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怎么还不休息?”
这时,门外走来一道黑影,轻声问道。
“是文远啊,有些睡不着觉,就起来想些事情。”
朱汉三打开房门,见是张辽后,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笑道。
“老板,自你从那神兵铺回来后就一直是这个表情,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辽纳闷地问道。
“进来说吧!”
朱汉三拉着张辽走进里屋,亲自给他倒了茶水后,笑问道:“文远,这段时间以来过得可还好?”
“承蒙老板照顾,不像以前似的饱一顿,饿一顿,在下也满足了。”
张辽挠着头,憨厚地笑道。
“是呀,我也觉得很满足了,只是这样的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了!”
朱汉三叹息一声,苦笑道。
“到底发生了何事?老板你不妨说出来?或许我有办法。”
张辽疑惑地问道。
“文远,我...能相信你吗?”
朱汉三沉默了半晌,自从张宝出现后,他对自己的手段产生了的怀疑,更对自己的看人方面充满了不自信,哪怕眼前这位孩子将来成就不凡,品性也还算是有口皆碑,朱汉三也不敢轻易吐露自己的心声,这也是他第二次这样问张辽了。
“老板这说得是哪里话,张辽在你手底下做事,只要老板不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哪怕是杀个把恶寇、劣绅,张辽也陪着老板一道前去。”
张辽微微一愣,开始沉默起来,似乎是在做着思想斗争,犹豫半天,他才开口向朱汉三郑重地说道。
自从汉灵帝开始卖官售爵以来,天下百姓的日子是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地方才刚刚被这个老表剥削完,人家拍拍屁股走了,立马又来另外一个老表接替他的工作继续剥削百姓,真正为民的好官有是有,但相对于大汉一千多个县城来说,那点比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也是爆发了世所罕见的黄巾起义的原因之一,都快饿死了,谁还会管皇帝是哪家来当?
正所谓穷文富武,张辽能学得一身本事也是跟其家境有关,寻常人家的孩子,或是天赋异禀,被老师傅看中后传授技艺;或是家有传承;或是加入到一方大势力中,不然哪能学到这些本事?三国时期为何寒门都只出文士而不见武者?那些东西可是有钱人家才学得起的,平常百姓人家的孩子,谁去捣鼓那些东西?谁有精力去捣鼓那些玩意?
历史上打架狠的,哪个不是师出名门?平头小子打架狠那是开挂和不要命。
“文远,等你们攒够了盘缠,就要回雁门老家去了,是吧?”
朱汉三心生感动,觉得该为自己的未来做些什么,哪怕是不能收服张辽,也得跟他拉好关系。
“我倒是没什么,在哪都一样,只是我母亲是这样想的,听母亲说雁门还有我家的远房亲戚在那做官,她要带着我去那亲戚处求个差事,毕竟在衙门做事,生活也算稳定,虽然收入不高,但养活我们一家人应该不成问题。”
张辽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哦?文远你果真如此想?”
朱汉三闻言一愣,随即激动地说道:“若是我能帮你在经县的衙门讨份差事的话,你们是不是就不用去雁门了?”
“啊?”
张辽闻言一呆,愣了半晌后才苦笑道:“去衙门做事,岂是那般容易的?即便是老板你把我弄进了衙门,我估计也做不长。”
“为何?”
见张辽的语气有些松动,朱汉三急声问道:“不过是花点钱而已,你老板我还是有点存款的。”
“唉!老板,实话跟你说吧,我家以前也是有些家底的,在雁门算是望族,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导致家道中落,我父亲才带着我们来到母亲的娘家避祸,所以...所以....衙门里的一些事,我也知道一些,上头没人,这年月即便是进去了,说不定明日就会被某个官员的子侄顶替了你的位置,与其白花钱,还不如不去。”
朱汉三的家境,张辽算是比较了解,充其量也就是个小暴发户,别说是县令、县尉那些大佬了,哪怕是王五出手,也不是朱汉三所能抵挡的,在外人看来,朱汉三这段时间也算是赚到钱了,有点底气,可在张辽看来,自家这位老板就像是在跟那些大佬存钱一般,等钱存够了,钱也就变成那些人的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现实如此。
“文远啊!你的话,真是发人深省。”
没想到就连张辽这个小年轻都知道的事情,到了朱汉三这里,半天才转过弯来,其实对于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朱汉三来说,他能这么快认识过来也算是心思活络了,此时听到张辽的话后,朱汉三除了报以苦笑外,还有深深地害怕。
“老板,其实你可以尝试着与县令接触,他不是对你有好感吗?你可以借此搭上县令这条线,今后虽然钱要上交许多,但也能安生地过下去,就像那万木斋的朱掌柜一样。”
看到朱汉三被自己的话给打击到了,张辽连忙为他出了个主意。
“文远,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朱汉三不想自己的命运被人掌控,那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朱汉三呆呆地看着茶杯,想了一会儿,犹豫了良久,这才看向张辽,紧张地说道:“若是我做你的上头,文远你愿意跟着我干吗?”
