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形口像是一道无形屏障,将所有的光都挡在了外面,
一踏进来,视线好似被直接切断一样,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
“哑巴?”
自重生以后,墨邪已经很少再面临这种绝对黑暗的情况了,
他伸手到头顶,慢慢直起身子,发现天花板正好在两米的高度。
“闭眼。”
张麒灵的声音在他右前方不远处响起。
嘶啦——
随后就是布料撕扯的声音。
墨邪闭上眼睛,抬脚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
第三步刚刚踏出去,就被一双温凉的手摁住了肩膀,
紧接着腰腹处被围上来一圈毛绒触感。
“你撕的啥?”
墨邪闭着眼睛张开手臂,准确困住要转去他身后的人。
“毯子。”
随着清冷的声音靠近耳侧,一双手臂环住墨邪的腰身,伸到后面给他系住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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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趁我昏迷的时候看了我的纹身,才确定我是墨赫齐一族的人?”
墨邪咽下最后一口羊肉,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
张拂霖拦住要起身的白玛,自己开始收拾桌子上的骨头,默默道:
“是。”
胳膊被白玛轻轻拍了一下,张拂霖又补了一句:
“很抱歉未经你同意就这样做。”
“你在山谷里动手,是为了试探我。得知我叫黑瞎子,以为认错了人就想杀我。”
墨邪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但在动手时,又看到了我脖子上出现的纹身,所以才把我带回来,想确定一下。”
墨邪根本不用张拂霖坦白,自己就把之前的事情分析出来了。
张拂霖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只是补充道:
“暴风雪要来了,那里很危险。”
这不是重点。墨邪摆摆手: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那里的?”
其实他想说,你怎么能如此精确的知道碰瓷的时间人物地点?
张拂霖看看白玛,又看看他,张嘴吐出两个字:
“天授。”
什么玩意儿?
墨邪愣了一下。
“你是天授唱诗人?那也不该找到我啊!”
“我说的天授,并非藏教的‘伏藏’,而是一种相似的东西。”
张拂霖解释道:
“我的家族里,因为血脉关系,某些人到了一定年龄后,会在某个时间点,脑中突然出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我们称之为‘天授’。”
“那你的家族挺悲哀的。”
墨邪啧啧道:
“据我所知,这东西属于不可抗力,有这种传承的家族会背上非常沉重的使命,有些使命是要历经无数代人,倾尽全族之力去完成的。”
墨邪在自己的那个世界,曾经踏遍大小古墓,寻遍千古奇族,知道很多不符合常理的神奇故事。
“这可能就是宿命吧。”
张拂霖凄凉的笑笑:
“在我的家族里,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次被天授的机会。
这种机会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取决于血脉的纯度,血脉越纯的人,年龄越大,被天授的几率就越大。
这些人的一些行为使我的家族更加强大,所以很受族人们的尊敬。
但他们一旦完成天授的使命,马上就会失去自己所有的记忆,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的血纯度不高,而且才一百多岁,被天授的概率微乎其微。
曾经我失落的同时也觉得庆幸,虽然不能为家族做出更大的贡献,至少我可以做自己。
就在我遇见此生良人时,我祈祷天授永远不要降临到我的身上……”
一直安静的白玛突然伸出手,握住张拂霖的手,明显想安抚对方失落的情绪。
墨邪:……并没有被感动到,蟹蟹!
「惊!少年被小伙碰瓷,却发现彼此都是一百多岁的老妖怪!是逃脱了时间的铁拳,还是长生的不值钱?」
按照张拂霖“‘才’一百岁出头”的说法,他的家族应该都是长生者,那……
墨邪看向白玛,对方接触到他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啧!
他并不想打听百岁老人的爱情八卦,而是直接指出问题所在:
“你说经历天授的族人会失忆,所以你也是?”
“我不知道,但似乎是这样的。”
张拂霖面色凝重起来:
“我不确定的原因,是我被天授的内容。”
他皱起眉头,好像在努力组织语言。
“天授并不能用常理解释,但都是带着明确的目的,冥冥中有一股力量,驱赶着被天授者去完成这个目的,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不能停止,直到目的达成。
而我的天授,好像跟其他人不一样,那只是几个画面而已……”
张拂霖抬头看向墨邪:
“全部都是关于你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