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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第二次相恋 > 第519章 合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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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小叔最终使用自尽的方式解决争端,只是我一直不明白,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他死了难道三房就能听我的吗?且不说疏忆方才因为我的失误丧命、泽宁作为继承人会不会听我的,我们平时关系再好也没有亲姐弟好的,她没有在葬礼上跟我闹起来已经谢天谢地了,而且就算泽宁心甘情愿带着全家在我手下讨生活,他一个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们小辈就能做到了?泽宁还没成年呢,她的处境甚至不如当初的我。

我一面忙活着葬礼的事情一面想着,高辛辞本意是拉我回医院,我给拒了,我想我必得在着满目苍白中想清才好,也得护好仅剩的这几个孩子,三房一夕崩裂,想要趁乱的人少不了,我经历过的事情不会让他们经历一遍,权当是感谢小叔没有把我一起拉下楼,给我女儿留了条后路吧。

只是令人稀奇的、这一下午我跳出来主持,三奶奶和小婶对我竟都没什么红脸了,呛也不呛一句,说是无视又不然,我指挥人搭台子挂旗子甚至还会帮我,我险些要以为他们是怕了我呢,结果裴圳在角落里抹完眼泪也来嘘寒问暖。

“所以、你们都不觉得是我的错吗?”我苦笑笑问一旁眼睛通红肿胀的裴叔。

他带着九十九分的疲惫转过来,理解清楚意思后轻轻拍拍我,但笑属实是有点难了:“傻姑娘,跟你有什么关系,该说是他吓着你才对,至于疏忆,真凶都亲口承认了,手段卑鄙恶毒,就是当时我在那里也未必防范的及,何况你也被傅鸣堂算计在内……你小叔气头上说的那些话你别听,他死了,就原谅他吧。”

我或许真释然了些,至于什么原谅,从来就没恨过,何谈原谅?

小叔已经是这个家里难得对我好的人,至少,他从上一世到现在完全没有变过,爱和恨都写在脸上,而老傅和二叔已经变得让我认不出了。

我转身对着灵堂那个大大的“奠”字跪着,在我之后,小叔剩下的孩子们,及三房后世子孙都齐刷刷的跪在垫子上真心或假意的抹眼泪,一排排看上去多壮观呢?一个人厉害了一辈子,到最后结局都差不多,能相比的也就看这一天有多少人给他披麻戴孝,但其实、孝敬若也是假的,倒不如像澄澄那样坦诚。

他站在一旁没个好脸色,因为他的缘故,长房许多小辈也想跪不敢跪,按理家里是没这个规矩的,怎么说都还姓傅,没说长房就不能跪三房,何况我还在这儿起这个带头作用,赶在泽宁他们之前就跪着了,可澄澄就是不满。

我容许他不满,只要别把灵堂砸了,随他去吧。

于是连刚进门的高辛辞和梁森也被他拦住了,高辛辞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过门的姑爷,不好给一个外姓的叔叔行大礼,上了香就退到一边帮着收拾,除了想把跟在我身边跪的“理直气壮”的之之一脚踹倒外也无伤大雅,梁森随着一块上香,他还犹豫了下,最终裴圳先看穿他心思,主动上前来扶我。

“时时,你身体也没恢复好,去医院吧,听话,这边有我看着呢,你小叔就比你大十几岁,本来你也不用替他守灵,泽宁大了,她够当家的。”

泽宁在侧后边揩了把眼泪:“姐姐,你去休息吧,我会像当初的你一样、带着弟弟妹妹们扛起傅家的。”

“千万不要像我。”我心口恍惚间一拧,将手捂着才稍稍缓和,回过头实在是展现不出一点鼓励的掉泪:“姐姐就快撑不住了……”

之之绕过裴圳过来扶我,梁森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看过威廉的眼色后便去招待客人,临江还是有不少人愿意趁此机会来拉近某些关系的,提前一天过来,提供人也好物也好,多少能换来些好处,真心想帮忙的世交也有,最需要招待的也就是后者,赵家叔叔阿姨近日难得露面,出门便是这种景观,难免唏嘘,寒家寒阿姨于我家是亲家,平日里的轻浮在遇上这种事时也收敛,孟钦元和向令琛就不说了,与我们是平辈,相处这些年没有二话,来了就自觉当是主家招待客人。

灵堂没收拾完全,小叔的尸身也需要一段时间处理,来吊唁的无论是不是好心我们也不能“吓”着人家,除了侯叔叔和念念,这世上谁还会对“肉泥”毫无波澜甚至略微新鲜的?于是外人便一律送到榭雨书和宴会厅去吃喝哀悼。

却不曾想我这一举才是彻底碎了某些人的羞耻心,装也不装了,稍稍压着点嗓子便上前拍我询问:“惜时小姐,三爷已意外故去,财产分配一类的是不是也得早做决断?泽宁小姐尚小,您是嫡系的还是长姐,这家里也只有全仰仗你了。”

我听不惯他奉承,唯有一腔恨意转过头:“人才刚死,你就那么坐不住!”

