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一定吧?只要买通了张角的亲卫,外面的人也能做到。”
朱涵不想承认,也不愿承认,但又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他的反驳逐渐变得苍白无力。
“如何做到?”
墨尘有些好笑,此时,大家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哪怕是没有观众,这出戏也得继续演下去。
“朱小子,你以为张角是寻常货色?起兵造反也是意气用事不成?”
“谋划十余年,其中牵扯了多少势力?又有谁知道?”
“威逼,利诱都可以啊!毕竟,人无完人,总有人会反水,就像那个唐周。”
朱涵倔强的说道。
墨尘呵呵一笑,看着朱涵的眼神,颇有些耐人寻味。
“朱小子,你觉得自己要用多大的代价,才能让张虎反叛张角,今后只听你一人命令?”
“这个,张虎对张角太忠心了,而且看得出来,那种忠心不是高官厚禄就能达到的效果,那是一种盲目的崇拜,就仿佛,张虎自己的这一生,就是为了张角而活一样。”
朱涵仔细思考了一下,苦笑着回道:“别说是张虎了,就连张角送我的那些黄巾力士,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策反的,他们,与其说是近卫,还不如说是死士。”
张辽突然醒悟过来,刚想说话,却又看到了朱涵那满脸纠结的表情,又非常识趣地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连你这个张角的女婿都没有法子能策反那些人,试问在这个天下,又有谁能做得到?”墨尘见朱涵渐渐接受这个现实后,开解道:“所以说啊,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自己又不能改变的话,那何不顺其自然?”
“让它就如对方的意,这样发展下去!”
朱涵神色复杂,看了看低着头的张辽后,又看向戏志才,起初,他自己也不是太确定,现在听完了墨尘的话后,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枚棋子,任人操控,不能改变自己命运的马前卒。
要不是韩珩提前传回消息,那朱涵肯定会听从张角的吩咐,提前造反,为他吸引孟益的目光。
而现在,朱涵知道了以后,就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比不知道还要让人难受。
“那…张角又是怎么知道唐周会提前告密的?”
朱涵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落寞的问道。
“而且,他有怎么知道,我就能把孟益给拖死在幽州?他就这么看得起我?”
“唐周何时去告密,重要吗?”墨尘微微一笑,眼中尽是睿智,道:“至于你后面的这个问题,你真以为张角不断向你输送人力物力是出于好心不成?”
“难道不是吗?我可是他唯一的女婿,他百年之后,这些东西还不是得留给我?”
朱涵眼神恍惚,气场渐渐变弱,此时的他,就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对生活不再留念。
“朱小子,你就这样消沉下去了?”墨尘看着朱涵呵呵一笑,随即指着戏志才、张辽他们说道:“你文有戏志才,武有张文远,麾下猛将亦是不少,张角既然想让你来当这个出头鸟,那我们何不如了他的意,打出风采来,打出让他张角都为之惊愕的战绩来?”
“打到朝廷不得不选择跟我们妥协,不就成了?
“到头来,还不是一样,为张角做嫁衣?”朱涵突然发现,自己就像个小丑,不管如何努力,都只是那些大佬打发时间的笑料罢了。
“谁都想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啊,哪怕是咱们的天子陛下,也不见能真正活成他想要的样子。”
墨尘叹息一声,道:“以前你只是小打小闹,或许会有惊人一瞥,但是今后,你即将踏入高层势力的角逐之中,现在不过是一碟开胃小菜罢了,你就被打击得如此消沉,那在今后的日子,你还过不过了?”
“主公,也正是如此,属下才建议主公率先动手,以雷霆之势席卷代郡,让孟益反应不过来,打乱他们的部署。”
就在朱涵犹豫之际,戏志才突然起身抱拳说道:“他们想让我们为棋子,那也要我们答应才行。”
“志才所言不错,管他想怎地怎地,只要拳头够大,谁就说了算,我们现在虽然不如人,还需寄人篱下,但这并不代表以后我们就会一直寄人篱下。”
张辽最为愤慨,语气也最是冲动,但他的话却犹如一道明光,在朱涵眼前划过,为他照亮了那么一点方向。
“我们产业中,有多少张角的人?”朱涵沉默许久,突然阴沉着脸,问道。
“啥?”
张辽一愣,似乎是没有听清朱涵的问题。
“主公,时机不对。”
戏志才脸色微变,回道。
“朱小子,你管他有多少人做甚?只要你做的比张角大,那些人自然而然地也就会变成你的人。”
墨尘见朱涵还要在这件事上较真,纳闷地说道。
“那吕布的事情,我们又该如何处理?若是今晚就出兵,那肯定少不了吕布麾下的骑兵。”
朱涵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该怎么做了以后,问道。
“局势突变,那我们也该顺应做出改变,让吕布率军奔袭高柳城,便可水到渠成。”
对此,戏志才早有腹稿,朱涵话音才刚落,他就给出了建议。
“对啊,有什么事情能比让吕布直接攻城来得更猛烈的?”墨尘觉得朱涵现在有些头昏了,竟然会问出这种惹人发笑的问题。
不过,朱涵是主君,墨尘即便是再怎么倚老卖老,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笑出来。
“对啊,只要吕布去攻城,那他就是反贼,到时候我们再向并州散散风,让王家人知道王柔是吕布杀的后,到时候就算是主公你不要他了,他也会死皮赖脸地黏过来。”
张辽一副‘理应如此’表情在那说着,可当其他人的目光投过来后,他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刚才的话,随后弱弱地说了一句。
“最起码在这几年里,他不敢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