下,抬头笑着跟他对视,
“你穿了我的裤子。”
新裤子是临走前白玛做的,
听说他们要来南疆,白玛挑了轻薄的料子,给两人一人做了两条七分裤,
原本还要调配一点驱蚊虫的草药,听说自家大儿是个行走的人形蚊香才作罢。
大猫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选择换裤子。
墨邪秉着互穿对方衣服是件很有情调的事,试了试他的。
裤腿瞬间“缩水”。
“哑巴,你得多吃点儿,裤腰勒得慌。”
咔哒——
回答他的,是张麒灵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