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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们一路从实验基地里一路飞到了地下通道,随后又趁着孤儿院地表崩塌出的裂缝飞到了地平线之上。

一路上大大小小的碎石,钢筋,木屑,金属在我们身上造成了不少的伤,中途那台仿生机械兽的仿生骨架还不知怎么搞得,竟然跳了上来纠缠起了汉克诺夫,好在我及时出手,在汉克诺夫把它打飞的刹那,用『雷王律令』把它彻底劈成了碎屑,这才免得这东西再给我们找麻烦。

呼……这仿生骨架还真的是像他们的制造者那样阴魂不散呐。

轻微的鼾声伴随着一呼一吸的气流在我的脖颈处微微流淌,我低头一看,原来是路杰因为疲劳而睡着了。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真的是……每次都仗着自己的特殊体质乱来——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在船上偷偷和罗娜学了『保护结界』和『放大滤镜』!在爆炸的刹那,他同时使用两种魔法,为我们所有兽,还有这座地下研究所的绝大多数建筑结构都施加了如气泡一样的防护罩,将那些“超级炸弹”造成的破坏最小化。

但是,轮到他所发动的『保护结界』施加在他自己身上的时候,因为他自己的魔力不够,致使防护罩破破烂烂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瞬间重伤了他的身体,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疼,他所受伤的双臂,头部和腹部就已经开始复原了。

也就是说,我担心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我还是慢了一步,而且,我不仅是慢了一步,反而还被他给保护了。

虽然对于他这下总算有能实现“自己要保护大家,为大家做点什么”的愿望的力量感到开心,但是,这种仗着自己死不了就乱来的行为更让我觉得愤怒。

他这种特殊体质的真相与本质,到底是怎样的,我们谁也不能给出准确的定论,也就是说,它的效果,究竟是永久性的,还是有着某些时间、次数、触发条件上的限制,我们也全都不知道,万一哪天这小子又一次仗着自己的这种体质乱来,把自己搞得身受重伤,而那个时候要是恰好不满足其触发条件或者时效已到的话……

要是这样的话,纵使我有灵活的头脑和三寸不烂之舌,也真的没办法给任何兽一个完美的交代,尤其是无法给自己一个完美的交代。

但是,我也想好了……如果真的出现那样的情况的话,我会永远对他负责的——他日后的吃穿住行,日常起居,以及治疗所用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

毕竟,如果不是我的话,如果他的兽生当中从来都没有我的出现的话,那么恐怕他现在正应该悠闲地度过他的暑假时光,而不是跟着我在异国他乡进行这场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冒险旅程。

于他来讲,我或许是不幸的开端……

看着他熟睡的面庞,我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旋即,我扫视四方,终于在通往孤儿院的小路旁边发现了基托内和甘棠小姐的身影。

“你们……你们居然活着出来了!太好了!太好了!真的是吓死我了!”

甘棠小姐看到我们活着出来显得非常激动,直接扑到了我的身上,但我却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道。

“那个,基托内一直都像这样昏睡不醒吗?”

“啊,抱歉,太激动了……那个,他是这样的,一直都在昏睡,那个……我刚刚突然听到有爆炸的声音,然后,然后发现墙壁在颤动,所以,所以被吓了一大跳,然后就赶快扛着他跑了出来……然后……”

看得出来,甘棠小姐已经被吓破胆了,说话都语无伦次的,她作为一个官方媒体从事者,虽然去过世界的大江南北,但是离死亡近在咫尺,自己所在的地面之下还有一群丧心病狂的科学家和他们的实验基地——想必,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回遇到的吧?所以在我看来,被吓成这个样子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即便是被吓成这个样子,她也仍然告诉了我基托内的状况,这也属实是不易了,不过,她的回答就更让我觉得奇怪了。

既然基托内一直在昏睡,那么……他到底是怎么把哪条短信发给我的?

难道是定时发送?可问题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消息,他要选择定时发送,而且还要在那个节骨眼上发送给我们呢?

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难道,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对我们有所保留吗——就像他一直都没和我们说过的那两台他从『泰伯维尔』组织里带出来的装备?

这让我对基托内原先抱有的戒心再次被拾起。

“唉,真是可惜了呢……我的宅邸。”

这时候,我冷不丁地听到汉克诺夫捏着嗓子如此说道。

“诶?”

我转头看向汉克诺夫,只见他双手的小指翘起,一手托腮,背部挺直,双脚呈一前一后地姿势站在地上,一举一动都像是个贵妇一样。

“你在发什么神经?干嘛表现得像个雌兽一样……”

我如此说道,而汉克诺夫听到我的声音,就像是大梦初醒一般,迷茫地看着四周。

“咋啦?咱们出来啦?!”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问道。

“啊,当然啊。”

我点头道。

“不是,刚才不应该是……是在那个地下研究所吗?怎么这么快就……”

“你没事吧?”

我傻眼似地看着汉克诺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真的无比奇怪。

但下一秒,四周的一切都像是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无疑,这是缪斯干的好事。

紧接着,缪斯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安地看着四周。

“缪斯,你怎么了?难道是发现什么了吗?”

“没,或许又是我的错觉吧……对了,那个孩子的幽灵现在怎么样了?”

她摇了摇头,说道,随后又问起了瓦格纳的状况。

我看了一眼只剩下一团火焰的瓦格纳,向缪斯指了指他,说道。

“唉……不容乐观啊,那些火焰,就剩一团了,灭得很快。”

“的确很快,快得都有些不太正常了,正常来讲它应该还剩三团火才对。”

“那为什么会灭得那么快呢?”

