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县长,本官都来代郡上任几个月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秦县长呢,你这大忙人,来你家门口站半天,不闹点动静还见不到,你比我还忙。”
对于这老奸巨猾的人来说,朱涵十分不喜,特别这人如今还是自己的下属,朱涵有的是整治他的手段。
“下官惶恐,只因…只因诸事缠身,下官一直没有时间前去拜会太守大人,此乃下官之过也,还请朱太守看在下官勤俭为民的情况上,饶过下官这一次。”
朱涵一来就问罪,秦于世听得头皮发麻,只能胡编了一个理由,企图瞒混过去,不过听这语气,他还真不是很怕朱涵。
“可真够勤俭的!”瞥了眼豪华府邸,朱涵无奈地吐槽了一句,这脸皮可真够厚的,居然睁眼说瞎话。
“我这人呐,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你不来见我,这不,我就亲自来见你了,你说是吧,苏强成。”
苏强成也不喜欢这种官场客套,此时听朱涵问来,也跟着说道:“朱大人日理万机,乃我代郡官员之首,岂能让上官来见下官,我们没有去见,那就是我们的过错,我有错在先,朱太守想要怎么罚,我都接受。”
“呵呵,苏强成啊苏强成,本官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相比较文人,武人的性子要耿直一些,没有文人那么多的弯弯绕,好管理一些。
“秦县长,你就不打算请本官进去坐坐?”
“太守大人能光临寒舍,实乃下官的福气,下官岂敢拒之门外?请,快请!”
秦于世不知道朱涵在打着什么算盘,不过把朱涵给晾在门口确实有失妥当。
进了门,入了座以后,朱涵这才拉着裴元绍聊起了家常。
“元绍兄弟,你说你来代郡怎么不去高柳啊?”
“这次时间紧迫,等办完了道人县的事情,在下还得赶回去复命,还请朱太守见谅啊!”
“咱们兄弟两别说的那么见外,你不来找我的话,没事啊,我这不就自己来找你了吗?”
“朱太守此番是专门为在下来的?”
“是啊,一听说你来了道人县,我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你看,到现在都还饿着肚子呢!”
“看这事弄得,在下怪不好意思的,秦家主,你让人赶紧去准备点饭菜,朱大人还没吃饭呢,让人家饿着肚子,不好。”
三言两语,裴元绍就被说得无地自容,连忙朝秦于世吩咐道。
“怪我,怪我,我这就去让人准备饭菜,不,我亲自去。”
秦于世见朱涵与裴元绍正在那聊得火热,气氛之融洽,让秦于世羡慕不已,现在有了自己表现的机会,他哪会错过,起身就急步离开了。
“哟,看来咱们的元绍兄弟还是这秦府的贵客呢,你们看,咱们都坐着半天了,也就混了杯热茶,咱们的元绍兄弟一开口,这热乎饭就有着落了,说不定还能混口酒喝。”
朱涵咧嘴一笑,打趣了裴元绍一句,然后朝苏强成问道:“强成,去你家不会也是这待遇吧?”
“怎么可能,我苏家是最好客的,朱太守若去,肯定不会让你饿肚子。”
苏强成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可不像秦于世一样见人下菜碟,谁去我都会热情招待。”
“呀?原来是我们不够格啊?还没达到人家秦县长设宴款待的级别。”
苏强成的话太实在了,听得朱涵是又生气又想笑,同时也感叹苏强成这个愣头青的性子也太耿直了一些,说话没遮没拦的,当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朱大人说笑了,秦县长是因为没见过朱太守这么大的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罢了,他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人。”
苏强成被怼得不知该怎么回话,同时他也认识到了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只好讪笑着不敢再回话。裴元绍见状后,连忙出声解释起来。
“吃不吃饭的倒也无所谓,本官这次来,只为和元绍兄弟叙叙旧,不知元绍兄弟来道人县所谓何事啊?”
不管秦于世刚才是在生着闷气还是有意怠慢,朱涵都不会放在心上,毕竟,他就要被撸了,朱涵可没有那么大闲心理会。
朱涵关心的还是裴元绍来道人县的目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由不得他不上心。
“咳,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渠帅让我来道人县买点铁。”
裴元绍毫不在意道:“都来了好几天了,价格一直没谈拢。”
要不是刚才看见裴元绍使唤秦于世,朱涵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不过既然人家不想说实话,朱涵也识趣地不提。
“买铁啊?这倒是不巧了,兄弟我也是来买铁的。”
“大人你亲自来,想必这回买得不少吧?”