这一声吓倒了不少窃窃私语的人,或惊愕或轻蔑的看我,我也明白他们想什么,小叔带我到钟楼后我便与三房结了梁子,死没死都是罪孽,他们定会想我是不是要侵占三房家产,他们不在意我是否欺压继承人,只在意别少了他们该分的一成,小叔的家产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几十年积攒下来那也是三千七百多亿,一成是三百亿上,三房人少,一百五十人,平分都该有两亿的,谁不惦记?

我说罢咳嗽两声,亏得还是小婶在那儿帮我拍两下,眼里全然无光,仿佛不甚在意了,又像是认命,之之则担起个“审判者”的身份,当即扯着人领子就要动手,被三房众人一起起身拦下,咋咋呼呼的问我要说法,说长房一个非掌家的掌事凭什么对三房主家动手,他甚至不该处在九阶掌事的位置上,德不配位,样子是说之之,实际个个都是骂我。

泽宁的训斥也没人听得进,我几乎已经看到孩子们将来的路了,为谁都得撑着起来吼一句:“闭嘴!再有起哄的,一律逐出傅家!是,我是没有处置三房的权力,但随机扔几个人出去也不是大事,你们当中、谁想做这个冤大头啊!”

场上顿时鸦雀无声,澄澄还怕我不够呢,快走几步过来把之之攘开站我身后,泽宁也护着一群小尾巴。

我又捂着嘴咳嗽,许久才好了,低下声来:“没人想抢你们的家产,只要老老实实的拿属于自己那份,大家还像从前一样过日子,你们的一成我会按照亲疏在葬礼过后分发,至于剩下九成家产,就按照小叔从前写的遗嘱,泽宁是继承人,得七成,泽欣要外嫁,不在继承人之列,她的嫁妆早就分出来了,我会跟三夫人分配完毕转到她名下,余下两成疏童和泽禄平分,两个孩子年纪小,固定资产先由三夫人打理,公司的事情交给裴叔,谁还有意见现在就说明白了,别在明天客人来了给我丢人,我可就不饶人了。”

大部分人噤若寒蝉,左右看看不想做出头鸟,财产到手,心满意足,不老实也仅仅体现在手脚上,你指指我,我指指你,最后还是澄澄替他们说想说的话。

“我姐姐要真是贪财的人,哪还有我站在这里,长房家业庞大,掌家原本也是她,何必大费周章来抢你们三房几个钱。”澄澄冷哼道。

三房表叔装傻一笑,微微躬身:“那可说不准,疏愈少爷,您和惜时小姐是一家手足,我们泽宁小姐只是堂妹,自然比不得,何况惜时小姐就算谦让也不是这么个理儿,她当初也没打算给您那么多家私啊,是争不过吧……”

“你……”澄澄语塞,我赶忙把他拦着别去较真,想了想又示意之之把高辛辞叫进来,澄澄大抵意识到什么,苦着张脸却也无可奈何,对上高辛辞还懵着的面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怎样也不肯给他让个位置,高辛辞之好站在我右侧,顶了泽宁半米远。

我伸手去牵着高辛辞的手抬起来:“各位,这就是我无权继承傅家财产最好的证明,我也是要外嫁的,你们三房正儿八经的泽欣小姐都遵守规矩了,我一个做侄女的怎么惦记自己叔叔财产?我们长房掌家也不是你们眼中蛮横霸道的人,是我自己、意识到了自己身份。”

表叔愣了下,顿时喜笑颜开:“是么?那是好事啊,惜时小姐难过这么多年也总算是苦尽甘来,婚事该早早定下才成,趁着江苓小姐和江蕴小姐还小,只当您是头婚,也不至于提起江先生这个生父难过,也影响跟继父培养父女之情不是?”