我问道,缪斯又摇了摇头。

“我真的不清楚,或许……”

随后,她沉思片刻,欲言又止了好一阵子,这才开口道。

“你记得我最开始提过一嘴的那句话吗?”

……

——以下为果戈里主视角——

真是无聊啊,这群浑身血腥味的蠢货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看着他们一个个都中枪倒地,我倒是觉得可惜了起来,如果不是在战略性撤退的路上的话,这群家伙的尸体绝对能给我的研究提供足够多的实验材料。

而且,在这里待着也太浪费时间了——现在实验基地也已经炸毁,要是被这群家伙一直缠着,只怕撤退计划会不那么完美啊。

我这兽可是很讲究时间观念的——在刚刚制定好的撤退计划中,我所要求自己抵达旭日港码头时间的是下午3点45分,虽然那个时候距离登船启航的时间还有1小时21分钟,但现在已经是2点58分了,要是再这么拖下去的话,只怕我无法准时抵达码头那里啊。

好了,也该收场了。

做好了收场的决定,我站起身来,但却突然感到脖子一疼——兴许是有子弹刚好擦过我的后脖颈吧,无妨,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解决这群蠢货们。

我按下腰带上的按钮,随后启动『纳贝流士』装载在胸口上的阳电子炮——这可是『纳贝流士』的核心装备,『第三阶梯?巴甫洛夫』阁下的五大毕生之研的其中一件,我想,它经过『非凡系统』的加持,一定会爆发出比原本更为恐怖的威力吧。

为此,我也打开了『纳贝流士』上面的电子防护装置和高分子反后推力吸盘,把自己牢牢地钉在大地之上,正准备向着他们所有兽进行扫射的刹那,却听到一声巨响,随后,一道雷电命中了我的身体——好在防护装置也能尽可能减弱如同电流所造成的伤害,否则我大抵会被这突如其来的雷电烧成焦炭。

不过,在『纳贝流士』尽可能抵消掉雷电带来的伤害的同时,魔力监测装置也叮叮作响。

这就意味着,刚刚的雷电,不是普通的雷电,而是魔法所致。

啧,难道是那个胖小鬼吗?他居然没被炸死?真够邪门的。

“好了,适可而止吧,一切的始作俑者。”

下一秒,那胖小鬼的声音传来,我的猜测被印证了。

风雨渐停,我正想把矛头对准他,但却听到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为什么要杀了我?”

嗯?这是怎么回事?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别过来!别过来!我没杀你们!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别来找我!快给我滚!滚啊!”

那个果戈里手舞足蹈地大吼大叫,像是看到了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一样,并一步步地向着山间小路的边缘退去。

娄鸣一言不发,只是睁大双眼,怔怔地看着果戈里发疯。

“他到底咋啦?!”

我问娄鸣道,而娄鸣咽了口口水,之后说道。

“不清楚……或许……这里有,和瓦格纳一样的存在,也说不定。”

娄鸣目不转睛地看着果戈里,看起来,他现在比我还摸不着头脑哩。

“所以他被冤魂缠身了吗?”

我又问道,而娄鸣如此回答道。

“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你还最好还是过去拉他一把好了,他要是死了,咱们也好,警方也好,可就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凭啥是我去?”

“好好好,我去行……哎呦,你看看你磨蹭什么,这下好了,他自己摔下去了!”

娄鸣刚想去,果戈里就从路边摔下了山头,他便又开始没好气地埋怨我起来。

“那你现在还在这里磨叽个啥啊?!快点看看去吧!”

说罢,我把娄鸣夹在自己胳肢窝下,也不管他这样难受与否,冲到了小路的边缘处,只是再到那里一看,好嘛,还■■不如不看呢——这家伙被摔了个粉碎,装甲和碎■碎■脑■皮毛都混在了一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搞得我明明中午没吃饭,肚子里却也一阵翻滚起来了。

“啧啧啧,他这样算不算罪有应得呢?”

我转头问娄鸣道,然而娄鸣却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

“不知道,不过你先把我放下行吗?你腋下出汗之后真的好难闻啊……”

“诶!你■■别老挑我毛病行不?!我■■又不能控制自己出汗!”

“总之……你先把我放下来,咱们还得干别的事情去呢!”

“啊?果戈里死了,那个‘虫子院长’也搞定了,孤儿院也炸了,『蜃楼之镜』也到手了,这车孤儿啥的也都在上面,还有啥事要处理啊?”

我边说,边放下娄鸣,他也是揣起手来,摆出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说道。

“哼,要处理的事情,还多的是呢……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雨已经停了,留下满地的雨水,或聚集成股,在地面上流淌着,向着河流的方向交汇而去,或与地面结合,变成棕灰色的泥巴,粘在我们的鞋底和鞋面之上,或成为一个个的小水潭,如同光滑的镜面一般,映射着这个世界的一切事物。

四周的两三股气流吹拂成风,漫无目的地游走着,自在逍遥地飘荡着,萦绕在我们的身边。

天上的乌云的颜色减淡,原本铅黑色的,变成了浅灰色,浅灰色的,则变成了白色——但,他们仍然是铺满了整片天空,如同一个趴在■客身上,不要到自己的“服务费”就不撒手的,贪财又难缠的小■子一样。

太阳始终没有露面,我很想知道,它究竟是因为像我小学时候的书上的描写那样,是害羞得不敢露面呢,还是觉得……

这场演出仍然没有结束,还不到让自己露面,为我们这些演员送上掌声的时候呢?一如娄鸣说的那样——“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不知怎的,我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总觉得,把那个“虫子院长”的骸骨抡飞后,自己的意识就突然消失这件事,有点不太对劲啊。

是我太累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