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长长地队伍安全抵京,众人面色疲倦,四肢却不是去时那般酸胀疼痛,更相信是得了神灵庇佑。
洛京府尹带着京中留下的禁卫军夹道相迎,所到之处百姓垂首回避。
车马到了宫门口,虞承烨才下令散去。
巫灵仙让阿依兰驾马车直接去卜祝司,要先见一见所谓的无名术师。
虞景钰让申姜直取听风楼,召见欧阳家众人,准备全数交给阿依兰接管,更方便阿蛮统一安排,毕竟一旦宣布“不死药”、“长生诀”成,藏于暗处的少司命和她身边的术师必然会向阿蛮发难,早做防范才好。
在城门口等到年祭队伍归来的童子早就飞快的回了卜祝司,将盛况回禀给徐清风。
徐清风早知道此番一去一回神女的身份便是天差地别,赶忙唤来卜祝司众人,列队在门口等候欢迎,即便今日神女不来,该做的还是得做。
巫灵仙马车一到卜祝司门口,徐清风立刻迎了上去,亲自将下马的木梯放好。
阿依兰一跃而下,站在马车旁,伸出手臂。
巫灵仙伸手扶着阿依兰的手臂,缓缓走下马车。
阿依兰眼神示意阿依朵,将马车先赶回去,卸了车上物件,再来接大巫。
阿依朵会意,驾马车离去。
阿依兰在徐清风的迎接下,走上了阶梯,还未过门栏,便被徐清风示意停下。
卜祝司内众人躬身行礼,整齐的声音振聋发聩,“欢迎国师回卜祝司,我等恭祝万安!”
包括不请自来,排了一列的守书人,他们早些得了消息,知道神女不仅是国师,更是大巫。
“诸君无需多礼,我等皆效命于大王,尽心司职,无胜差别。”巫灵仙虚虚一扶,让众人起身,抬步过门栏。
童子将卜祝司大门合上,内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将巫灵仙围在了中间。
“国师,祭天是什么样的?得了什么新的指示吗?有没有关于《长生诀》的?”这是因为研究长生诀快疯魔的术师问的,希望能获得指引,早日攻克,免得徐宗正被召见挨骂了回来,大家都挨骂。
“国师,听说女几山曾经是天山,是上面有十巫上下的登天梯是真的吗?天祭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神迹?”这是未能随行的礼部众人。
“恭贺国师得天地认可,封禅大巫。”守书人则异口同声的鞠躬相贺,“若有授业,望承蒙不弃,我等定当感激不尽。”
巫灵仙淡淡颔首,但却是抿着嘴,没有应话。
阿依兰伸手挡了挡越来越往内挤的人群:“国师一路赶来,尚还疲乏,你们想知道的,明天我和阿依朵给大家详细解答。
所谓授业看得是缘分,国师才成大巫,巫族族籍并未完全参透,未得上天指令,暂无授业安全。”
巫灵仙一步步往里走,和徐清风一边闲聊:“徐宗正,你们现在可有进展了?‘不死药’从侯爷身上取得了不小突破,以循序渐进的方式,解决了人每次吸收药物剂量的最佳配比,现在只需要等到停药不再出现药物副作用征兆,便成功了。”
“我们找到了曾经的无名术师,但这些天,他并未参悟和《长生诀》有关的东西,反而是参透了一种雷系术术。”徐清风眉头紧缩,不知道究竟哪一步除了错。
巫灵仙微微侧头:“我能看看术师吗?既然占星得卦,‘长生术有阻,需旧人可解’。那么关键定然在无名术师身上,除非他并不是最早提及长生之人。”
“不,“河图”发现后,最早提及能参悟长生的便是无名术师,在欧阳国师的手账中有记载。”徐清风非常肯定,旁人可能会错,但欧阳国师绝对不会,他对大虞是真的鞠躬尽瘁:“除非,眼前的雷系术师并非当年的‘无名’。”
巫灵仙点头默认,跟着徐清风往藏书阁去。
藏书阁内,雷系术师带着半张面具凶兽面具遮脸,和先半张清隽消瘦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他盘膝坐在蒲团上,双手叠握,大拇指相抵。
徐清风用手指了指:“他说他是‘无名’术师,确实擅长雷系术法,从半张连看,这人也就二十模样,并未随着时间衰老。”
巫灵仙双手结印开眼,看向男子,却未见一根因果线,就好像没有跟任何人有交集,无父母亲人朋友,怎么可能?就说眼前,最起码徐清风让他进藏书阁参悟,他们之间是有因果线的。
“何人偷窥?!”无名旋身腾空,手中长剑破空,直直向巫灵仙袭来:“为何偷窥本尊?!”
巫灵仙右手双指夹住剑身,硬生生止住在眼前,分毫不得进寸。
无名一手结印,打在剑柄,上有一颗拇指大的蓝色石头,里面视乎有细碎电光闪烁,经他这一推,瞬间剑上密密麻麻的缠满雷电。
巫灵仙侧头,夹着剑身的手,往外一撇放开,指尖轻轻一弹,剑身偏离,雷电砸在一旁的石墙上。
无名握剑一横,反向横刺,剑尖在石壁上划出火花,剑身布满雷电。
巫灵仙飞身后退,手腕银铃一震,数只幻蝶从袖中翻飞而出,飞向无名面门。
无名因铃声攻击灵魂,微微一怔,快速回身,幻蝶已经在眼前,一剑斩下,伴随着类雷光,幻蝶化作粉尘莹光,徐徐落地。
巫灵仙右手手腕的悬脉金丝入蛇信匹练飞出,一圈圈缠绕在剑身上,随着她用力一拉,连人带剑都往背负河图的龙马撞去。
“停手,都停手啊!国师,‘无名’大师,可别坏了《河图》!”徐清风生怕出纰漏,一个纵身挡在了河图前面,紧闭双眼,心想着这次自己药丸,被刺伤不说,一通雷电下来,说不定得糊。
无名闻言,下意识收剑,可显然已经来不及,剑虽然回撤,但是剑锋依旧随着自己整个人,越来越靠近徐清风。
巫灵仙用力拽着金线回拉,将眼看要刺到徐清风心脏的“无名”摔向旁侧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