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房门敲响,阿依兰收到了最新的消息,赶紧前来汇报。
阿蛮眼中戾色一收,整个人又恢复疏离淡漠,右手握着一卷竹简:“进。”
阿依兰推门而入,弯身行礼:“大巫,武昌侯已经入京,比预估足足早了两个时辰。另外,悄然放入二殿下府中的虫蛊发现了两条暗道,已经通知听风阁的人处理。”
阿蛮将竹简一放,揉了揉眉心:“苗巫馆被五殿下的人监视了。”
阿依兰突然抬头,眼中都是不敢置信:“何时?”
“阿银离京之前。”阿蛮想到虞景风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些不安,怕阿银再来苗巫馆,被他堵个正着。
“不可能!苗巫馆四周间隔两三店铺便有我们的人混迹其中,要是被监视,早就察觉了。”阿依兰自信满满,江湖中人更是警惕,何况自己进出并没有被盯梢的迫感。
阿蛮指尖敲了敲桌面,别说跟踪,就是被人盯着,自己和阿银都会第一时间察觉,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无意看到。
她突然握手,砸在桌面,自己差点被虞景风试探,摆了一道:“九黎的人查到何时入京的了吗?现在又聚集了多少人?”
“这个虞景风有些能耐,能让九黎的人入世帮忙。”阿依兰眉头紧皱,白苗一族虽然脱离九黎,但对他们本能还是有畏惧:
“九黎最早的两个族人是二十天前到洛京,表面游玩,实则打听虞王寿宴那天的消息。第八天与五殿下偶遇,远看相谈甚欢,然后跟随入五殿下府,深居简出,再有消息,就是前几日与你在宫中遇见了。”
“看来应该是他们看到阿银翻墙而入。你的族人安排在黑市,与我们的联系也暂时别用传讯蝶联系,虞景风恐怕已经盯上我们了。布置的人都谨慎着些,他们要监视,就让他们监视。所有消息汇集到黑市,你用竹鼠与那边联系。”阿蛮说完,将原来墨青放在药柜侧边折叠收纳板中的两只竹鼠取出,递给阿依兰。
阿依兰收下竹鼠和操控器,转身往外走。
阿蛮则写了一段话,大意是苗巫馆被五殿下监视,勿做无谓之事,然后放入竹鼠肚中,设定了去武昌侯府的线路,放到窗外,眼看着竹鼠消失。
“叩,叩,叩。”房门再次被敲响,阿幼朵难得板正规矩的站在门口:“神女,司徒介卿吕良求见,献礼巫籍一卷,金条一根,可要见?”
阿蛮走到门口,开门接过巫籍,是一卷竹简,打开确定是真的,眉头微皱,怎么感觉最近十个人都能掏出一卷巫籍?总共流落在外的也就三百余卷:“见,我倒想知道,这巫籍从何而来。将人请到问卦占卜的房间。”
“是。”阿依朵将金条往怀里一塞,准备晚点交给阿姐,快步走到大厅,在伏羲女娲像前取了一盏灯笼,撩开竹帘:“有缘人,请随我来。”
灯笼中,烛火蔚蓝,映照得整个房间都多了几分阴森神秘。
吕良半垂着头,半点不敢东张西望,生怕惹人不快,断送了最后殿下最后的机会。
阿依朵带着人七拐八拐,在房中内景中转了好一会儿,才到了门口。
吕良所见和当初宁老夫人所见不同,并非茅草屋的模样,而是近似缩小的御书房的外观,心下一咯噔,没来得及多想,一句“放肆”脱口而出:“你们,你们怎么敢仿建御书房!”
阿依朵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痴儿,醒来!”
吕良忽然怔愣,又忽然转醒,眼前又是自己家大门口的模样,心知眼前所见是自己心中所想的映射,便稳住心神,冷静下来:“神女所处,果然妙哉!”
“到了,请进。”阿依朵将灯笼插在房门一侧,推开另半侧门。
吕良小心翼翼的走近屋中,见阿蛮,立时下跪:“神女,救命!求你给二殿下指条明路。”
阿蛮虚虚一扶,手指向旁侧的一张太师椅:“吕大人,请坐。”
吕良哪里敢起身去做,跪着又磕了个头:“神女,求你救救二殿下!整个大虞,唯有你能给殿下指条活路了。”
“活路一直都在,只是你们想要的怕是有荣华富贵的活路。”阿蛮不用掐算都知道对方的目的,许是见虞景初在自己这边指点下安然出狱,后续也并未受到太重责罚,时至今日,便想到了自己。
吕良怔楞片刻,硬着头皮地回答:“神女说得是,想寻一条荣华富贵路。”
阿蛮看着吕良,半晌没有说话。
吕良心里直大鼓,但低着头,也不敢询问,怕影响神女占卜。
“哎~”阿蛮叹了口气:“吕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觉得你不必浪费这个机会,问一个必然不会没有意义的答案。”
“神女,求你指条路,我们可以加钱,收集巫籍也行。二殿下府中虽然藏书少,但又一卷巫籍玉简。他好金玉,早年将大殿下收的巫籍中有玉简,也收罗了一点,就两卷竹简,一卷玉简,玉简收到后,就没有再收集了。我们可以都双手奉上。”吕良说着,又磕头,真是没了任何办法,现在唯一能走动的,也就自己还在这条船上了。
“强掳人口,贩卖官盐……桩桩件件,落在旁人身上死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阿蛮缓缓踱步到桌案后,慵懒地坐下:“二殿下手里的人命可不少呐~福气耗尽,阴德抵,阴德不够是死期。他的孽债,到了。”
“我不懂,大殿下,你就得,为何二殿下不可以?大殿下能给的,二殿下同样能给。大殿下给不了得钱财,二殿下也能给。神女可不要执迷。”吕良好意提醒,怎么都是大王的儿子,九殿下这样的罪女之后都能活着,凭什么二殿下就必须死?
“呵~吕大人,我劝你好好给自己谋个退路,树倒猢狲散的道理,我想你懂得。”阿蛮丝毫不该面色,反到劝起吕良。