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臣泽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我们以什么名义造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师出无名,你是想被打上污名,被别的军队清理吗?”
宁臣峻委屈巴巴地望着大哥,他们之间相差了小十岁,从小就是亦父亦兄:“哥,哥,别打我了。我都听你了。”
“那就赶紧去睡觉!对了,父亲若是醒了直接告诉他景初是因为“嗜心”才被暗杀的。父亲经历那么多战役,今天会昏迷只是怒急攻心,他不会被这个消息打败。”宁臣泽说着,转身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是。哥。”宁臣峻目送哥哥离开后,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虞景钰和巫灵仙此时已经到了宫中,两人就像并不知道已经被识破了狐妖之事一样,面对虞王一个恭敬,一个淡然,都免跪礼,便都站在厅中,相距五步之远。
“这么晚,怎么一起来了?”虞承烨双腿盘坐,双眼紧闭。
“父王,大哥府上的事情,已经在处理了,等京中留言起,再寻个合适的机会让国师灭妖邪就好。”虞景钰微微躬身,将大殿下府的事汇报上。
虞承烨缓缓睁眼,扫视两人,半晌才看着巫灵仙开口:“国师,现在真的还有妖吗?”
巫灵仙抬眼与虞承烨直视:“有或没有,大王不是最清楚吗?”
“大胆!巫灵仙,你欺上瞒下,谎报卦象,此罪当诛!你可认。”虞承烨早上在朝堂不好反驳,而且老大的死正合他的意,但后来越想越不对,国师和老九合适勾搭到一起了?他们有何图谋?
“大王,你传口谕让我入宫平息大殿下府上死人的事,怎么过河拆桥?或者你忘了,我留下或者离开全凭自由,而你还需要我才能步入长生道。”巫灵仙依旧是淡淡回应,神情也丝毫微变,冷清如高山之莲。
虞承烨眉头微皱,自己口谕?不论是谁假传口谕,眼下也要先将巫灵仙稳住,自己的长生路才开始,不能前功尽弃:“哦~我竟不知道有下过口谕让国师说谎。现今国师为本王之师,有什么错,也不是国师的错。刚刚是本王气急,口不遮言,国师莫要计较。”
巫灵仙并未开口,若是每次挑衅之后都能轻轻放下,他对自己只会越来越不屑:“我想大王天纵奇才,已经入了长生道,之后修行可自行摩挲,再不济还有一个相对成功的药人可以询问。已经不需要本国师,今日别过,也是时候离开大虞了。”
“国师!”虞承烨声音威严府,发现自己没有可以威胁她的,又放软了声音:“有人假传本王口谕,不论是谁,本王定当找出来,还国师一个公道。”他一句话将过错都推到了传口谕的人身上。
巫灵仙闭口不言。
虞景钰“噗通”一声跪在殿上:“父,父王,是,是我假传的口谕。
昨夜父王提及大哥是隐患之后,我担心时间一长又有变动,现在能暗杀你,明儿就能造反,所以趁你修炼入定后,就出宫暗杀了大哥,那几名官员并非误杀。
我摸到大哥府上,他们正在密谋加快毒性,让父王早登极乐,他才能顺利承位。所以,我一并杀了。担心今日早朝的状况无法压住,才假传口谕,让国师用最小的代价糊弄过此事。”
“你!”虞承烨手指指着虞景钰,嘴唇蠕动却不知道该如何责怪,毕竟老大和那几个官员密谋毒害自己是事实,本来就该死:“国师,你看,都是一场误会。不论什么理由,老九假传本王口谕都不对,还让本王误会了国师,全凭国师处置。”
虞景钰收到虞承烨的眼神暗示,转身跪向巫灵仙,直接磕头:“一切都因我而起,全凭国师处置。只求国师莫要离开,我父王才开始修行,还未入道,需要国师指点。”
巫灵仙不为所动,虞景钰就一直磕头。
虞承烨站起身,两三步走到巫灵仙面前,恭恭敬敬地跪地行拜师之礼:“本王今日拜国师为师,往后定好好侍奉,绝不会有今日之事。”
巫灵仙一手扶着他,稍稍用力,根本不让他跪拜:“你为王,我为臣,不必行拜师礼。不过今日之事若有二次,便是你我尘缘尽时,大王好自为之。”
巫灵仙说完拂袖离开。
虞承烨握紧了拳头,从登上王位以来,再未受过这样的憋屈,“老大的事,你处理得很好,放心去做,本王会封住他们的嘴。你跟了国师数月,可有什么感受?”
虞景钰在虞承烨的搀扶下起身:“回父王,国师潜心清修,不问政事,亦从不与谁交好。看起来冷清,但也不算难处之人。”
“只潜心清修?”虞承烨扬了扬眉头:“那你认为本王可有东西能笼络她?”
“并无。若不是为了参悟《河图》《洛书》,恐怕今天之事,她便离开了。”虞景钰稍稍思考,谨慎回答:“《河图》《洛书》乃国之重器,父王三思。”
虞承烨也微微皱眉,经虞景钰提及,才想到等自己入了长生道,也能自己参悟《河图》《洛书》,自然是不能送人的:“行,我知道了。既然不能笼络,就以贵客待之,我对她的态度也确实应该转换转换了。”起码在入长生道前,得尊若上师。
虞景钰看虞承烨的神情几经转变,多少揣摩到了他的心思,至少再他入道之前,阿蛮不会再受任何责难,才放下心来。也是任谁看一个没有实权,不受宠的王子,和一个高高在上,收人敬重的国师之间绝不可能有除了药人之外的关系,反到对他们少了戒心。
虞承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抬眼看着虞景钰:“宁司马府上有人来过吗?”
“宁臣泽来过,但很快就离开了。”虞景钰回道。
虞承烨眉头紧皱,看来宁家人已经反应过来,恐怕连当年藏书阁受道的人,都不会信狐妖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