“你嘴里能不能吐出一句好话?闭上嘴没人把你当哑巴!”之之咬牙切齿怼了句。

我也将目光移向高辛辞装个样,他这会儿要不知道苓苓蕴蕴的事估计真得伤心,不过这藏不住得意也不是个事儿啊……我悄悄拧他一把,面不改色去回应:“守孝呢,表叔您能说出个好字,我权当您是小心眼,因为小叔吼过您几句您记仇了、把气撒到葬礼上来吧,并无太大恶意。”

表叔打个哆嗦,连忙退后:“我、我可没有啊!我是真为您开心,既有高家姻缘富贵,那您确实看不上三房这点小利了……”

“钱财于我只是云烟,又不是没吃没喝了,就算不嫁人,我家澄澄也少不了养着他姐姐,不劳各位费心。”我叹口气,招手叫过角落里站着的孟杭笙和向令琛:“如今三房继承人年纪尚小,我知道各位除了分配之外,日后也难免为柯玹收益上心,泽宁有领导之能,却没有替她出面的帮手,何况她还有学业未完,大部分精力还是要放在学校,我今日便替她想好副手人选,裴叔替疏童和泽禄管理财产已足以殚精竭虑,若还有精力那是他自己的事,我至少还要提两个,杭笙,北吟,去把你们哥哥叫来吧。”

一位堂嫂脸色一变,忙拦下差点跑出去的两个孩子,扯着嘴角艰难一笑:“大小姐是说孟钦元和向令琛?两位确实出类拔萃,但孟总和向总毕竟是外人呐,而且……”

“你是想说他们一直在澄澄麾下做事吧。”我接上,苦笑之后又上前几步:“堂嫂,那我问你,你现在也是丧偶的人,你孩子也小,名下资产是谁在打理呢?是你自己吗?还是你的姐姐替侄儿打理财产是假,惦记我疏昀哥哥遗产是真,你姐姐从前也是替我父亲做事的呢,你千万小心一点。”

堂嫂不吭声了,退回去比表叔还安宁。

我回到原来位置上平视众人:“不若大家一起想想吧,这世上、大多是友情更近还是亲兄弟更近?”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憋出个“自然是亲兄弟”。

我继续:“上下属关系更近还是联姻亲家更近?”

众人:“自然是亲家更近……”

我嗤笑:“那我难道能驱使孟总和向总掏空我妹妹家产、拿来奉献长房吗?就是他们自己也不能争夺,泽宁的未婚夫杭笙是入赘来傅家的,泽欣更是没有半分继承权,孟总和向总无非依靠自己的好心和勤恳挣到属于自己的一点工钱罢了,再说了若真有异,我这个堂姐还没死呢。”

底下安静了,反倒是泽宁拉了拉我,神色带点捉摸不透的伤心:“姐姐,你为什么不自己帮我打理?”

我轻轻拍拍她头:“姐姐不是做生意的料,就不折腾了,你要是一点时间都挤不出,你母亲也是名校毕业的,她曾替你父亲料理很多事情,业绩颇丰,只是要辛苦小婶了。”我说罢朝着小婶的方向微微躬身。

小婶略有些惊讶,转瞬也被痛苦压下,硬撑着才有气无力的回复:“照顾自己女儿有什么辛苦的,劳累的是你才对,事情了了就去休息吧,你小叔对不住你,别再把你身体拖垮了……杭笙,北吟,去找人吧。”

“好。”北吟应了声,拉着杭笙就要走,谁料又被拦下。

这次不是烦人的亲戚了,是个意想不到的,虽不是傅家主家,但那是跟老爷子一起闯出傅家江山的功臣,早就退休了,但至今依然被供养着,平素不出南院门,今天出来,我以为他是来吊唁的,可谁吊唁会带那么多管事?个个精壮,如果不是他跟小叔关系一向好,我都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

“褚山爷爷。”我躬了躬身,众人也紧随其后,恭恭敬敬的向来人问好。

褚山不语,揽着两个孩子回来,先去棺材旁边瞧过小叔老泪纵横之后才深呼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大小姐、不用麻烦了,事到如今鸣延已死,没有三房了,更不必说分财产的事,我今天来,就是送你爷爷留下的遗嘱公证书,三房柯玹集团、你小叔只有在活着的时候拥有管理权,在他死后,柯玹集团全权由你继承,由柯玹经营获得的房产、车产以及流动资金等也过继你名下,三房原地解散,傅家不再供养三代以外的亲戚,自然,后者你要是有别的想法可以另当别论,我说完了,你处置吧。”

话音落下,不止是在场众人,连我自己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