毕竟这种事情一旦说出口,就少了很多回旋的余地,若是张辽同意,那自然是一切都好,若是不同意,就会有所顾虑,二人今后也不好相处,特别是对于习武之人而言,他们都是些热血之辈,心有芥蒂后,二者之间的关系将会变得越来越远,本来是可以继续做朋友,做弟兄的,可这话一出,性质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有了利益的牵绊,换做是谁,都会深思熟虑。
“老板,你这是何意?我有点不太明白!”
张辽闻言后直接沉默了下来,他又不傻,这般明白的招揽之意,谁都听得出来,不过他还真是听不明白朱汉三想说什么。
“咱们经县的县丞之职不是一直空缺的吗?我有意买下,若是文远你觉得我这个老板还不错的话,那等我做了县丞以后,你就来我手底下做事,大富大贵我不敢说,但你们母子三人今后的生活能过得比现在好这话,我还是敢保证的。”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朱汉三自然是要讲出自己的招揽条件,也好让张辽安心。
“经县可是大县,即便是县丞之位,也得三四百万大钱的吧?老板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张辽闻言一愣,似乎是有些心动的问道。
“呵呵,难道文远你忘了白天我让你去神兵铺取回的那支大箱子了吗?喏,就在那,你去把它打开。”
张辽这话在朱汉三听来,也有点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意思,不过朱汉三并不恼怒,这事任谁摊上了都得认真对待,若是换作他,别说是问钱,其他一些更为隐秘的都得问清楚。
‘那箱子是挺沉的,不过用来装钱的话,也没多少啊?’张辽暗自嘀咕了一句,但还是听话的走向箱子,并把它打开了以后,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足足一箱子的黄金,透过烛光,射得他连忙眯起了眼睛。
“文远,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吧?”
朱汉三此时手心里全是汗,小心肝砰砰砰地直跳,张辽的武艺他见过,若是张辽此刻见财起意,那他只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张辽把钱拿走而无能为力,从今以后,张宝也不会再用他,更有可能还会推波助澜一番,送他朱汉三一程。
可以说,朱汉三现在是在豪赌,赌的就是张辽的人品以及自己的眼光,历史上张辽能有那么大的成就,自然是不会在乎这点小钱的,不过现在的张辽,还没发光发热不是,谁能见了这三百金而不心动?他朱汉三自问没那定力,或者说绝大多数人都没有那个定力。
“老板,你去哪弄来这么多钱的?”
张辽眼中的异色一闪而逝,随即关上木箱,转头看向朱汉三问道。
“呼...至于这钱的来路,文远不必多问,我只想知道,文远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将来我若是飞黄腾达,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张氏一族!”
见张辽的眼神不带一丝贪婪,朱汉三这才松了口气,许诺道。
“这事,还得问问家母!”
张辽犹豫了一下,不反对也不同意,直接把皮球踢给了张氏。
“既然如此,那明日一早,你便去向你母亲道明我的意思,然后让她来找我!”
对于张氏,朱汉三还是很有把握说服她,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与其去找那个多少年都没见过的亲戚帮忙,还不如跟着朱汉三干来得实在,如此简明的道理,她怎会不知道?岂会不答应?
翌日,清晨。
张氏早早就在朱汉三的屋外等候,从她兴奋地样子来看,此事不用朱汉三多说,她也会替张辽答应下来。
果不其然,张氏与朱汉三在屋里探讨了一番人生理想后,她就直接同意张辽今后跟着朱汉三混。
而到现在,朱汉三也终于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小弟,虽然是编外的(还未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