裴元绍没有多少心眼儿,朱涵此行又带了周仓等熟面孔,他更是倍感亲近,加之连张角的亲将张虎都跟在朱涵身边,他是既羡慕又后悔。
“不多,也就是准备把道人县的量给包圆了。”
朱涵摆摆手,笑道:“元绍兄弟你这趟怕是要白跑了。”
“还想包圆?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什么德行,想买铁,得我们买了才能轮得到你们。”
裴元绍旁边一位长得精壮的汉子冷哼道。
从刚才到现在这位汉子就对朱涵表露着敌意,就像朱涵欠他五百万似的,现在听到朱涵还是来跟他们抢生意的后,汉子的敌意就毫无保留的展露了出来。
“你们买个屁,我家主公若是不点头,别说是买铁,这道门你们都别想跨出去。”
典韦早就看这位汉子不爽了,现在他又当众冲撞朱涵,典韦抱着手挑衅地瞪着骂道:“别拿那眼神看我,不服气咱们就下场练练。”
“朱大人,这就是你的御下之道?”邓茂冷笑连连,作为程远志的左右手,他可不怕典韦,哪怕典韦比他厉害,他也看不上。
武艺高强,却甘为护卫,邓茂志向远大,自然是瞧不起只是区区一护卫的典韦。
“本官如何御下,就不劳烦阁下操心了,听阁下这语气,应该是一方大员吧,不知在哪里高就啊?让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人涨涨见识。”
朱涵微微一笑,问道。
“在下邓茂,乃是程远志渠帅的副手。”
邓茂抬首挺胸,傲然道:“我家程渠帅可是……”
“噗!”邓茂话还未说完,就被朱涵的笑声给打断,当即露出了不满的神色,想他邓茂在太平教中,哪个见了不得称一声‘邓副帅’。
“唉呀,你等会儿啊,让我先笑一下,实在是憋不住了。”
“呵呵……哈哈……”
朱涵起先还只是小声地笑,后面则直接就变成了开怀大笑。
“我去,就这身份也敢在咱们朱太守面前摆架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戏志才笑得前仰后翻,毫不顾忌形象,他看着邓茂冷笑道:“本官代郡郡丞,程远志见了本官都得躬着身子,恭敬地喊一声戏大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装大尾巴狼?”
“你…”
邓茂发怒,拍了下扶手就站起身来。
典韦目光一寒,上前数步把戏志才给护在身后,冷声道:“怎么?你想练练?”
“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别为了点小事就伤了和气,咱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谈的呢?”裴元绍连忙起身拉着邓茂,暗骂这憨货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真以为谁都要供着他似的,也不看看朱涵是什么人物,典韦打了他也是白打。
“朱大人,给我一个面子可好?咱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聊的呢?”
“我可是好好地在跟你聊,不过你这手下的脾气貌似有点大啊,连我这个代郡太守都丝毫不放在眼里。”
有些人就不能惯着,朱涵怎么说也是这代郡之主,岂容他人这般诋毁,别说是讲话不好听,你哪怕眼神不对,那都是你的错。
“邓茂,你还不赶紧给朱太守道歉?”
裴元绍急了,扯了扯邓茂的袖子,急声道。
“裴元绍,别以为渠帅让你负责此事,我就什么都得听你的,我可不归你管。”
邓茂抱着手,冷笑道:“今天我就站在这,我倒是想好好看看,他们怎么让我走不出这道门?”
典韦气急,邓茂这厮好不讲理,抓着他的语病就是不放,气得他转头看向朱涵,希望朱涵能点头让他教训邓茂,要不然的话,这丢脸的可就是他典韦了。
“你想看看啊?那要不我就成全你这个小小的心愿?可好?”
场面就这怕两边都硬刚,邓茂在幽州太平教中地位不低,受惯了别人的尊敬;朱涵身居高位,那就更不会服软,他也没必要服软,既然邓茂想要跟他掰掰手腕子,那朱涵也就随他的意。
以朱涵如今的身份地位,邓茂的这顿打挨了也只会白挨,搞不好程远志还得亲自上门道歉,求他再打重点。
这种愣头青,也只有让他吃亏,他才会长记性。
“来啊!”
邓茂拍拍手,门外顿时涌进十来个劲装汉子。
“朱太守?要不就由在下代劳?事情闹成这样,怪不好意思的。”
苏强成起身,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唉呀,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我才出去了一会儿,怎么就剑拔弩张了呢?”
这时,秦于世从门外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站在两边人的中间,笑道:“邓兄,不管你和朱太守有什么矛盾,今日便就此作罢?可好?”
“那就要看咱们的太守大人愿不愿意了。”
邓茂抱着手,冷笑道。
仿佛他能给朱涵面子是多么光荣的事情一样。
“朱太守,你看….要不就给下官一个面子?”
秦于世笑眯眯地看向朱涵,问道:“也不是多大的事,既然都是来买铁的,那咱们就坐下来慢慢聊,可好?”
敢情这家伙一直在门外偷听,朱涵嘴角一扯,便打算不再给这家伙好脸色。
“给你面子?你算老几?”
朱涵被气笑了,他直接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冷声道:“你秦于世今天要是敢管这件事,老子连你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